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難道笑話鬧得還不夠麽?”


    便在這一刻,葉澤隻覺,麵對對方散發淩冽的殺機下,他通體冰寒,如入冰窖。


    他心有所覺,若是直接對上戈浩軒這一擊,自身定會被轟擊的連渣滓都不剩。


    “簡直不可理喻,如此場所,豈容你們胡鬧?”


    然而接下來,還未等他做出反應,此刻大殿之上,最中央處,陡然傳來一道冷冷的嗬斥。


    那聲音充滿威嚴,不容置疑。


    聲音之中暗含音波攻擊,精神威壓,但是對方矛頭卻並非指向葉澤,而是往葉澤衝殺而來的戈浩軒身上。


    葉澤悚然動容了,雖然他境界不夠,但是他仍舊可以感知到對方,那無匹的實力。


    那是仰望峰巔的感覺,宛如站在禦虛峰腳下,抬頭望向峰頂,但由於諸多限製,卻怎麽也無法望到盡頭。


    可以說,對方一念之間,隻要想,便足以將葉澤直接斬殺。


    這才是真正的巔峰強者,站在天荒大陸最頂端的人物。


    毫無疑問,此刻開口之人,便是整個禦虛宗的靈魂,眾人的領導者,宗主竺正陽。


    竺正陽,不可謂不強大,身為禦虛宗宗主,戰力、決策力、領導力,他無疑都是頂尖的存在。


    本身實力為神禦境後期,放眼整個天荒大陸,都是足以睥睨天下的人物。


    他的境界,比之戈浩軒神禦境中期,雖然隻是相差一個小的台階,但是真實實力卻相差太遠。


    因為修士實力,越往後越難進階,故而每次小的進步,帶來的可都是質的蛻變。


    此刻,他一開口,神念劇烈波動,氣勢洶湧外放之下,頓時令得戈浩軒為之一震,刹那之間陡然收手,不敢再有所動作。


    而葉澤如山的壓力,在這一刻,也盡數消失,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未曾想,僅僅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自己後背竟盡數被汗水打濕。


    這是源自內心的壓力,即使他再怎麽性格堅韌,但在極端威壓之下,仍舊控製不了身體本能動作。


    須臾,見場麵平定下來,再沒有一人開口,私自妄動,宗主竺正陽,也開始從座位之上緩緩起身。


    腳步緩慢,頭顱微抬,略有睥睨一切的感覺,竺正陽從殿上款款邁下。


    他那雙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眸子,從葉澤身上掠過,直叫葉澤心神打顫,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對方並未停留,轉而又看向了步月蘭。


    在步月蘭身上,竺正陽輕聲一歎,頭顱搖了搖,繼續轉身,又將一切對準了戈浩軒。


    這一刻,場麵極靜,無一人敢有所動作。


    場下新生,連唿吸都靜止了,生怕發出一絲響動,引得對方關注。


    而就在這時,竺正陽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大殿,再度開口,聲音隆隆,“此次事件就此打住,誰也不許繼續爭執下去,聽到沒有?”


    竺正陽臉色突然一變,態度冷厲,話語嚴肅,攝人心神,令人不敢拒絕。


    葉澤與諸多新生紛紛點頭,連口稱是,誰也沒有異議。


    而至於殿上,之前無比猖獗,態度倨傲,對葉澤狠心出手的戈浩軒,此時卻依舊


    很強硬,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錯在哪裏。


    他此刻,傲然站於一旁,似乎心中極其不服。


    “尤其是你,戈浩軒!”


    然而便在這時,竺正陽的聲音,竟再次陡然響起


    他此時,直接對著六長老戈浩軒冷言嗬斥,“身為宗門長老,地位超然,但錙銖必較,睚眥必報,實乃小人行徑。”


    竺正陽此刻,根本沒有顧及對方顏麵,唇槍舌劍,字字如錘,直接轟擊向戈浩軒,使對方竟一句話也無法講出。


    “唉!原本一場很是令人興奮的典禮,鬧得現在竟演變成一場笑話,這若傳將出去,外宗該如何看待我們?”


    幾息過後,竺正陽低聲一歎,他的態度,才漸漸好轉,但對於此次事情的誕生,十分反感。


    葉澤仔細聆聽,微微點頭,未曾開口搭話,雖然覺得對方言之有理,但他也不認為自己行為有錯。


    “大師兄,師妹在此承認錯誤,我不該一怒之下將六師兄打傷!”就在場中,竺正陽話語剛頓之際,步月蘭輕移蓮步,搖曳生姿,緩緩開口,直接承認錯誤。


    然而,她此時這話,卻又令得戈浩軒眉頭緊皺,心中微微慍怒。


    葉澤在場下險笑出聲,難以抑製。


    他聽的真切,機智過人,焉能沒聽出,七長老哪裏是在承認錯誤。對方分明就是借機諷刺了戈浩軒一番,不留痕跡,引人嗤笑。


    其實,這步月蘭與戈浩軒比將起來,二人皆是神禦境中期修為,實力自然相差無幾,但很可惜,步月蘭之前那一招純粹是突襲,而因此,戈浩軒定然無法招教。


    “行了!你呀,師兄也不放在眼裏,看來你最近是膽量見長!”竺正陽臉色一冷,對著步月蘭直接嗬斥。但是,明眼人皆能看出,對於步月蘭,竺正陽的態度仍要好上不少。


    畢竟步月蘭,較之他們,歲數卻又小上不少,平日來,無論對方怎麽任性,基本上在承受範圍內,都會選擇原諒。


    在這一刻,竺正陽,又重歸自己座位之上,他此刻,將眼光,重新看向了殿下的葉澤,微微搖頭。


    “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潛力滔天,所以把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竺正陽,端坐於座位之上,不怒自威,此刻對著葉澤質疑道!


