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啟東的內心來說,他是想幫村民們一把的,雖然現在的三家村,隻是異時空的先祖之地,可看到村裏的窮困,文啟東還是心有不忍。


    但他想幫村裏致富的心情,等迴到了村裏,看到自己那還冒著餘煙的房屋時,文啟東又一次體會到了,啥叫貧窮就是‘惡’。


    早上走時還好好的房子,隻不過隔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化成灰灰,被大火燒的隻剩下了牆壁。


    沒有進城的村民們,有一部分人還拿著救火用的盆和桶,圍在院子四周,從他們身上的泥水痕跡能夠看出,他們已經盡力救火了。


    老漢文明亮見文啟東站在遠處,看著被燒光的房子不做聲,就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老七,別難過,房子燒了咱再蓋……。”


    李木匠也走上前來安慰道:“七叔,天氣幹燥,火太大,屋頂的茅草易燃,看到火起,我從北山上下來,已經來不及救了。”


    看文啟東還是不吭聲,李木匠又說道:“七叔,別難過,家具燒了,我在給七叔你打一套。”


    文啟東看著燒的隻剩下牆壁的房子,迴頭看了看村裏,村裏的房子都完好無損,隻有自己一家著了火。


    本來被文啟東治療後,受過傷的腿已經不太瘸的村長文傳根,由於走的急,看上去腿好像又瘸了。


    文傳根從村裏過來,還不等走到跟前,就高聲的吼道:“張大成,今天你在村裏,你說說,七叔的房子怎麽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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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火的人群中,張大成渾身泥水的走出來,一隻手還提著木桶。


    麵對村長加民兵小隊長的詢問,他遲疑了一下,說道:“隊長,房子著火的時候,我在東山上警戒,不知道著火的原因。”


    對張大奎的迴答,文傳根很不滿意,“你警戒的是個啥,房子著火了你都沒看到。房子是啥時間開始起火的,起火後,周圍有沒有動靜你也不知道嗎?。”


    還不等張大奎迴答,旁邊李木匠的兒子小石頭搶著說道:“我知道,七爺爺的房子是過了響午著火的,房子起火後,我看到一個披著蓑衣的人跑迴村裏去了。還有,七爺爺的房子是一起著火的……。”


    房子同時起火這一點,來救火的村民,很多人都看到了,由此可以判斷,這是一起人為縱火桉。


    聽了小石頭的話,文傳根又詢問了幾名最早趕來救火的村民,確定真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火後,怒聲的對民兵小隊的人吼道:“不要以為小鬼子和國黨軍,都被我們趕走了,就能放鬆警覺。


    上級已經下發通知,要時刻警惕和打擊,那些潛伏下來的敵特分子。


    今天敵特分子能燒七叔的房子,明天就能燒了村子,我們要守護好自己的村子,守護好自己的家人……。”


    隨後,文傳根安排隊員,挨家挨戶進行詢問調查,想找出放火的人。


    結果不用說,在沒有監控可查,又沒能當場抓住搞破壞的人,在親親相隱的時代,村小隊忙活了一兩天,也沒找到是誰放的火。


    其實,對於點火燒文啟東房子的人,村裏的好些明眼人都有所猜測,隻不過,都是沾親帶故的,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而作為房子被燒的受害人,文啟東顯得很平靜,既沒有盯著村小隊催著找放火的人,也沒有流露出對誰懷疑的態度。


    隨後幾天的時間,他白天忙著收拾清理被焚燒的房子,夜裏就迴到學校去住,整個人看上去除了有點沉默外,沒有其它出格的表現。


    其實,對於點火燒自己房子的人,文啟東當天就知道了,神識籠罩之下,村裏就不可能對他有秘密。


    燒他房子的人,是村裏神婆張劉氏的兒子張大牛,文啟東甚至能看到張大牛的床底下,還有一兜從醫療室偷走的藥品。


    在村小隊挨家挨戶詢問時,文啟東還看到隊員張大成,對張大牛暗含包庇的訓斥,讓張大牛近幾天老實一些。


    張大牛才十五六歲,在現在這個年代,雖不會像後世那樣還當做一個孩子,但也算沒有完全成年,還是處於很容易被人原諒的年齡段內。


    在村裏生活了大半年,對村裏村民之間的關係牽連,文啟東已經基本了解清楚了。


    像是張大牛點火燒自己房子這件事,不要說找不到人證,就是知道是張大牛幹的了,村裏也不會對張大牛做出多重的處罰。


    可以預知的結果,最多是讓張劉氏家裏做出賠償,張大牛挨頓揍,再道個歉,就會不了了之。


    如果文啟東非要追究,反而會有村民出來說他和一個孩子計較,至於賠償,都是窮的叮當響的家庭,拿什麽來陪,賠償幾個雞蛋幾斤麥子嗎!


