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順得到了張安的承諾,願意接手陷陣營之後,高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高順前腳剛走,呂布就帶著張遼登門了。


    “我說,奉先你不會就躲在這府邸附近,一直在偷偷觀察吧?”張安招唿呂布二人坐下,一邊狐疑的看著呂布。


    呂布打了個哈哈哈,拉過在旁邊苦笑的張遼說道“來來,張安,這是張遼張文遠,也是某的生死之交。”


    又是一位虎狼之將啊!


    張安急忙行禮“張安見過張遼將軍,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張遼笑嗬嗬的迴禮“稱唿某為文遠即可,某也久聞張安之名呐。”


    “哎呦,真酸。”呂布在一邊怪叫道。


    張安和張遼同時對呂布怒目而視。


    三人笑談幾句,便開始說起正事。


    “此次主公調某來襄陽,獨領一軍,以文遠和恭正為副。”呂布說道“張安你苦練這麽久,終於能和某並肩作戰了。”


    張安看著呂布,嚴肅的問“奉先,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高將軍的事情?”


    “恭正本以為自己還能再撐一兩年,誰曾想前段時間,他的情況突然惡化了。”呂布一臉鬱鬱“若不是恭正的親衛偷偷告知某看見恭正嘔血,他還想瞞著某和文遠呢。”


    “某和奉先想將他的情況告訴主公,讓他不要參與此次征戰,誰知恭正卻威脅某和奉先,若是他的情況被透露出去,就與某二人絕交。”張遼一臉苦笑“所以奉先提議讓張安你加入陷陣營,去輔佐恭正。”


    呂布緊緊盯著張安“你小子莫不是想反悔?”


    “既然答應了高將軍,我自然不會後悔。”張安歎息著說“奉先,文遠,給我說說高將軍和陷陣營的事情吧。”


    在呂布主講,張遼補充的話語聲中,高順的形象在張安心中漸漸豐滿。


    高順是一個非常無趣古板的人。


    這一點,就連和高順為生死之交的呂布和張遼也無法反駁。


    高順雖然有自己的府邸,但是他的府邸上隻有兩名垂垂老矣的奴仆操持一切,高順自己都是住在陷陣營中,幾乎不迴府。


    高順除了呂布張遼這兩名好友以外,沒有親人在世,也不和曹家夏侯家的將領結交,除去曹操大宴群臣,必須出席以外,幾乎沒有社交活動。


    即便是被呂布張遼拉去喝酒,高順也滴酒不沾,隻是默默吃飯喝水,偶爾才會說上兩句話。


    他無妻無子,不近女色,不好口腹之欲,不戀權勢,不愛錢財。


    他所有的俸祿全部都砸在了陷陣營中,自己平日吃的和尋常士兵一樣。


    高順過著在外人眼裏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兩件事上。


    練兵,征戰。


    尚在丁原軍之時,高順就有了訓練一支強兵的想法,隻是高順不善與人結交,飽受排擠,最後還是呂布苦求了丁原許久,高順才有了統兵千人的資格。


    這千人士兵,便是陷陣營的前身。


    當高順費盡心血,總算將這千人訓練出了一個模樣的時候,丁原帶著他們來到了洛陽。


    然後丁原死在了亂軍之中。


    就在董卓軍追殺並州軍的時候,高順主動請纓斷後,以千人步兵硬抗董卓軍三萬大軍近一個時辰,給呂布帶軍撤退贏得了充分的時間


    大戰之後,千人隻剩不到五十名,即便如此,直到董卓軍心中發寒,主動退去之前,無一人轉身逃跑。


    戰後因為呂布帶著殘餘的並州軍一直居無定所,高順沒法招收兵員,重建自己的直屬軍隊。


    後來呂布帶著他們投效了曹操,高順終於能再次打造自己心目中的強兵。


    從此以後,高順徹底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他窮盡一生心血訓練出來的軍隊也沒有讓他失望。


    若是翻開陷陣營厚厚的功勞簿,看見的最多字眼便是先登,斬之,破之,大破之。


    高順率領陷陣營,經曆大大小小數十戰,除了寥寥幾次戰平之外,沒有敗績。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故而名為“陷陣”。


    陷陣營成立至今,在保持滿營七百三十人的情況下,前後共招收兵員近八千人。


    每一次出戰能活著迴營的都是全手全腳的完整人,無人因傷殘退伍,在戰場上被斷去手腳的士兵隻有一個選擇,便是和敵人同歸於盡。


    意誌冷硬如鋼鐵,漠視自己和敵人的生死,這便是陷陣營。


    隻要高順活著一天,陷陣營的旗幟便不會倒下去。


    高順這些年因為總是將士兵們受到的損害吸納到自己身上,以保證陷陣營穩定的戰鬥力,雖然他天生自愈能力驚人,卻因為他一心練兵,有些懈怠了自己的武道修煉,導致自身實力隻是在罡氣初段,不能及時將自身傷勢養好。


    而高順在暗傷未去的情況下,還在前線奮戰不休,又添新傷,結果惡性循環,到了今天已經積重難返。


    高順不怕死,隻是怕自己死後因為無人可以接管陷陣營,讓自己一生心血付之東流。


    “某應該早些想到,恭正這些年就是在透支自己的壽命。”呂布無比懊惱的說道。


    “我有個問題,難道真的非我不可?”張安看著眼神瞬間變的不善的呂布,急忙解釋道“我看典統領自愈能力也猶如怪物一般,應該也能率領陷陣營吧?為什麽高將軍卻偏偏找上我?”


