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火光衝天,玄慈有些擔憂:可別是如淨又惹下什麽異像,二人本來就很紮眼,若是再一臉異象頻出,難免讓有心人尋得蹤影,徒增麻煩。想到這裏,玄慈再也坐不住了,快速的朝那火光而去,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朱元璋,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一番詢問,才知道,這火光,果然和那如淨有關,有看了看他滿麵的肅殺之意,心中暗唿不妙,也顧不上之前答應朱元璋要休息,拉起他就開始趕路,朝著高安縣而去。


    “方丈,你常說普渡眾生,那元兵也是眾生嗎?明知道對方是壞人,我們也能度化他們嗎?”


    不能休息,讓朱元璋十分的鬱悶,想著以後定要讓那些元兵吃些苦頭,能再遭受如“燒兵”這樣的天譴才好!


    “元兵也是人,眾生皆平等,眾生皆可度。”


    見朱元章主動問起佛法,玄慈知道,將佛法發揚廣大,普渡眾生的世間到了,思索片刻,腦海之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方丈,但壞人已經失去了人的本質,還算人嗎?如果不是人,就不應該度化他。”


    朱元章此時心中已打定注意,日後這些元兵不會有好下場,但在這之前,還是想問問方丈的意見,畢竟自己最後是想做和尚,而不是做皇帝,既然做和尚,就要多聽方丈的意見。


    玄慈沒有作答,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個“我”字,但字是左右顛倒反寫的:


    “如淨,你看,這是什麽?”


    “這是個字,但是寫反了!”


    玄慈一笑,接著問到:


    “什麽字呢?”


    朱元章看了一會,又圍著字左右轉了幾圈,他識字不多,再三確認之後,肯定的迴答到:


    “我字!”


    “寫反了的‘我’字算不算字?”


    算不算字?朱元章被方丈問糊塗了,想了一會,卻是沒見過這字,不過就是知道它是“我”字寫反了,既然是反了,那就...


    “不算!”


    “既然不算,你為什麽說它是個‘我’字?”


    雖然寫反了,可那也是字,我也認得這個字,答案應該是...


    “算!”


    “既算是個字,你為什麽說它反了呢?”


    “這...”


    一番辯論,朱元璋有些懵了,這方丈,到底是想做什麽呢?這些,和元兵有什麽關係?


    見到如淨怔住了,方丈頓了頓,繼續說到:


    “正寫是字,反寫也是字,你說它是‘我’字,又認得出那是反寫的,主要是因為你心裏認得真正的‘我’字;同樣的道理,好人是人,壞人也是人,最重要的是要識得人的本性,所以遇到惡人時,仍能一眼見到他的‘天質’,喚出他的‘本真’,本真既明,便可度化。“


    玄慈的一番話,尤如醍醐灌頂,使得朱元璋茅塞頓開,反我是否是字,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道理,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天質’、‘本真’?那元兵的天質、本真,又是什麽呢?”


    “元兵也是人,也有妻兒父母,也有悲傷離合。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他們之所以殘暴,乃是習慣所致,之所以有此惡習,是居廟堂者為了一己私欲,改變了他們生存方式,使得人心向惡;若有一日,能有仁君當政,無苛捐雜稅,人心向善,百姓安居樂業,何來亂世惡兵?”


    “方丈,你是說,不用刻意去度化哪一個人,而是要改變生存方式,讓人心向善?”


    “不錯,上善若水,一位仁君,要有不舍晝夜奔流到海的追求,剛柔相濟的能力,海納百川的大度,滴水穿石的毅力,洗滌汙淖的奉獻,而並非全是你在天道人君幻境中看到的爾虞我詐,掙權弄勢。”


    朱元璋久久不語,想著自己之前還希望借天譴來滅殺元兵,覺得自己有些狹隘了,若是真的如金龍所說,我有三十一年的帝王命,向方丈這般去度化世人,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不做皇帝做和尚的心思,出現了一絲動搖,滅殺元兵的心思,煙消雲散。


    一言止殺,玄慈高僧,功德無量!


    “再往前便是高安縣了,老衲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再同行,必定惹人注意,你也喬裝一番,扮成小乞丐也可以,不要讓人直到你的身份,記住,三年之後,一定要迴皇覺寺,老衲在那等著你。”


    星夜兼程,此時已經是破曉十分,玄慈拍著朱元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囑托他。


    “方丈,你要去哪裏?為什麽是三年?”


    見玄慈要離開,朱元璋有些著急了,雖說去高安縣有大哥在,可是他也舍不得這個如曹義一般的老和尚。


    “雲遊四方,普度眾生,三年之約,是我與師弟定下的時間,如今,你還年弱,許多事,還未經曆,你且安心在此參禪悟道,體會世間之事,三年之後再見,老衲在解惑於你。”


    “沒有方丈和師父的指點也能參禪悟道?”


    “苦難就是福祉,煩惱就是菩提;”


    “世間人如有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賤你、騙你者,你隻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三年之後,你且看他。”


    玄慈低唱佛號,朝著遠方走去,洪亮的禪語,像是對朱元璋所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就在玄慈於朱元璋分開之際,在皇覺寺南百裏遠的地方,又兩方人馬,短兵相接,一方為劉將軍麾下百夫長宋遠道,帶領著剛剛集合的十個小隊,足有上百人,一方為張無忌帶領的自稱明教的眾人,不過二十餘人,大多是朝廷通緝的綠林草莽,個個身懷絕技,武力驚人。此時雙方正在糾纏打鬥。


    “張教主,這敵人已經以五倍兵力包圍我們,看著勢頭,人數還要增加,不如我們先行離開,救人之事,稍後再議。”


    原來,張無忌帶領眾人來此尋找引來化龍劫之人,不想碰到了前去抓人的元兵,唯恐這渡劫之人被元兵抓去,在找不到具體是誰的情況下,隻能把所有的少年都從他們手裏救出來,原本也就三隊人馬,那元兵見打不過明教眾人,發出了軍中的信號,引來了其他七隊人馬,此時還有不知道多少人正在趕來了路上,明教的再不走,怕是要被活捉了。


    “想不到此處竟有這麽多的元兵,我來拖住對方主力,你們不要戀戰,帶眾人從西南方向突圍出去,不要向北走,以免黃河擋住去路,被元兵圍堵。”


    “教主,那你怎麽辦?”


    “我自有辦法脫身,你等在此,反而會讓我分心。”


    說著,張無忌展開身形,衝著那宋遠道直奔而去,口中高喊:“殘害百姓,濫殺無辜,今天我張無忌就替天行道,滅了你這狗官。”九陽神功轟然展開,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一掌揮出,掀起陣陣風浪,直奔宋遠道二來,那宋遠道既能勝任百夫長,必有過人之處,久經沙場,又得高人指點,也是不俗,見來人剛猛,不禁升起好勝之心。


    聚力於掌,和張無忌拚了一掌,兩掌相對,傳出如驚雷般得聲響,更有巨力外散,將那周圍得元兵撞的向四周飛去,宋遠道整個人倒飛五丈開外,刹那間全身燥熱不堪,宛似身入熔爐,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麵色慘白,顯然受傷不輕。


    四周得元兵一見百夫長被一掌擊退,紛紛萌生了怕死之心,不再像之前那般以命相搏,明教眾人,看準時機,一哄而上,從西南突破了出去,張無忌斷後,見眾人已經突破重圍,也不再戀戰,轉身想要逃走,一聲厲喝傳來:


    “天下第一大教,明教新晉教主,果然名不虛傳,一招就打的這百夫長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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