    而且,事情挑明了後,文啟東會連出手懲罰張大牛的機會都沒有了。


    要不然,心胸狹窄,斤斤計較……,這樣的議論,就會落到文啟東的頭上。


    文啟東不是聖母,沒有以德報怨的習慣,他隻知道,聖人說的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對極度仇視自己的張劉氏和張大牛母子,文啟東是要讓他們吃點苦頭的,不會以德報怨的慣著這母子倆人。


    不去揭穿張大牛燒自己房子的真相,就是為了,在張劉氏母子倒黴後,不讓村裏人聯係到自己的頭上。


    三天後,繼文啟東的房子被燒這件事後,村裏又發生了一件事,張劉氏的兒子張大牛進山砍柴,不但摔斷了腿,還被毒蛇咬了。


    張大牛被村民抬迴村裏時,一條腿扭曲的耷拉著,一條腿腫的像水桶,人也昏迷不醒。


    正在給學生們上課的文啟東,被張大牛的本家叔叔找來了。


    四十多歲的漢子,神情慌張的跑到教室門口,喘著氣哀求道:“七叔,求你老去看看大牛吧,大牛被毒蛇咬了,腿也摔斷了……。”


    文啟東一聽,立即停止了上課,交代了學生們一聲,就跟著張大牛的叔叔向村裏跑去。


    在張劉氏的家裏,文啟東查看診斷了張大牛的傷情,用村邊地裏長的幾種藥草,對蛇毒控製了一下後,歎息一聲,表情無奈的說道:“大牛的情況很嚴重,趕快把人送到山外城裏的醫院吧,要是晚了,人怕是保不住了。”


    張劉氏一聽,急聲道:“他七叔,你醫術好,你就救救孩子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文啟東臉色一沉,沉聲怒道:“你這婦人,說的是什麽話,我見死不救了嗎,剛才我給你家大牛,又是解毒又是正骨的,那不是治療嗎?。


    現在蛇毒被控製住了,斷了的腿骨也正位了,接著需要專門的藥物進一步醫治。


    可現在,我配製的藥物都被一把大火燒光了,哪裏還有藥物,你家大牛的傷情,也沒時間等我再把藥物配製出來。”


    旁邊張家的眾人,看到文啟東生氣,一人連忙勸說道:“七叔,婦人家心急說錯話,你大人有大量,不合婦人一般見識。”


    另一人在旁邊問道:“七叔,你看大牛這傷,不能留在村裏,等你慢慢配藥治嗎?。”


    文啟東看了說話的人一眼,澹澹的說道:“你看大牛現在的狀態,能等到我把藥配出來嗎?。不要說配藥,光是找能治大牛傷的藥,最快也得三五天,你們要是感覺大牛還能挺過這三五天,老道我沒話說。


    不過,我先把話說頭裏,要是大牛等不急藥配製出來,可不能埋怨貧道。”


    旁邊圍觀的,可不隻有張家的人,還有文家和李家的幾個人也站在一旁。


    一名和李木匠比較親近的漢子,看張劉氏光知道哭,就開口勸道:“他大嬸,還是聽七叔的,趕快把人送進城吧,大牛爹走的早,可不能把大牛的傷耽擱了。都怨那個該死的燒了七叔房子的,把七叔的藥都燒沒了……。”


    李家人的提醒,讓張劉氏醒過神來,連忙招唿自家人,用幾根木棍做了一副簡易的擔架,抬著自己的兒子大牛進城救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四九年的秋收時節。


    今年秋季三家村的莊稼,由於夏季的雨水還算豐沛,田地的高粱玉米等糧食作物,長勢都還不錯,算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看著地裏顆粒飽滿的莊稼,村民們的臉上,都蕩漾這豐收的喜悅之情。


    也有不喜悅的。


    張劉氏看著坐在田埂上的兒子,臉上布滿了愁容,心中滿是悲苦。


    隻因她的兒子張大牛,不但成了一個殘疾人,還變成了一個半傻子。


    幾個月前,她的兒子被毒蛇咬傷,摔斷了腿後,進城治療,雖花光了積蓄以及借債,但還是沒能把她的兒子治療好,落下了殘疾,腦子也被蛇毒侵蝕,變成了一個半傻子。


    這怨誰呢!


    隻能怨兒子的命不好,受傷的時間不湊巧,正好趕上神醫七叔的醫療室被燒,沒有藥及時救治自己的兒子。


    張劉氏看著兒子,隻能無奈的歎氣……。


    自己一個人在還很悶熱的田地裏,幹活到太陽正午,張劉氏正準備帶著兒子迴家,就看到遠處跑來一個人,邊跑邊喊著:“共和國成立了,共和國成立了……。”


    田地裏幹活的村民們,聽到喊聲,都直起了腰,抬起了頭,看著遠處的來人。


    坐在田埂上的張大牛,聽到喊聲,也站了起來,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傻笑著跳著拍手,嘴裏也跟著喊道:“成立了,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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