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逍遙海西北一處汀州之上,墨非閉著眼睛,看著傀儡鷹阿三從一萬米高度上傳來的**,這個高度已經完全超越了金丹宗師的神念探查範疇,但由於逸仙鎮常年雲遮霧罩,鏡頭中大部分時間都是一片白茫茫,隻偶爾才會有一點有用信息。


    因此他等了很久,才看到了廖讓與兩位道盟金丹交戰的畫麵,鬆了口氣,“這下就妥了。”


    兩名金丹宗師,就是殺不掉廖讓,也能拖延一些時間,而隻要拖延一會兒,道盟的金丹們便能差不多到齊,到時候一擁而上,廖讓就是真有三頭六臂也死定了。


    事實上,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極為精巧的局,目的就是同時幹掉廖讓和邵明輝,並且撇清墨非等人的幹係。


    為了讓紅玉拿到那枚“追魂梭”,他讓靈雯去買了艘船,將封印了追魂梭的攝物符藏在船上,隨後施了些手段將其餘船家趕走,然後讓泉澧客串船家,把船賣給了邵明輝。


    而墨非則控製紅玉,示意邵明輝自己不喜歡有別人跟著,讓邵明輝將那名結丹期護衛盧慶延留在了岸邊,以減少變數。


    同時通過留在廖果兒囚室的那枚單向傳訊玉符給廖讓傳訊,以廖果兒相要挾,命令其輾轉諸多地點,最後在邵明輝即將到達前,來到那處預備好的小洲處。


    墨非已經預想過廖讓可能會有的反應,甚至於廖讓完全違背命令,不殺邵明輝的可能性都在考量之中,也都會通過紅玉來調整後續計劃,最終製造出“廖讓殺害邵明輝”的事實。


    不過今天的事情十分順利,讓其以死亡訊息等手段留下“廖讓就是淨山”這樣證據的功夫都省了。


    江月淞直接參與了對廖讓的追擊,加上墨非以木偶扮作廖果兒的模樣,引得廖讓不管不顧的去救人浪費了最佳逃跑時機,使得成文長老及時趕到,他便成了甕中之鱉,逃不掉了。其淨山這個偽裝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那個廖果兒木偶上隻讓泉澧施了一些幻術,由於距離很遠,即便是金丹宗師,不仔細探查,也很難發現那就是個木偶。墨非之前便以玉符對廖讓進行語言暗示,加之目擊到的時間短暫近乎一瞬,廖讓未能發覺破綻。


    整個事情頭緒很多,聽起來很複雜,有很多變數,但事實上墨非手中握有兩張王牌。


    一張是紅玉。邵明輝對紅玉癡迷不已,言聽計從,因此通過紅玉可以對邵明輝實現完全操控。另一張則是廖果兒。廖讓是金丹宗師,很強很麻煩,設計他很難,但在墨非抓著廖果兒、又不暴露自身存在的情況下,廖讓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不得不依言行事。


    事實上墨非是利用了這兩人的執念,這兩張王牌在手,即便細節上出了些岔子,也能有足夠的容錯率將事情扳迴到自己想要的軌道上來。


    這是近乎陽謀的陰謀,此二人被拿住了軟肋,不論墨非如何出牌,這局還沒開始他就有了一半以上的贏麵。


    這也是信息的不對稱性導致的,墨非將兩人視作敵人,他們卻對自己的敵人是誰尚一無所知,自然而然便應對失據,以有心算無心,他們輸的不冤。


    “那似乎是魔鬥之勢:困獸。”身旁一個聲音說,卻是泉澧。靈雯不在這裏,她去找掉到海裏的紅玉去了。


    由於有廖讓這個共同的敵人,且計劃總需要靈雯和泉澧做些布置,他的計劃對兩人是公開的。


    而泉澧知道墨非能夠看到傀儡鷹的視野之後,就要求把視線也轉接到自己眼睛裏。


    墨非裝模作樣的演了一把,以示“這個功能是新添的”,避免兩人聯想到自己會以之監視之後,便將視野共享給了泉澧。


    不過不是阿三的原版視野,而是轉換成普通的視神經信號的簡略、特寫鏡頭。畢竟那一億像素的高精細畫麵也沒辦法直接給她看。


    “魔鬥之勢?”這個詞在數據庫中好像沒有。


    “傳說原本是九幽之魔的鬥戰之術,後來被一些修士加以改進,使之契合人族修士形成的鬥戰法。”泉澧解釋了一句,“此術在我族中也有流傳,困獸一勢是身處極劣境地,拚盡一切,向死而生的招數。使用之後即便能殺死敵人,自己也會受到極大反噬。”


    類似於傳說中的天魔解體?墨非有些不明白她為何說起這個,“他必須要拚命了,否則便是十死無生。”


    但泉澧的語氣卻有些悠遠,“我上一次見到這一招,是母後為了保護我用的。而她要對抗的人是廖讓。想不到,今天廖讓也要用這一招來拚命……”


    她的聲音聽不出是懷念還是嘲諷,墨非也隻得安慰道:“他馬上就會自食其果了,即便能衝出去,必定也已經瀕臨死亡,便是你想手刃他都未必多難。”


    泉澧點了點頭,緩緩轉過身,直視著墨非的眼睛,“你又幫了我一次,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


    那目光無暇無垢,真實不虛,純淨清澈的讓墨非覺得能夠從中看到一個倒映著的虛偽的自己。他幾乎有些不敢直視這樣的眼睛。


    其實讓泉澧記下這一份人情是更有利的,有助於提升靈雯的可控製性,但在這目光之下,墨非卻莫名的不想如此功利。


    “都說了不是這樣,不必總這麽客氣。”墨非道,“廖讓很可能盯上了我,我這也僅僅是自保罷了。”


    “但我並不明白,他為何會盯上你?”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墨非歎了口氣,這個他還真想不明白。這次他設計廖讓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於預防未然,同時將邵明輝的死合理化,把自己摘幹淨罷了。


    他還真無法確定廖讓盯上了自己,隻是有這份猜測和擔心罷了。但廖讓肯定是該死的,加上他又是可利用的,墨非陷害起他來便毫無心理壓力。


    細想整個事情,廖果兒說廖讓殺人取心是為了給她治病,那麽十五那天,大典夜裏死的毛安和大概確實隻是恰逢其會,被挖心救命用了。


    但為什麽要選毛安和呢?那麽多考生,加上廛市那麽多修士,甚至廖果兒也隻說殺人取心,並未說一定是要修士才行,那麽廖讓為何要選擇那麽顯眼的毛安和?


    而剩下的出手時候都不是初一十五,理應並不需要這麽做了,他卻還是殺了韋越澤,攻擊了穀康時和住進八十七號的那個倒黴蛋。


    若說和治病無關,毛安和的死亡時間便太巧了,若說和成績無關,穀康時是第二名也太巧了,若說和自己無關,八十七號洞府就太巧了。


    那麽有沒有可能既和治病有關,又和成績有關,又和自己有關呢?


    正思量間,智群將一條異常訊息傳入腦海,“紅玉體內智群離線,失去連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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