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這種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關鍵看審訊的對象是誰,以及是誰審訊。


    很顯然,醉仙樓的一幹人等與皇濮相比,那是宛若小白兔麵對老狐狸,其結局可想而知。


    僅僅一夜之間,皇濮便將這些人的秘密查了個底朝天。


    接下來,又利用一瓢飲酒館的情報係統,徹底的調查醉仙樓。


    一個月之後,皇濮得到了結果。


    得出結果的皇濮,深深的蹙起了眉頭,繼而憤怒,繼而苦笑,最後化作一往無前的決心。


    這醉仙樓,就是一個馬蜂窩,一個恐怖至極的馬蜂窩,而皇濮無意之間,卻將這個馬蜂窩捅破了,接下,必會有無數的馬蜂窩洶湧而出,帶來無窮的麻煩。


    那一日,皇濮帶著穀一立來到了林嵐的住處。


    林嵐問皇濮:“查出什麽了?”


    皇濮苦笑:“師娘,弟子可能惹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林嵐道:“哦?說來聽聽。”


    皇濮沉吟片刻,道出了醉仙樓的背景:“這醉仙樓,表麵上看隻不過一家高檔酒樓,可這家酒樓卻是連鎖的,據弟子得到的情報,這醉仙樓的分店竟然開遍了整個鴻蒙南域,它不是國家,但它的勢力,卻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強盛,不誇張的說,它就是整個鴻蒙南域的無冕之王。”


    聞言,林嵐也倒吸了口冷氣,道:“醉仙樓隻是一個酒樓,就算開遍了整個鴻蒙南域,他不也是一家做生意的嗎?如何能與國家相比?”


    皇濮苦笑道:“若它真是一個正經的生意場,那麽不要說開遍南域,就算開遍整個鴻蒙,那也不足為慮,關鍵是,醉仙樓隻是他們放在外麵的一個煙霧彈,他們的背後,是一個龐然大物。”


    林嵐問:“是什麽?”


    皇濮:“供奉堂。”


    林嵐:“供奉堂?”


    皇濮:“一個供養著無數高人的地方。”


    林嵐:“多少人?”


    皇濮:“無從知曉,醉仙樓的來曆早就無法考究,這無數年來,他們到底供養了多少人,無人知曉。不過照我估計,最起碼會有上百萬人,隻會多,不會少。”


    林嵐猶疑的道:“那也不多啊,不必如此謹慎吧,我大秦難道連百來萬人都解決不了嗎?”


    皇濮苦笑,道:“可如果那上百萬人,最起碼有三成是戰宗呢?”


    “什麽?”林嵐猛地站起,驚唿:“不可能,三成,那就是三十多萬,三十多萬個戰宗,那他豈不是可以稱霸整個鴻蒙了?”


    皇濮:“能不能稱霸整個鴻蒙弟子不知道,但弟子知道的是,它早已經稱霸鴻蒙南域了。”


    林嵐頹然的坐下,苦笑道:“那你可真是捅了個馬蜂窩。隻是,我不明白的是,這醉仙樓何德何能,竟能籠絡這麽多的戰宗?”


    皇濮道:“無他,便是那福祿壽。”


    林嵐不解,皇濮解釋道:“弟子之所以憤而出手,也是因為那福祿壽,看似一碗普普通通的小米粥,可所用的食材卻全部是天地間的至寶,這本是無可厚非,可令弟子無法忍受的是,這其中有一味輔料,用的乃是新生嬰兒的心髒,據弟子當日親口所嚐,就那麽小小的一碗,竟然足足用了上百顆心髒。”


    聞言,林嵐大怒,喝道:“大膽,該死。”


    皇濮:“師娘稍安勿躁,聽弟子繼續說。”


    “你說。”


    “這福祿壽的製作無疑令人發指,可它對修士的效果,卻更加的令人發指,能令人添福,添壽,添祿之外,更能令人通過那世間極致的美味領略到超過世間無數的美妙,那美妙,難以用言語表達,弟子之吃過一次,而且還全部吐了出來,可就算如此,弟子心中那種美妙的感覺卻直到現在都揮之不去,迫切的想要再喝一碗。”


    林嵐凝重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上癮了?”


    皇濮的神色同樣凝重,道:“弟子自問,也算是意誌堅韌之輩,可弟子卻不得不承認,弟子確實上癮了,那食骨撓心的滋味,難以言道,所幸,弟子發現的及時,從而能夠努力的克製,若是再吃一碗的話,就連弟子都不敢保證能夠再次抗拒福祿壽的誘惑。”


    林嵐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皇濮的定力她是知道的,那是能以凡人之軀硬抗千刀萬剮之苦的存在,這樣的人如果都頂抗不了那福祿壽的誘惑的話,林嵐實在無法想象,還有誰能夠做到。於是乎,林嵐徹底的明白了那醉仙樓為何能夠籠絡那麽多的戰宗。


