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鎮僅僅隻是一個小鎮,沒有都城的繁華也沒有大量的資源,人的學習方向和力量終究被其所限,但是這裏靠近天都城,靠近帝都,靠近那位世間五帝之一的人帝。


    天都城的中心便是帝都。


    皇家帝都占地極廣,樓宇無數,屋簷相揭,似起波浪之勢。並不是所有的建築都千遍一律,有些也別具一格。比如:陛下的帝宮、最神秘的守夜閣、能人齊聚的觀星樓、以及最臭名昭著的相獄。


    而相獄,是個極其可怕的地方,它能讓啼哭的孩童停止哭泣,能讓瘋狗展現敬畏的溫順,能讓血液都滲不出它那深黑的圍牆。


    相傳相獄有十層,上五層下五層,形狀似塔,鬼影骷髏紋於其身,冤魂無數。


    據說相獄最下麵那層,就是地獄,鎮壓著無數鬼神,和罪孽滔天的邪惡存在,口口相傳讓普通百姓害怕不已。


    而此時是深夜,在相獄裏,隻有一位老人在喝酒,臉色很平靜,仿佛永遠都沒有表情。黑白的頭發很是淩亂,微微有些向上卷起,衣裳繡了隻金龍,看似華貴卻又破又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而這,是相獄第十一層。


    極少人知道的一層。


    大廳很空蕩,隻有幾階階梯,和老舊的桌子。上麵放著果籃,裏麵都是新鮮的水果,他沒有去品嚐,因為他隻喜歡喝酒,尤其是妖族年年進貢給陛下的野酒,酒香濃鬱,香醇入口。


    整層空蕩蕩除了老人和他的桌子,連刑具都沒有,氣氛很是壓抑。


    誰會相信作為曆代最黑暗,最血腥的相獄會有這麽相對“美好”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老人斟好酒,將要拿起酒杯的手突然戛然而止,似乎感覺到了意外的事情,他感覺到了黑暗裏有異樣,於是他把手放在雙膝上,雙目變得異銳利。


    ......


    “今年可能是最不尋常的一年。”相獄裏似乎有人輕輕地說了那麽一句話,聽不大真切,但那個說話的人知道,在喝酒的那位肯定聽見了。


    “的確不尋常,這不像他的作風。”老人起身拿起桌上隻斟了一半的酒杯,看著黑暗中的來客。


    “但這是我的作風。”黑暗裏的人說道。


    “你既然出現了,身邊還有一位吧。”老人將酒水一飲而盡。


    黑暗裏的人慢慢走了出來,似乎怕暴露在相獄裏深黃而渾濁的光線下,即使對著這麽弱的光芒也很敏感。


    “隻有我一人。”那是個年輕人,即使一身金邊黑袍,也難掩其蓬勃的朝氣和笑容。


    他們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老人看著下方那個年輕人,看著他溫和的笑容。眼神越來越凝重。


    “你進入人類國界,結果你應該非常清楚?”老人慢慢站起身來,攏了攏麵前的亂發,露出一張蒼老的麵龐。


    “無非身死斷魂。”年輕人毫不在意。


    “影子今天可不在你身邊,想離開這裏會變的很困難。”老人看著他說到,眼神銳利至極,整個人也開始煥發一種氣勢,身上的衣袍也無風而動,血氣變的不在老邁,反而像是正在壯年,埋在地下的“斷鋒”似乎也隨時為其召喚。


    年輕人有些意外,通過感知。一把神兵就在腳下的土地中蠢蠢欲動,像躁動的野獸。


    “重劍斷鋒?”年輕人有些意外,但是看不出他有緊張的表情。


    他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妖異的血色長劍,劍身通紅宛如鮮血,一股極強的血煞氣息彌漫整層相獄,讓相獄似乎變成了地獄的真實寫照。


    這把劍的出現,讓老人收斂了氣勢,沉默很久,像是默認了他說的是對的。


    似乎等的太久了,年輕人有些不耐。


    “你接下來的做個決定結果會讓你完全不同,我這有兩個方向,一個是你通知人帝來殺我。另一個......”


