待張屠夫走後,霍錢賈慢慢悠悠地從一旁屋邊走了出來,低頭自言自語道:“發了瘟疫死了?不可能呀,我跟他說的雖不盡實,可斷然不會有瘟疫這種天災出現,事有蹊蹺,我得仔細查查。”說罷霍錢賈丟掉了手上僅剩一顆的冰糖葫蘆串,向自己家中而去。


    霍錢賈的家在西街尾,是一間普通的木屋,原主人姓李,是個做藥材買賣的中年男子,他也是霍錢賈在此縣的第一個顧客,這房的兩年租金便是霍錢賈的卦金,待得知霍錢賈乃一不折不扣的神棍後,看到白紙黑字的租賃契約也是有苦說不出,固在對霍錢賈的喊打喊殺上則是賣力地緊呢.霍錢賈迴到家內從自己的卦幡後麵的口袋裏拿出了六枚銅錢,看著六枚銅錢道:”如今沒了法力,隻得用此卜算了,”說罷,霍錢賈閉上了眼睛,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捂著錢幣搖了三下然後擲於一旁桌上,反複六次後得出了卦象,霍錢賈仔細看著卦,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喃喃道”此非天災,乃人禍!


    到底是何方神聖?”霍錢賈無法知曉是何人利用神通來禍害一些牲口,這麽做的目的暫時是看不清的,不過肯定的是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不知是何人所為,且讓我卜算一些線索吧。”霍錢賈想了想後,又開始了卜算,起卦時,其中一枚銅錢落到桌上時卻立了起來,看到此景,霍錢賈便收了卦,輕言道:“卦不成卦,無從推算,看來此人對掩天之法也初通皮毛。”霍錢賈說罷歎了口氣,然後想了想便出門而去了。


    張屠夫這邊因為沒抓到霍錢賈心裏十分不悅,一路罵罵咧咧的往自己的肉檔走去,又想著自己好不容易養的豬全死光了內心又是一陣疼,但是卻總感覺不對勁,豬飼料跟衛生都是他自己親手照料打掃的,這瘟疫是從何而來呢?


    實在想不通的張屠夫氣的又罵了幾句霍錢賈後歎了口道:“這豬都死了,今年真是血本無歸了,這往後的日子又該如何是好呀?”擺了擺頭後,張屠夫覺得自己迴肉檔也沒什麽用,便略一思索朝著縣衙方向走去,想去請縣令給出些主意,待張屠夫走遠後,從一民房邊走出了一少年,仔細看去,此人也身著藍色道袍,身高隻有五尺左右,年齡約莫十六,雙目有神,眉濃亦長且斜,好似欲入雲霄的長劍一般,挺鼻薄嘴,均勻的身材配合這道袍真讓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得道之士,此少年背後綁有一劍,劍鞘平淡無奇乃一般的銅鐵間雜著皮革混木而製,長約三尺,雖說看不到劍身,可觀這劍柄卻是溫玉而製,剔透樸素,正中刻畫著一個太極,太極上下各有一字,由上到下連起來便讀作


    “逸雲”,少年看著遠去的張屠夫眉頭微皺道:“老頭常教導我修道乃修心,以道濟世,斬邪禦凡,可他斬著斬著自己卻先掛了,留這一把破劍予我,師徒一場本想在你兩年祭日之時去給他拜拜,卻遇上這一檔子事,我是查呢,還是不查呢?”原來少年躊躇的僅是管不管閑事,可思考了半天,也不見少年有結果,


    “罷了,誰讓你這一派僅收了我一人,我也不好斷了你的香火,早年讓你多收幾個弟子非說什麽時間還早,結果死在了一年多前的天戮之期,枉你這麽大的名頭,還被稱為卜天子,算來算去,嘿,倒沒算到自己會死罷。”少年本是埋怨,卻越往後說越覺淒涼,聲音倒也小了下去,過了一會後,少年打定了主意,將自己的情緒整理一番後,向集市內走去,卻說少年看似慢走,卻一步半裏,三兩步便消失在了視野之外。


    張屠夫的家因為要養殖的緣故,在縣西郊區附近,霍錢賈偷偷摸摸來到了張屠夫院前,看了看似乎張屠夫不在家內,試著變聲叫了幾句,沒有聽到迴應便大步走了進去,來到院後的豬圈時,見黑氣繚繞,證實了自己的推斷,這斷然不是天災,霍錢賈四處轉了轉後,發現感染了瘟疫的豬的屍體都已不見,看來是被張屠夫給埋了,霍錢賈估摸著應該埋在縣西後山之中,為了看看這些牲口的症狀霍錢賈便又從張屠夫的家中離去,徑直向著後山而去了,霍錢賈前腳剛走沒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少年道士便憑空出現在了張屠夫的豬圈不遠處,見到此景,眉頭微蹙,


