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得我?”黃進望向常嵩的視線一冷,但當看到他疑惑的神情的時候。黃進心中一歎,他實在是高看自己了,一派掌門之尊哪會記得他這個小人物呢。


    心頭冷意更甚,他的臉上布滿了陰霾,自是不願與常嵩過多糾纏。


    他錯身而過,肩膀暗運勁力,推攘開常嵩。他便占據了常嵩的位置。


    常嵩驚訝茫然間,卻沒想到被人趁機搶了坐席,這讓旁人瞧見豈不笑死。他雖醉心武道,可也不是不通世情之人,他瞬間臉色紅漲,慍怒的質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黃進流露出張狂的姿態,驕縱的說道:“黃某是神教使者,難道沒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話語間,卻是扯出了燧神教這麵大旗。


    常嵩表情一變,即便此刻他被舟南堂奉為上卿。可真當遇上事的時候,燧神教絕不可能為了他這樣的外人而去懲罰教內之人的。這是任誰都明了的,常嵩位居掌門又怎能不知。


    也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常嵩恨恨的想著,卻是壓下了怒氣,冷哼一聲便就另找地方去了。


    落在其他掌門眼中,明擺著就是燧神教以勢壓人唄。


    潛藏一旁暗中觀察的華欽神情有些肅然,他到是小看了這黃進。為難他不成反而讓他成功惡化了舟南堂與附屬諸派的關係,不可小覷啊。


    華元衣從內堂走出,移步到了華欽身後,他瞧望著外廳中的眾人,詢問道:“子欽可看出了什麽?”


    華欽搖頭,低聲說道:“附屬宗派的這幫人還是不太安穩,怕是還對前些日子的立威事件耿耿於懷。”


    華元衣眼中冷意極盛,不屑的說道:“子欽何須在意這等人,如有反抗殺了便是,看他們還敢鬧事。”


    “堂主慎言,我等大事還需這些人助力,離心離德隻怕會影響即日的大戰。屠戮之名更是會把我等推入死路。”


    華元衣並非莽撞之人,哪可能隨著心意自斷根基,他旋即笑道:“子欽多慮了,本堂主不過發發牢騷而已,哪真會如此。但說來,子欽你此番特意迴來,不知會否影響你在韓地的布署?”


    華欽睿智一笑,仿佛智珠在握,說道:“堂主無憂,諸事皆在華欽謀劃之中。”


    華元衣喜不自勝,讚揚道:“如非子欽暗中操縱,元衣又怎能有今日之地位,全賴子欽相助。現在,就讓我們去見見外麵這幫人吧。”


    說到最後,華元衣的表情逐漸轉冷,不帶分毫感情。


    黃進的姿態意外的張揚,此次他與倪惶兩人孤身前來,就為了吸引所有人注意,然後方便暗中行事。


    華元衣遲遲未到,幾位掌門早就私下談論了起來,其間不乏對黃進的指指點點。


    常嵩行事更為特殊,被占據了位置後,他忍氣吞聲不願鬧事,可找尋一番後竟然沒有他能坐下的席位。


    接二連三的事惹得他強擰的脾氣上來了,他懷抱長劍就站立在大廳正中,任憑那些相熟的掌門相勸,他也不挪動半步。


    簾幕被掀開,華元衣終於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


    一襲猩紅子袍樣式卻是比黃進的精致了許多,更有著極多的猩紅血痕。他頭戴束發長冠,麵容肅然亦有殺伐之氣。


    華元衣霸勢極盛,瞧見站立的常嵩,蹙眉道:“汝是何人,站於堂前做什麽。”


    麵見舟南堂主,常嵩自然不能隨著脾性,他不卑不亢的說道:“在下香山派掌門常嵩。”


    “為何不坐?”


    “無位可坐!”


    華元衣眼有鋒銳,鋒芒畢露的說道:“那便不用坐了!”他招了招手,下人便端過了椅子放置在了末席。


    常嵩哪想到華元衣會如此行事,教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擺明了就是羞辱他。可惜常嵩並沒有那個膽子敢去鬧事。最終,他還是臉色一黑坐到了那椅子上。


    如此慫包。如果常嵩敢鬧事,華元衣還是會高看他一層的,但常嵩選擇了服軟,那就別怪華元衣輕賤他了。


    其他掌門心中亦是一陣鄙夷,可他們卻沒想到他們自己的處境未必比常嵩好。


    華元衣視線掃過眾人,隻是最後在黃進這裏停留了一下,他麵有威嚴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會議就算開始了。不知各位,對於韓李聯盟的宣戰有什麽看法嗎?”


    眾人哪會放過表現的機會,幾位宗主更是率先說道。


    “在下以為,韓李聯盟不過土雞瓦狗,哪擋得過我神教之威。”


    “胡說,韓家李家又豈是易與之輩,隻是堂主運籌帷幄,必能手到擒來。”


    “堂主武道精湛,修為過人,豈是韓李家所能撼動的。”


    ...


    華元衣老神在在,深知這幫人說的盡是廢話,真正有用的謀劃他們內部早就商談過了,如此鄭重其事的邀請這幫人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哪會談論出有價值的策略。


    “黃某覺得...”黃進忽然大喊,驚得眾人停下了奉承的言語。


    黃進停頓著,臉帶笑意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才接著說道:“覺得華堂主說得對!”


    幾位宗主差點沒被口水嗆到,紛紛暗罵黃進故弄玄虛。不過也有幾人思量著黃進話裏的意思,覺得他另有深意。


    難道是讓他們謹聽華元衣安排,幾人越想越覺得黃進說得便是這般涵義,紛紛沉默寡言,靜聽華元衣安排。


    華元衣頗感異常,聽得場中說話的聲音少了,他暗自蹙眉,心中更是思忖起黃進來了。黃進是淩崔的人,這是黃進成為獨立使開始就被打上的烙印。


    他也如此思忖,可沒想到的是黃進會到舟南發展勢力,作為獨立使到其他區域去發展勢力是最為合適的。就如華欽也被他安排到了韓地去布署勢力了,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見到過任何有關黃進勢力的消息。


    連任何一家門派都沒有被黃進給收納進來,極不尋常。而華欽給他的建議也是讓他多堤防此人,小心有詐。


    像華元衣這類人,卻不如此認為。任憑黃進如何蹦躂,他所需要堤防的永遠都是淩崔。眾多堂主之中,華元衣在意的沒有其他人,隻有淩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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