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多的時間磨合,車隊的車把式和流民,都已熟悉自己在車隊中的位置,也知道了趕路和停駐時,自己應該做什麽。


    雖然幾百人的紮營,比不上專門訓練過的軍隊那樣井然有序,還是顯得亂哄哄的,但在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的情況下,這種吵雜的場景,隨著晚飯的結束,整個車隊又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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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啟東收留這些流民時,從一開始的排隊洗浴、排隊吃飯,到住宿時要固定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都是在強化流民的服從意識和集體認同度。


    就連行路時,也要流民固定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都是為了以後集約化生產的管理。


    想讓幾百上千戶流民開荒養活自己,隻提供一些口糧,給一些生產工具是不行的,一盤散沙的流民,沒有組織和管理,連前期的基本水利和道路建設都完不成。


    沒有這些基礎的生存條件,流民們也開墾不出能生存下去的良田,達不到安置流民的目的。


    吃過了晚飯,這些來自不同地方的流民,在文啟東規定的條例約束下,在棒子隊的管理下,很快就各安其位不再到處走動。


    今夜是上玄月的十五,到了亥時,猶如銀盤的圓月已經高懸在夜空,照的大地一片通明。


    “蔡老三,看好車隊,不準人隨意走動,道爺我要離開一會。”


    看了看遠處蠢蠢欲動的‘鼠輩’,文啟東交代了蔡老三幾句,準備主動出擊,把‘老鼠’消滅在遠離車隊的野地裏。


    “道爺,您老這是……,道爺您放心,我會盯好這些人……”蔡老三看文啟東神情嚴肅,沒敢多問。


    現在的蔡老三,隻盼著能平安無事的早日結束這趟活,原因是這趟活一路上太‘血腥’刺激了。


    也曾吃過黑、砍過人的蔡老三,被這趟活途中的‘大場麵’搞得心驚膽戰,這樣的血腥大場麵,已經超出了蔡老三這種小毛賊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著道爺悄無聲息飄入月色中,蔡老三又從車底抽出自己的砍刀,對著值夜的車把式和棒子隊喝斥道:“都給我打起神兒來,道爺說了,表現好有賞,活幹的不好小心腦袋……”


    自從境界有了提升,現在文啟東施展起流雲飛步,身形猶如鬼魅,就是不穿隱身衣,常人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對於圍在車隊四周,想打車隊主意的賊匪,文啟東這次是毫不留情,不論是三五成群還是二十來人的小團夥,都被文啟東斬殺幹淨,連外圍的探子都沒放過。


    不放過探子,是文啟東不想讓消息傳出去,免得招來麻煩。


    就連殺人手法,文啟東也更改了方式,沒有用電擊器,也沒有用兵器,自己標誌性的電漿雷,當然也不會用了。


    殺死圍在車隊周邊的賊匪,文啟東使用的手段,是彈指神通改進版。


    原版的彈指神通,想要殺人,需要借助實物,改進後,在三尺之內,催動彈指神通可以空手斃敵。


    境界提升後,凝聚的炁罡,能形成三尺長的炁罡針,這種無影無形的罡針,能在不損傷表皮的情況下傷及人體內裏。


    文啟東施展出流雲飛步的無影身法,從周圍的盜匪身邊一晃而過,還不等盜匪們感覺怎麽迴事,無形罡針已經破壞了盜匪的大腦。


    大腦神經被破壞,人就會無聲無息,外表看不到任何傷痕的死去,不打開顱腔,再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死因。


    之所以這樣殺人,除了怕麻煩外,文啟東還想造出一種詭異的死亡,用來震懾那些心懷叵測之人。


    人的恐懼,大多來源於未知,越是神秘詭異的現象,越能帶給人恐懼。


    文啟東的五雷轟頂雖然讓人驚懼,但震懾不住所有人,因為雷電是有形的東西,雷電帶給人的死亡,並不能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懼怕。


    如果出現了不知原因的大量詭異死亡,對一些人的震懾效果,要遠遠大於五雷轟頂。


    在很短的時間內,文啟東就清理完了周圍的盜匪,大小四五個團夥的盜匪,一共有六十多人死在了月圓之夜的曠野裏。


    這些人死的無聲無息,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所有人的麵部表情,都是扭曲到極致的恐懼之狀。


    以至於到了第二天,這些死人被發現後,惡鬼殺人的傳說立即流傳開來。


    隻有極少一部分人,因為知道這些盜匪是要去搶劫車隊,懷疑這些人的死和車隊有關。


    就是猜到和車隊有關,可看到那些盜匪的詭異死狀,也讓那些知道內情的人,從心底冒出莫名的驚懼涼氣。


    隨著文啟東的車隊不斷南行,在車隊的周圍,幾乎每夜都有或多或少的人,以同樣詭異的方式死去。


    十幾天下來,車隊過了邯鄲後,江湖上已經有了死亡車隊的傳說了。


    文啟東製造的詭異死亡,雖然讓各地的衙門無法定罪,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有親朋好友的。


    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死去的夜裏要去幹什麽,死者的親朋們當然很清楚。


    自己的家人不明不白的死去,做為他們的親人朋友,有一部分人就想著要報仇。


    報仇得有目標,雖不知自己的家人到底是誰殺得,但那些人卻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去搶劫車隊而莫名死掉的,那就把車隊和道士作為報仇對象。


    明麵上找不到車隊殺人的證據,那就不找了,官府的力量借用不到,就靠自己的力量,對綠林道上的好漢來說,證據和大明律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但是,那些死掉的盜匪親朋好友們明白,想報仇,光靠他們的力量是不夠的,保定城南的一兩百具屍體已經做了證明。