    “此縣民風真是和善,家家皆不閉門,若是之前我尚存一絲顧慮,至此這事我便真的要好生管管了。”少年仔細看了看四周的黑氣後道:“看來是妖邪所致,且待我算一算到底是何方妖孽所為。”說罷少年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雙手豎起食指中指,左手在先,右手隨後地向胸前畫了半圈圓,接著左手握緊右手雙指之時雙眼同時睜開大喊


    “窺天”,伴隨此音落下,四周黑色也開始了變化,逐漸由分散到聚攏,然後形成了一隻巨虎的模樣,少年見後一點頭,又道一


    “散”字,黑氣便四散開來,不久便已蕩然無存。少年見妖氣已被自己驅散後便散開了手勢,陷入了深思,隨後自言自語道:“老頭,你說我們修仙,是想與天同壽,那妖孽修魔不也因此嗎?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卻為何要為一些凡人與其爭鬥呢?你教的道,我著實是難懂,著實難懂唉。”說完後,少年擺了擺頭看了看後山的方向,消失在了原地。


    霍錢賈上了山後覺得四周的妖氣愈來愈濃,便已然確定此山必有妖邪,走了十餘裏後發現了一個被刨開的大坑,看來張屠夫是將死去的牲口都埋在了此地,但是屍體卻都不見了,正疑惑之時忽聞身旁灌木有了動靜,霍錢賈逐聲望去,隻見灌木中走出一壯漢,身高八尺,虎目闊嘴,正拿著根木棒打量霍錢賈,霍錢賈見這壯年四周黑氣繚繞,很顯然,張屠夫院內的黑氣均由此人身上而來,而豬瘟的事與此人絕對脫不了幹係,霍錢賈在壯漢打量他的同時,也定定地看著壯漢,壯漢開口了,用著不太熟練的話道:“你。你是幹什麽。。。”待壯漢一開口,結巴的話還沒說完,霍錢賈便抬起雙手,雙目散焦轉身慢慢地往迴走去,見此情景壯漢微微一愣,卻聽霍錢賈道:“壯士,我迷路了,走錯了地方,這便走,這便走。”壯漢接口道:“哦,瞧你年紀不大卻雙目失明,倒是可憐,你莫要亂動,山路難行,待我馱你下山吧。”霍錢賈本是背對著壯漢,聞言後咧嘴一笑,正欲道好,忽見一人影從其身邊疾馳而過,同時傳來一句


    “道長速速退後”霍錢賈定眼一看,乃一身著藍色道袍的少年也,少年越過霍錢賈,在空中左手緊握背後劍柄,右手中指食指極速並攏指向壯漢,大聲喊出一


    “破”字,隻見壯漢四周無辜起風,交雜著地上殘枝碎葉形成龍卷之勢將壯漢包圍其中,少年落地後麵向颶風,慢慢退到霍錢賈身前道:“道長快逃,此乃妖邪,以我的道行且不知是否足以將其降服,你在這裏非常危險。”霍錢賈細看少年背影微微一笑,掃了一眼少年姿態與壯漢後正欲離去,突然感覺到了些什麽,待霍錢賈看到少年左手所持劍柄後,居然露出了一副久違的神情,正準備挪動的腿便也停了下來。


    少年沒有聽到霍錢賈離去的聲音又急道:“道長,快走呀,我這破幻術也就十來秒的製約時間,再不走待會我沒法照顧你啊。”依然沒聽到霍錢賈動靜的少年心想到


    “莫不是這道士見此陣勢依然嚇呆了?”便迴頭看向霍錢賈,隻見霍錢賈正笑著望著自己。


    少年十分納悶,正欲在此催促,卻聽壯漢那邊有了動靜,少年急忙迴頭看向自己施法之處,隻見壯漢手拎大棒左右揮扯了兩棒後風勢便停了,壯漢看著少年道:“少年郎,你又是何人?你這一陣怪風可弄地我有些生疼呢。”少年見自己的法術對其無法造成絲毫影響,皺眉喃喃道


    “這已是化了形、得了道的妖,並非幻化障目之術,以我築基中期的實力可是無法奈何得了的,看來今日兇多吉少了。”霍錢賈聽聞此言,在少年身後附耳輕笑道:“小友,既然知道打不過,那便與我一齊逃吧”,少年聽聞此言輕聲苦笑道:“談何容易,此乃虎妖得道化為人形,道行之深已可唿風喚雨,豈是你我逃得開的?”霍錢賈聽後用扇子敲了下少年的頭道:“你這少年,真是榆木腦袋,你家師尊怎麽教的?待我教你逃生之術”,少年被敲得一愣,還不及細思,卻見霍錢賈朝著壯漢一稽首道:“壯士,我們見此山頗大,你一人在此定是無聊,便跟你鬧著玩玩,現在天也快黑,我們還有些急事要辦,這便下山去了,改日再來拜訪!”少年聽聞此言雙目一黑,內心萬般吐槽不知該從何言起,正欲拔劍麵對暴怒的壯漢,卻見壯漢聽聞後點了點頭道:“嗯,是無聊的緊,既然你們有要事,那下次再見吧。”霍錢賈聞言後朝壯漢笑了笑,攬著一臉呆滯的少年往山下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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