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益碩臉上笑開了花,伸手去托東方沐的下巴,隻是東方沐接下來的話,讓他身形一頓: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你和張無忌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鄭濤轉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都被你發現了。”


    伴隨著鄭濤這句話,孟山整個人倒飛出去,手中的劍刃也丟在了地上,掙紮著起身之後,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顯然剛剛因為鄭濤反震,折了手,咬著牙,走到孟益碩跟前,低頭耳語:


    “少爺,小心,是個高手。”


    “沒有本事,就別學人家逞英雄。”


    鄭濤彈了彈衣服,一副非常嫌棄的樣子。


    “小子,此事與你無關,識相的就趕緊從這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孟益碩見鄭濤一下震折了孟山的手腕,雖然有些吃驚,但也不至於害怕,當著這麽多手下的麵,若是就這樣走了,未免太有失尊嚴,更何況,他還有後手。


    “這好像是她對你說的話吧?該滾的人,是你!”


    鄭濤說著,一步上前,氣勢陡增,磅礴的九陽神功靈力外放,一下將那孟益碩震的連連後退。


    “好,好!”


    孟益碩連說兩個好字,身形一退,拍了拍手,一名老者無聲無息的就從門外飄了過來。


    “閔前輩,結果了此人,你托我辦的事情,就算成了,這玄鐵,便是你的了。”


    鄭濤朝著那位老者看去,一臉的忌憚,就憑此人無聲無息可以來到身後,就不可小覷,加上那人一身黑袍,垂首遮麵,隻留一綹胡須在外,整個人鬼氣森森,徒增了幾分寒氣。


    “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受死!”聲音嘶啞,像是兩塊鐵板擠在一起拉扯發出的聲音。


    那老者說完這句話,雙手上舉,一股遮天蔽日的黑氣,從他的身後冒出,升騰至頭頂十仗左右,化作一大片烏雲,烏雲中不時傳來尖叫與嘶吼,讓人聽的頭皮發麻。


    “煉獄!”


    嘶啞的聲音從老者的喉嚨裏,不似來自人間,更像是地獄中竄出的鬼魂還拖動著鐵鏈。


    烏雲中,猛然探出無數隻鬼頭,麵目猙獰,黑麵獠牙,眼部空洞,如腐朽的白骨,腦後拖著烏雲,如來自九幽的厲鬼,爭先恐後的朝著鄭濤撲來。


    鄭濤巍然不動,暗自運起張無忌打入他體內的九陽神功,想要以硬碰硬,哪知那鬼氣並沒有像其他靈力一般對鄭濤造成絲毫的傷害,反而如滋補的天氣靈氣一般,碰到鄭濤之後,瞬間鑽入他的體內,入體之後,爭先恐後的附著在他的筋脈,血骨之上,就連那七星聚靈陣,也眨眼睛變成了黑色。


    鄭濤大驚,這黑色的鬼氣,竟然在腐蝕他的血骨、筋脈,甚至體內的陣法,這種情況,是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了,一時之間,方寸打亂,再不複方才雄風。忙亂之中,那鬼氣又變成了一個個滄桑古樸的小篆,漆黑之色,慢慢的透出了一些紅芒,那小篆,郝然是一道道符文。看起來如此的眼熟,可是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


    鄭濤隻覺得一瞬間,自己似乎曆經了無盡的歲月,生命凋零,肉身腐朽,眼看就要灰飛煙滅,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正在朝著一灘血水轉化。


    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了牧魂的秘法,催動體內九珠鎖天陣裏僅存的一絲沒有被鬼氣覆蓋的靈力,扯著嗓子喊出了那神奇的五字引魂術:


    “道友,請留步。”


    老者神態茫然,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了下來,隻是那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稀薄,最後隻剩下一層黑紗一樣的霧氣,漂浮在空中,遙遙的跟鄭濤的身體和老者的雙手相連。


    體內的小篆符文,隨著引魂術,也都全部崩裂,鄭濤忙運起為數不斷的九陽神功靈力,將它們衝滌,整個人喘著粗氣,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同時體內靈力飛轉,充斥著一個個小的太極圖,醞釀著驟然一擊。


    “咦,竟然懂得靈魂攻擊,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那老者片刻之後恢複清明,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鄭濤,眼中燃氣了一絲戰意,鄭濤抬頭,正好看見老者的臉龐,骨瘦如柴,褶皺滿麵,一雙眼睛如潑墨一般烏黑,竟然沒有絲毫的眼白,此時竟有一絲火焰躍動,代替了瞳孔,當真是詭異無比。


    “淬靈!”