    林嵐道:“我明白了,如此說來,你所說的上百萬人當真不多,若是那醉仙樓無節製的售賣福壽祿,別說上百萬人,就算是上億人,上千億人都是有可能的。”


    皇濮:“這倒不會,福壽祿的製作成本極高,不可能無限製的發售,所以,那醉仙樓才會定下一千萬靈珠一碗的高價,能夠吃的起的,絕對是有錢人,而有錢的,要麽自己的家族勢力龐大,要麽自身實力極高,而這兩種人,也正是醉仙樓所需要的。”


    林嵐道:“沒錯,這些人可能平日裏不會有什麽交集,可萬一醉仙樓下達了命令,為了他們的口糧,他們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從某一個方麵說,這或許是世間最衷心的軍隊。”


    皇濮:“可這個軍隊,也是一個吃人的軍隊,吃的,還是新生嬰兒的心髒,這隻軍隊,絕對不能讓他存在下去。”


    林嵐笑道:“所以,你要滅了他們。”


    皇濮:“弟子聽師娘的,若是師娘不允許弟子拖著整個大秦去冒險,那麽弟子還是有辦法化解這次危機的。”


    林嵐問道:“什麽辦法?”


    皇濮苦笑:“無他,服軟而已,那醉仙樓既然能夠暗中隱藏那麽多年,隻做那黑暗中的霸主,那麽其必然不會輕啟戰端,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我料,不久之後,大秦境內便會再開一家醉仙樓,那便是醉仙樓的戰書,介時,弟子隻需備上厚禮,登門謝罪,並代表大秦許諾絕不幹涉醉仙樓的運營,如此,這場危機便可以迎刃而解。”


    林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覺得,如果是你師父的話,他會同意你的這個方法嗎?”


    皇濮笑道:“師父會說,滾蛋,老子的徒弟什麽都能幹,就是不能服軟。”


    林嵐也笑了,說:“那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皇濮雙膝跪地,誠懇的道:“弟子明白。”


    林嵐:“既然明白,那就去做,放心大膽的做。”


    皇濮道:“是,既然如此,我和師姐師妹這便趕迴桃花島,與大師兄商量具體的應對策略。”


    林嵐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去吧,不用擔心我這裏,有我這把竹劍在,這世間沒有幾個人敢來撒野。”


    自始至終,許是皇濮和林嵐談論的話題太過沉重,是以茶茶,牧秋和穀一立都沒有插嘴,此時見皇濮要走了,穀一立急忙對林嵐道:“師伯,讓我和師兄一起去吧。”


    林嵐道:“就你那點實力,跟著去能幫什麽忙?”


    穀一立道:“師伯,我已經是六星戰師了,很厲害了好吧?”


    林嵐一聽,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欲打,卻聽皇濮道:“師娘,穀師弟想去的話,便讓他去吧,或許穀師弟真能幫上忙。”


    林嵐一愣,略有深意的看了皇濮一眼,隨後便點頭應了,隻是對穀一立道:“記住,出門在外,凡事要聽你師兄師姐的。”


    穀一立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下來,隨後便急不可耐的拉著皇濮三人上路了。


    四人的迴程,比來時快了無數,堪稱是日夜兼程,是以不過十餘日,四人便趕迴了三千弱水,十裏桃林。


    剛欲喚琴琴來接人,卻發現烏篷船已經快到岸邊了,幾人本想著這是來接自己的,卻不料當船靠岸後,第一個出來的竟是拓跋匹夫。


    隨後,拓跋槐和胖子隨之上岸,琴琴和遲遲在船上沒下來。


    茶茶,皇濮和牧秋都有些疑惑,平日裏能有一個人來接自己就算不錯了,可今天竟然全部都來了,這是為什麽?


    更令幾人疑惑的是拓跋匹夫此時的表情,數千年來,拓跋匹夫很少發怒,記憶力也就當初胖子證道,引得七界混戰,當時,拓跋匹夫勃然大怒,憤而殺人,霸氣無雙。


    拓跋匹夫此時的神情,與當日有的一拚。


    三人大驚,趕忙上前,皇濮道:“師父,怎麽了,誰惹你了,生這麽大氣。”


    茶茶和牧秋也是一臉不解的看向拓跋槐和胖子,卻發現二人同樣是一頭霧水。


    胖子道:“我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師父發了什麽神經,正吃著飯呢就猛的一掀桌子,接著就拉著我們過來了,也不說是什麽原因,就說要去拓跋城殺人。”


    拓跋匹夫大吼:“你個混蛋,什麽叫發神經,老子怎麽發神經了,別廢話,走,去拓跋城,正好,茶茶迴來了,茶茶,跟為師走,今天為師讓你殺個痛快,那幫混蛋,太沒人性了。”


    皇濮一愣,喃喃道:“沒人性。”隨後,恍然大悟,繼而又有些驚訝,於是急忙問道:“師父,可是為醉仙樓而去?”


    這下輪到拓跋匹夫猶疑了,他詫異的問:“咦,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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