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聞先生和蔣鑫等人入陣之後,密林中某處,墨非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事實上一直都醒著,隻是通過智群使身體保持低頻率的唿吸與心跳,偽裝昏迷的狀態。


    當時他被石道人抓著帶到蔣鑫麵前,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在一個金丹宗師手中能討什麽好,以為其真的昏迷,順利騙過眾人,被兩名生生宗弟子帶到密林看守。


    他費盡心機的來到此處自然是有原因的。在控製了石道人之後,墨非其實可以選擇立刻遠遁,擺脫這一係列生生宗的麻煩,找個地方安心修行。


    但被蔣鑫算計了這麽多,好不容易抓到一張王牌,不搞點事情,實在浪費了之前忍受的痛苦。何況記憶體還在對方那裏,他不能放任那東西流落外人手中。


    利用蔣鑫等人不知道石道人已被其控製的事實,他順利的潛伏到了敵人後方。而在方才蔣鑫招唿弟子入陣之後,大陣外圍防禦力量薄弱,他認為時機已到,便自行醒來。


    大部分有些實力的弟子都被蔣鑫帶走圍攻藏劍山莊去了,留守的人已然不多,看守墨非的兩人修為平平,智群給出的推測是通脈境左右,在此時戰力與凝液修士相當的墨非眼中不算什麽,唯一的麻煩是捆住他的一道法器繩索。


    這東西是蔣鑫身邊的張伯隨手捆上的,專門用來綁人,能夠壓製凝液及以下修士靈力,畢竟墨非還是有一些修為在身,不能當作凡人一樣毫無防備。


    但墨非既然自願被綁自然準備好了應對手段,張口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青色丹丸,其外殼不知是何物所製,遇土而化,漸漸剝落,變作一灘青綠色的液體融入地麵消失,露出了裏麵的一樣事物,卻是一隻瓢蟲般的東西,通體青綠,背部有三點金色。


    那蟲子仿佛剛經曆了一場冬眠,好一會兒才活動了一下,接著便蘇醒過來,快速的沿著墨非的褲腳爬上了那道捆住他的繩索,張口便咬。


    這道繩索是張伯用陰蠶絲混著數種材料煉製,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寶物,卻也非同凡俗,結實程度比之鋼鐵毫不遜色,但在這瓢蟲嘴下卻仿佛是尋常草葉藤蔓一般,不一會兒便啃出了一道豁口,法器禁製被切斷,失去了壓製靈力之效,墨非用力一掙,便將之崩開。


    兩名看守正聊著此次行動的緣由,發覺有異,警惕迴頭,卻看到了墨非曲起指節打來的拳頭。


    他閃電出手,左右開弓,以中指第一指節做拳,叩擊兩人喉嚨,杜絕他們唿喊的可能,趁對方控製不住幹嘔時,扳住脖子狠狠一扭,結束性命。


    兩人雖已是通脈修士,身體強橫,卻尚無法抑製反射本能,加之神念修行不夠,對攻擊失了預感,連一身靈力都沒能調動起分毫,便憋屈無比的死了。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墨非一身靈力不下於凝液修士,且都用以開辟周身經脈強化肉身,使得他的動作和反應遠超凡人乃至同階修士的基礎上。


    轉眼殺死了兩人,伸手托住屍身,平緩放下,盡量控製動靜。接著拿出一個小盒子,將那隻立了大功的瓢蟲收迴。這蟲子便是他讓石道人留下的應對手段,它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吞寶蟲”,以法器靈禁、靈材為食,是修真界大大的害蟲,但用來破除法器卻極為好用。


    墨非剝下其中一人的黑衣,自己穿上,邁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處法壇,六名生生宗弟子圍成一圈,中央半空懸浮著一塊陣盤。這是幾名被蔣鑫留下控製大陣的築基修士,他們修為遠不及聞先生,想要控製大陣就必須幾人合力施法才勉強可以。


    他們身邊沒有旁人,剩下的生生宗弟子都被蔣鑫帶走了。


    幾人也注意到了墨非,但他身上的黑衣太具有迷惑性,讓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生出警惕。於是墨非堂而皇之的從腰間拿出一張符籙,在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以靈力將之激發。


    那符籙瞬間燃盡,化作一道黃金寶塔的虛影,隨著其手指向幾人方向一指,驟然落下。


    幾名修士這才意識到墨非並非是自己人,慌忙各自祭出手段抵擋。但墨非的這張符籙卻是石道人留存的一道自身法寶的虛影,雖隻有一擊之力,且威能也僅僅相當於他全力出手的十分之一不到,但也不是幾名築基修士可以抵擋。


    “轟隆!”一聲巨響,如同一座山峰砸落,大地震蕩,墨非險些站不穩身體,下壓的颶風四下橫掃,煙塵尚未騰起便被吹盡,那寶塔虛影碎裂成無數靈光消散,而原地圍坐的六名修士已經連一片完整的骨頭都找不見了。


    失了主陣之人,血煞大陣頓時停滯,雖不至於立刻破滅,卻也沒了循環下去的動力,即便放著不管十天半月之後也能自行消散,與此同時的另一處戰場上,因大陣而生的血魔也如同斷線的木偶,暫時失去了行動力,原本被其與聞先生穩穩壓製的魔刀頓時脫困而出。


    聞先生驚駭之下手上慢了一拍,未能阻攔,殺身刀半空灑下刀芒,劈在墨竹劍陣之上,令其搖晃不休,其內原本試圖將孫百川絞殺當場的劍氣一震,被其瞧出破綻,刀氣爆發,硬生生自陣中破開了一道縫隙,險險脫身。


    “怎麽可能,是誰將陣破了?”聞先生不明所以,難道說公羊參那邊還有外援?但能夠將外麵那些主陣者殺死,有這樣的實力為何不直接控製陣盤,將血魔歸於己用,豈不是更方便?


    即便如此,現在的境況也已經完全脫離其原本的預想太多。


    身為金丹宗師,神念超凡,隱隱之中便開始有所感應,突然警兆乍起,心中突兀而生一種死之將至的大恐怖,他想都未想,身子一抖,便憑空向左側橫移數丈。


    便在此時,一道神念轟擊其原本所在,攻擊之強讓那片空氣都產生了一陣扭曲,幾如築基修士淩空一擊,如此強橫的神念,顯然是金丹宗師全力施為,便是在數丈之外,聞先生也感到刹那間念頭遲滯,難以運轉。


    幾乎同時,一道烏黑飛梭破空而出,乍一顯現便如狂濤怒浪,攜著無窮盡的怨念恨意,仿佛無數厲鬼冤魂向兇徒索命,其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但虧得聞先生事先已橫移躲避,那飛梭厲嘯而過,未能及身,即便如此那股陰寒兇厲也令其陣陣驚懼。


    “追魂梭!”他已經認出那是何物,追魂梭乃是凝聚冤魂厲鬼用以攻擊敵人的一次性法寶。其上冤魂對被攻擊者恨意越深,威能越大。


    以方才聲勢來看,攻擊者應當是把此地被血煞大陣所殺的凡人冤魂凝聚其上,怕至少也有上百的數目,即便單個十分弱小,如此數目,若是結實的挨上一下,他必然會被重創。


    “是誰!?”聞先生厲聲怒喝。但迴答他的卻是一道玄光,半空化作百丈高的黃金寶塔,以山崩地裂之勢向其蓋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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