    老人揮了揮手,表示不想聽。


    可是場麵開始沉默下來,相獄此時隻有他們兩人,為了打破這種沉默,年輕人隻好再次開了口。


    “世間百器榜,重劍斷鋒,排名十九。”年輕人似乎還有些感慨。


    “可是你手握眾生。”老人有些悵然。


    “你與人帝爭帝位落敗,道心盡失。”年輕人突然轉移話題看著他說到。


    “我是失敗者,應該存在黑暗的地方,相獄很適合我。”老人說的很淡然,仿佛一切和他無關。


    年輕人輕笑一聲,覺得很有趣,下一刻他卻變得很嚴肅。


    “魔族很喜歡黑暗,作為黑暗一代的你一樣喜歡。”年輕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說的很平淡,就像在解釋一些簡單的事情。


    老人突然間如醍醐灌醒般想到了為什麽,他看著年輕人眼裏開始出現了痛苦。


    他明白了為什麽魔族進入人族國界沒有被邊荒餘下的四將發現將發現?為什麽陛下也沒有發現?還有魔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族裏還有叛徒?”老人心痛地說道。


    “你終於想到了,可是你想錯了。”年輕人平淡地看著他。


    “沒有內應你們進不來這帝都”老人疑惑。


    “的確沒有,因為除了人帝這種級別的人物,沒有人能看到隱匿的我,就像剛剛一樣,我不展露氣息,你可能還一直在那喝酒。”年輕人輕輕地說道。


    “而人帝,正在命碑處頭疼黑暗一代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出現已經打亂了他的心神。“


    “黑暗一代?黑暗一代不可能有幸存的人,我曾是那次裁決的主手,我手上曾有無數同脈的鮮紅血液和斬落兄弟頭顱,黑暗一代遺留的帝之血脈不可能存在!“


    老人看著這個年輕男子,他並不信任他說的話,他是那場事件的經曆者,他明白那種黑暗般的血洗有多麽殘忍,除了他一個人不可能還有活著的。


    “那個孩子,是我們魔族救下的,托付給了一位人族摯友。”


    魔族也會有人族的摯友?你們魔族什麽時候會幹救人這種事了?”


    他似乎要準備聚集靈力拚命一次。


    因為他知道,不拚命可能出不去這個相獄,如果沒有這把眾生,尚還有7分底氣,僅僅因為他手上那把眾生導致力量差距太大隻有四分。


    “你今天能避開人帝冒險深入帝都見我這個相王,怎麽想都有蹊蹺。”老人看著影子。


    “的確是,你和我素不相識。但是卻是同路,而我需要你的幫助。“影子說道。


    “我會幫助一個魔族?何況你是魔幽?可笑”


    魔幽的手心浮現了一塊木紋令牌,他略有挑釁地看著老人。


    “當年你們一脈會幫助蕭涸,不就是幫助我們魔族了嗎?”


    “妖帝令?”


    “你們拿到這東西是想說明什麽?”老人隱約猜到一種可能,一種關乎人族的可能。


    “你是刑部掌權者,僅次於人帝的相王,從前你爭帝位輸給了人帝,你的血脈親兄弟都死在你的手裏,施布命令的是前代人帝第八代。現在你更贏不了他的兒子,你永遠隻能帶著你的屈辱和數萬的冤魂在這相獄深處忍受。”


    他用手托了托下巴,然後一抬手將地下深處的斷鋒拘禁而出,他拿著這把劍輕輕地放在相王的桌子上。


    “這把神兵隨著你消失十幾年,未曾展露其鋒芒,它也很想看到那把人帝劍吧?我冒險孤身來這裏已經表明了我的誠意,現在在你麵前已經放上了一個機會。”


    老人看著他,緩緩地坐了下去,抖動的手指表達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平靜。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他看著那枚妖帝令,桌上這把曾經殺人同胞最順手的神兵,以及麵前魔幽冷漠的臉,他明白了他來這裏的真正意思。


    魔幽看著相獄烏黑的牆壁,和這空蕩的黑暗,實則有些感慨。


    他的話語在地下深處的相獄裏迴蕩。


    “你是相王,你有權利管眾生,也可以讓眾生”


    ......


    “為你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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