    葉澤聞之,心中頓時有覺,知曉這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對方那邊事了,此刻,定然是要開始對自己進行盤問!


    他此時低頭頷首,但態度仍舊不卑不亢,道:“我自己從未妄自尊大過,我隻是覺得,這種時刻,宗門絕不應該壓抑我們的本性!”


    葉澤依舊堅持自己的本心,未曾改變過。


    “哦?難道你還要堅持,你可知道,之前那些行為,宗門足矣對你展開追究?”竺正陽眉毛一挑,顯得略微有些不解,同時也暗含怒意。


    他不清楚,為何葉澤竟然如此強硬,毫不鬆口,不知所謂何事。


    很顯然他不希望,宗門將來培養的隻是一名完全特立獨行,無法無天的未來繼承人。


    葉澤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他自然明白此時宗主所言並非虛誕,然而,即使是被製裁,又豈會改變他心中的想法。


    葉澤行事素來毫無顧忌,遵從本心,可以說這便是他心目中的道,這對他修煉起到難以言喻的好處,因此他突破時,總是一帆風順,無一絲桎梏。


    此刻,當著諸位強者與一群新生的麵,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絲從容不迫。


    麵帶笑意,摒棄了之前,戈浩軒的威壓給他帶來的不適,緩緩開口:“如若宗主仍舊要追究葉澤之責任的話,那弟子無話可說!”


    “我倒是真想追問一下,你心中到底有何打算,為何非要堅持己見?”竺正陽顯然極其有耐心,他仍舊試圖想要勸說葉澤。


    “你可知道,拒絕了我,代表著你喪失了多少東西?”


    “修煉資源、權利、捷徑!這些東西錯過後,你今後可就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很是灑脫,葉澤聳了聳肩,嘴角淺笑未消,對其再施一禮,緩緩道:“這些倒並非是我最在意的,我最在乎的是修煉追求本心,不為外物所動,隻有這樣,才是真正的強大!”


    葉澤滿口胡謅,沒人比他更清楚,如今拒絕這一切是因為什麽。


    如果說他對那些毫不動心,是斷然沒有可能的,再怎麽說他對於修煉的資源,也是無比渴望。


    但他此刻仍舊作出決定,將自己安置天寒峰。


    一來,他心中明白,守著天寒峰,也比較方便他夜間行事,畢竟在未來很長一段時日裏,他定然都需要前去後山,接受那神秘老者知識。


    二來,他更清楚的是,如若成為宗主親傳弟子,他定會受到諸多限製,比如言談舉止,修煉時間,以及他的行蹤都會被牢牢掌控。


    葉澤不想自己所有一切都被安排好,所以此刻,他毅然決然拒絕了這一個,對於所有新生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哈哈!好!好一個追隨本心,果真不愧賜予你非凡之名!如此年輕,便有此見解!”


    竺正陽難得的哈哈一笑,他突然間對於葉澤的觀念改變了,聽其言,觀其行,他才方覺自己是真心喜歡這個潛力無匹,還略帶叛逆的少年。


    “這次我觀你,較之上次境界又提升了一個台階,那枚九陽洗髓丹,你應該是用了吧!”竺正陽在此開口提問,顯然知道不少事情。


    “咯咯!”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步月蘭輕聲淺笑,步履輕盈,風情萬種,竟走上前來。


    “什麽一枚?他是一共有兩枚!”眼神燦若星子,美眸顧盼,步月蘭輕笑道。


    “哦?兩枚,發生了何事?”竺正陽滿臉驚訝,不知情況。


    這時步月蘭,從殿上緩緩走下,竟當著所有人的麵,抬起藕臂將葉澤摟入懷中,緩緩將葉澤之前與柯铖櫟賭鬥之事一字不拉的講出。


    葉澤被其挽住,略顯尷尬,臉龐刹那紅了起來。


    倒不是他臉皮變薄了,而是此刻步月蘭挽著他時,那胸前兩對軟綿綿的肉肉,緊挨著他的臂膀。


    ****的他,何曾遇過如此陣仗,陡然間,氣血上湧,臉頰也便紅了起來。


    “哈哈!小子竟還害羞了!真沒看出來啊?”這一情況,被竺正陽看在眼中,直接打趣道。


    這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然而隻有兩人眼睛都快噴出火焰來。


    正是無比憤怒的戈浩軒與柯铖櫟。


    葉澤的風光,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諷刺,然而,這個時機,他們最恨自己無法作為。


    二人皆是牙關緊咬,都很憤怒,但很無奈,當著這個人場麵他們隻能忍氣吞聲,頗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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