    力量不夠,那就去‘借力’,隻要多方聯絡和鼓動,總有貪戀財物和不怕死的好漢會站出來,隻要有足夠多的人手,堆也能堆死哪個‘賊道’。


    厲家莊位於磁縣西南,處於東太行山邊緣,是一個擁有高大寨牆防護,以厲姓人家為主的村寨。


    村寨內原有居民隻有一百多戶,老少男女加起來不到一千人。


    但這幾天,村寨內,卻聚集了近二千人,而且這多出來一千多人,還都是攜帶刀槍的青壯漢子,有幾個女的,也是形如男子的女漢子。


    厲家莊的名號形成於一百多年前,最早的原厲家莊住戶,是一位厲姓的逃兵,還是邊境衛所裏的一名總旗。


    手握刀把子的總旗官犯事做了逃兵,當然不會靠種田為生,打家劫舍才是最輕鬆的來錢方式。


    也許是祖宗保佑,也可能是行事謹慎小心,化身盜匪的厲總旗,居然是老死的。


    從官兵到盜匪的三十多年時間裏,厲總旗老死的時候,他不但建立了厲家莊的名頭,還繁衍了四個成年的兒子,十幾個孫子。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厲總旗的子孫,繼承了其打家劫舍的本事,一百多年下來,明麵上的厲家莊三毀三建,位置變更了四次,在一次次的血與火中,成就了厲家莊太行綠林扛把子的名頭。


    作為現任的厲家話事人,厲天行憑借著一手好刀法,和‘義薄雲天’的名頭,在太行山麓中,闖出了‘賽宋江’的名號。


    有時候,名聲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無往不利之時,也容易傷到自己。


    最近一段時間,厲莊主就很是苦惱和惶恐。


    讓他苦惱的事,是被蜂湧而來的同道好漢奉為帶頭大哥,看似風光無限,其實是被架在了火堆上,得不償失。


    首先,這麽多的盜匪教徒聚集,把偽裝成普通山居村寨的厲家莊暴露了出來,給官兵指明了剿匪的目標,花費了大量錢財建立的村寨,就這樣有可能廢了。


    對於山莊有可能被官軍攻打,對厲莊主來說,還不是最傷筋動骨的事,狡兔三窟,厲家莊不是單指某一個地方,而是一個名號,厲家還有好幾處退路。


    令厲莊主惶恐的是,這些湧到厲家莊來的好漢們,是想讓他帶領著去報仇,去找一位會五雷轟頂大法的道士報仇。


    作為太行山中的綠林扛把子,對太行山南麓新建的鳳山觀,當然不會沒有耳聞。


    厲家能在一百多年的盜匪生涯中存活下去,不是靠家傳功夫高強,靠的是繼承了先祖的謹慎小心。


    厲家的謹慎小心,不是單指做事細心,而是指,對自己活動範圍內的地域很了解。


    能及時了解自己活動區域內的各種信息,才是厲家真正的保命手段。


    這種了解,是對活動區域內,官府兵力的布置,各州縣巡檢司的狀況,各州縣衙捕快兵丁的動向等了解。


    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一百多年下來,厲家經營出了眾多的暗線,能實時探知方圓幾百裏內的大小動態事件。


    這些暗探,大到各地官員的調動,小到這些官員脾性和做事方式,以及區域內官紳的動靜,甚至某個縣衙換了一名捕頭這樣的消息,都能及時探知……。


    這樣的地頭蛇,自己活動範圍內出了一座鳳山觀,鳳山觀內有一名厲害的道士,這樣的消息,早就稟報到厲家主哪裏。


    因為在山穀外的開荒流民中,就有厲家的探子,對山穀內的情報,探子會定期報給厲家莊的聯係人。


    獨狼峪的山匪是怎麽被滅的,保定府城南的近二百盜匪是被誰殺的,就連道士硬抗奔馬,驚退官兵這樣的消息,都已經記錄在了厲莊主的秘薄上。


    去對付這個擁有‘神魔’手段的道士,靠那些拿著破刀鏽劍的烏合之眾,厲家主越想越覺得不靠譜。


    一想到自己拿著刀,還沒衝到道士跟前,就被從天而降的雷電,劈的渾身焦黑而死,厲莊主就禁不住的心生恐懼。


    寨中聚集的那些盜匪,感覺靠著人多就能殺了道士,搶了車隊,是因為他們沒見過那道士的殺人手段。


    對於帶領群匪去殺了那道士,搶了車隊這件事,厲莊主是不想去幹的,那是找死的行為,厲莊主才四十多歲,他還想多活幾年。


    可這次好漢們齊聚厲家莊,目的就是去給死在車隊周邊的盜匪報仇,寨中聚集的人馬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死去盜匪的親朋。


    如果不當這個‘帶頭大哥’,那些人恐怕會心生不滿,有損自己‘賽宋江’的名聲,以後有啥事,可就支使不動那些人了。


    應該怎樣才能兩全其美呢?,為這個問題苦惱了幾天的厲莊主,正準備到寨子裏去轉轉,山寨的外管事進了屋門。


    外管事進屋施禮後說道:“稟莊主,南樂聞香教的韋香主求見……”


    “哦,聞香教,自從他們的教主徐鴻儒死後,這幾年他們都不再有大動靜了,他來幹什麽?”


    聽到白蓮教的餘孽來訪,厲莊主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後,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對外管事說道:“你去,就說有請,把人帶到內客廳……”


    看著外管事出了門,厲莊主忍不住擊了一下手掌,“真是瞌睡就來了枕頭啊!,自己的煩惱可以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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