    “煉獄!”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喊了出來,那老者右掌一抓,手心中出現了一縷藍色的幽火,不停的跳動著火焰,仿佛隨時會熄滅,就是那樣一縷火焰,卻給人一種置身火海的感覺,似乎那老者一個動作,就能將人焚化。


    鄭濤隻覺的那老者的眼睛有一種魔力,他所注視的地方,自己體內就會生出一團火,一團類似他手上的火焰,火苗不大,卻能焚燒萬物,包括自己的血肉及靈魂。一種類似聽那五字引魂術的抽疼,在眉心處炸裂,全身的血肉,似乎被燒焦了,鄭濤仿佛聞見了一股糊味,從體內竄出。


    腦海之中,《匠神之路》的金色字文抖動了一下,附在了骨骼之上,一股清涼傳來,如三伏天潛入了深水之中,透心的舒暢,隻是這文字附在骨上隻是片刻,腦海中一聲輕輕的“咦?”那金色符文,如同見到天敵一般,迅速的迴歸,鄭濤隻覺得周身的火焰全部竄向了眉心,那裏變成了一個小型的火爐,烤的腦仁都化掉了,好在這種感覺隻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反觀那老者,隨著鄭濤“煉獄”兩個字喊出,他的衣袍,就像被風箱不停的鼓風一樣,膨脹了起來,周身冒起了比方才還要濃鬱的鬼氣,隻是這鬼氣卻是不停的竄出體外,又從他七竅之中鑽迴去,如此來去碩十遍,似乎是以鬼氣,衝散體內被鄭濤靈力幻化的小篆符文。


    顯然,是有效果的,老者的神情,不再像開始那般緊張,不過當鄭濤灼燒感消失的同時,那老者突然瞪大了眼睛,快速收掌,滅了那火焰,好像慢一點,那火焰就會逃跑一般慌張。


    “你是煉器一脈的人?竟然能吞噬我的幽冥骨火?還學的這煉體篆符?”


    由不得老者不吃驚,鄭濤剛剛展現出來的實力,即使是他,也有所忌憚,別的不說,單單是此人體內蘊藏的火種,就比他苦心煉化的幽冥骨火霸道了許多,他心中,隱隱猜測,此人應該是煉器一脈,而且背景極其深厚。


    “你又是何人?”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閔天仇是也!”


    “閔天仇,你是閻王友,閔天仇?”


    鄭濤還沒想好怎麽迴答,東方沐卻是捂著小嘴驚唿了起來。閻王友,閔天仇,這個名頭,在煉器一脈,就如同泰山北鬥,和他父親都不相伯仲。


    此人生性怪異,行為更是不可琢磨,修為平平,卻殺人無數,他煉器造詣頗深,但卻醉心於殺人,確切的說,是把人當作兵器來煉,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已經是許久不曾在修士界行走,為何會和藏劍山莊攪合在一起?東方沐不禁狐疑!


    “你這女娃,竟識得老夫名號,想來也是煉器一脈的傳人?”


    “小女東方沐,家父東方辰軒,乃是神劍山莊家主。”


    東方沐知道這閔天仇不是善茬,及早報出父親名號,也有震懾之意。


    果然,那閔天仇聽完之後麵露凝重,想來對那東方辰軒也頗為忌憚。隻是那孟益碩聽完東方沐自報家門之後,一臉殷勤的跑了過來:


    “沐沐,是你啊?十幾年不見,你竟出落的如此漂亮,害的我都沒認出來,看來我也該多去神劍山莊走走了。”


    東方沐沒有理會他,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小子,你還沒有迴答我的話。”


    閔天仇看到孟益碩與東方沐的表情,對於他們的關係,心中已經猜到幾分,兩大家族同掌隕劍閣,為了修好,定下了一些親事。不過那鄭濤,又和東方沐什麽關係呢?既然要交好藏劍山莊,對於這和東方沐曖昧的鄭濤,自然不必客氣,若是他沒什麽深厚的背景,殺了他送給孟益碩做人情,此時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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