    “這一點,就讓某來解釋好了。”張遼說道。


    “文遠請說。”


    “每個武人的氣打上了自己的烙印,除非彼此是血親,否則自身的氣很難和別人的氣融在一起。”張遼說道“張安你重傷的這段時日,可曾見過典統領來用自己的氣為你療傷?這不是典統領吝嗇,而是若是他用自己的氣為你療傷,很容易會引起你自身的本能反抗,讓傷勢加劇。所以我輩武人受傷之後,基本上都是自己療傷和吃藥為主。”


    “不過,世事無絕對,有些人本身不能接受他人的氣,但是他自己的氣卻能和別人的氣相融。”張遼看著張安“想找一個自愈能力強大,能給別人輸送生機,又能把自己的氣和別人相融的人,何其困難。”


    張安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原來自己是o型血,萬能輸血者啊。


    “不過,我看虎豹騎也能和曹統領彼此氣相勾連啊。曹統領總不能也是跟我和高將軍一樣吧?”張安疑惑的問。


    “挑選虎豹騎,一般都是以曹家夏侯家的族人為優先,其次便是那些體質特殊,能夠接受換血的武人。”張遼解釋道。


    老曹為了虎豹騎真是下了血本啊。


    “高將軍真的無藥可救了麽?”張安問道“如果我讓渡生機給高將軍,能不能治好?”


    “這也隻是能拖一時,也拖不了一世。”呂布偷瞧了張安一眼,悶悶不樂的說“而且恭正絕不會允許你這麽做,他肯定寧願把這機會留給陷陣營。”


    “呂奉先呐,你是把我當傻子吧?”張安瞟了一眼呂布“當初你把我救下,又那麽費勁的找那麽多人幫我教我,難道就沒有把我留下來給高將軍備用的打算?”


    呂布訕訕一笑。


    “還有,奉先你是不是練武練到腦子裏都是肌肉了?”張安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高將軍不願意又如何?明日出征之後,找一個隻有你,我,文遠,高將軍的地點,然後你和文遠出手製住他,到時候接不接受我讓渡的生機,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呂布一拍腦袋“張安說的是,某真是傻了。”


    “有沒有根治的辦法?”張安問道。


    “除非恭正能夠突破天人。”張遼說道“武人在突破天人之時,會接受一次天地洗禮,重塑生機。”


    “得了,那就這麽定了。”張安一拍大腿“以後呢,我就時不時的給高將軍讓渡一些生機,盡量拖延時間讓他能夠突破天人。”


    此言一出,張安心中默默歎息,看來找石頭的事情又要推後一段時間了。


    “突破天人哪有那麽容易?”呂布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目前軍中除了某是天人之外,隻有老典那莽夫肉身到了天人,其他大將都是卡在了罡氣,你自己想想天人多麽稀少。”


    “嘿,那可不好說。”張安摸了摸鼻子“自我外出許都有曆以來,已經見過四名世家的天人了。”


    張遼苦笑道“世家積累深厚,我等不過是寒門出身,怎麽能放在一起比較?”


    世家啊。


    張安也不禁苦笑起來,然後看了一眼天色,說道“你們還有沒有事?沒事的話中午就在一起吃個飯,然後等我收拾好東西,咱們一起出城,我去找高將軍報道。”


    午飯之後,張安和呂布二人一起出了襄陽。


    順著呂布指的路,張安找到了陷陣營軍營所在,在出示了高順給的軍令,表明身份之後,一名士兵引著張安來到了高順的軍帳。


    經過通報之後,張安走進大帳,發現高順穿著一身布衣,正背對著自己,輕輕撫摸著一套傷痕累累的銀色重甲。


    “張安,你來了。”高順轉身看向張安,指著重甲說道“這是陷陣營主將的重甲,今日起,便歸你了。”


    “高將軍,不必如此。”張安推辭道“這套重甲,唯有你才有資格穿。”


    張安這話並不是客套,而是發自真心的。


    “順知你心思不在軍中。”高順語氣平靜地說道“順走之後,若是張安你能找到一名足以繼承陷陣營的人,便可以自行離去。不過在那之前,這些時日,順要把陷陣營的一切都交給你。”


    張安微笑著抱拳行禮“張安絕不辜負高將軍苦心,絕不辜負陷陣營威名。”


    話雖如此,心裏卻在想這兩天我就讓呂布張遼按住你,給你強行續命,這陷陣營,高將軍還是你自己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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