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瓊文此時已十分茫然。他這些年一直懷疑的黃家莊父子,始終惦記的黃家密道,今日就這樣被黃念祖揭開了謎底。


    “黃莊主對夫人重情重義,對子瑜百般愛護,晚輩萬分佩服。相信黃夫人在天之靈一定十分欣慰。”吳優道。


    “過了今日瑜兒便可隨吳少俠一起出這大巴山。將來是好是壞,是生是死也都看他自己造化。在下也不在為此費心。”


    “黃莊主放心,晚輩一定不讓子瑜跟在下一起犯險。三年後定還你一個完整的黃家少爺。”


    黃念祖聽完吳優一番話,臉上露出一些欣慰之情。他心裏也明白,這吳少俠是位少年君子,憑他跟子瑜的本領,隻要不遇到一等一的歹人,他二人是吃不了虧的。


    “瑜兒,你即將離莊出山。這會再給你外公和你母親以及黃家列祖上柱香。”黃念祖對黃子瑜說道。


    黃子瑜聽聞走到吳挺牌位前上完香燭,跪下叩了三個頭說道:“外公,瑜兒明日便跟吳公子一起離莊。三年後,瑜兒一定學外公身披戎裝,保家衛國,做個頂天立地男兒。”


    黃念祖欣慰的點著頭。吳優跟第五家父女聽完黃子瑜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有都心裏十分佩服。


    黃子瑜又在母親牌位前叩完頭說道:“母親大人,孩兒明日便要離開父親,離開黃家莊。今後每日不能再來祭拜母親大人。望母親大人原諒孩兒不孝。母親大人在天有靈,保佑孩兒在外平安,保佑父親身體安康。”


    黃念祖此時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走到黃子瑜跟前說道:“瑜兒,這是你娘親隨身物件。你娘親當年離開之時,把它留給你,今日我便傳給你,還望你好好保管。”


    說著從錦囊拿出一物。吳優看的清楚,是吳家子嗣家傳玉佩-麒麟佩。


    吳優接過玉佩輕輕掛在自己腰帶上。


    “這是吳家子嗣必帶的信物。你雖不姓吳,但身上流著吳家一半的血。你戴此玉佩也擔當的起。”黃念祖說道。


    黃子瑜又給黃家列祖上完香燭,叩完頭說道:“黃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黃子瑜拜上。請列祖列宗保佑我出行平安,逢兇化吉。保佑黃家一脈興旺昌盛。”


    黃念祖又走到案台前,雙手恭敬取下九眼烏龍弓對黃子瑜說道:“瑜兒,接弓。”


    黃子瑜先是一驚,有趕忙雙手托起這弓。


    “這弓本來就是黃家嫡傳之物,你又是獨子,為父今日便把它傳給你。從今你便要擔起黃家聲譽,不能讓黃家曆代先祖創下的威名掃地。”黃念祖振振有辭。


    “孩兒定不負父親重托,定以先祖漢升爺為標榜,重振我黃家聲譽。”子瑜說道。


    父子一陣寒暄之後便領著眾人從溶洞迴到客廳裏來。


    黃念祖對著第五瓊文說道:“第五寨主,當年你第五家遭了那些禍端,我黃某人聽完萬分遺憾。瑜兒離開之後,我黃某人也會出山,去尋胞弟念宗下落。當年之事若是我胞弟所為,我一定帶去第五寨給你一個交代,也定讓他把你吳家二寶完璧歸還。”


    “晚輩有一事要向黃莊主跟第五寨主言明。說完還請黃莊主原諒晚輩魯莽。”吳優上前說道。


    “吳少俠不必客氣,有什麽事你盡管言明。在下絕不怪罪少俠”


    “晚輩三天前已從後山頂進了你們黃家密道,已知溶洞裏一幹隱情,打擾了洞內先輩,晚輩無地自容。剛才校場之上,趁諸位沉睡之際,晚輩又到了莊內房舍中,四下打探了一番,果不見第五家雙寶。”吳優臉紅著對黃念祖和第五瓊文說道。


    眾人聽聞之後都大驚。


    黃念祖定了定神說道:“吳少俠本領高超,能在黃家莊來去自如,在下實在佩服。”


    “況且少俠是受第五寨主重托,應人之事,當全力完成,這也是情有所原。”


    “吳少俠今日若不說這些,我等也不會知曉。但吳少俠卻又將此事言明,這又一次說明少俠是胸懷坦蕩之人,在下怎會怪罪少俠?”


    第五瓊文也跟著說道:“吳少俠為了在下家事,幾次以身犯險,在下不知如何感謝少俠。”


    “今日所見所聞,也證明黃莊主是光明磊落之人。在下為了家傳寶物,三番五次來貴莊挑釁滋事,還請黃莊主體諒在下苦衷。”


    “第五寨主請放心,晚輩往後也一定把尋找第五家雙寶之事時時放與心上,絕不怠慢。若有風聲,一定知會寨主,並助寨主取迴寶物。”吳優說道。


    “第五寨主嚴重了,第五家禍事跟黃家有著許多關係。之前諸事第五寨主也是不得已為之,在下怎敢怪罪。”黃念祖也上前說道。


    看著第五寨跟黃家莊化去之前誤會,吳優心裏此時十分欣慰。


    “吳少俠今後如何打算?”第五瓊文問道。


    “家中本有急事,明日我便動身趕迴重慶府。”


    “耽誤少俠這幾日,在下慚愧。少俠既有急事在身,在下也不多留。少俠大恩,在下日後再報。”第五瓊文施禮說道。


    一眾人在黃家莊吃喝說笑到半夜,也沒迴第五寨。被黃家莊安排住下。


    次日,眾人用過早膳。吳優帶上黃子瑜辭別黃念祖。後又經第五寨,在第五寨門口跟第五瓊文又是一番告別。其間也不見第五蘭身影。


    第五瓊文又給二人備了兩匹快馬,一百兩黃金。再三推辭後,吳優隻拿了三十兩當盤纏,和黃子瑜一起奔南邊山外而去。


    吳優跟子瑜快馬加鞭,一路疾馳。晌午十分便到了人煙密集的地方。沿途不少村寨,一路也有不少過往行人。


    二人途經一個道口茶攤,被攤主跟小二招唿下來。小二接過韁繩,拴上馬匹。給馬端上草料跟飲水,便來招唿他二人。


    二人坐進茶棚。點了兩盞竹葉青綠茶,二斤熟牛肉跟幾個饅頭狼吞虎咽般用了起來。


    不久。又有三個身著青衣的大漢也快馬加鞭行至茶棚,駐馬停下。進來找張桌子坐了下來。


    為首的大漢喊道:“小二,來五斤牛肉,一壇上好劍南燒春,備些大米飯,再給我那馬匹喂些草料。”


    小二趕緊上前招唿安排。


    “小兒,從此處前往閬中還需多久?”大漢向小二問道。


    小二忙答道:“前方二十裏有一條岔道,走那右側小道,往西南方向再走一百多裏就是閬中城,若走左側官道繞行,得有三百多裏。”


    大漢繼續問道:“小道沿途可有客棧驛站?”


    小二答道:“小道人煙稀少,不曾有住宿打尖之所。官道上到有幾處城鎮,都有歇腳的地方。”


    “幾位客官也是要趕往閬中城嗎?這幾日有不少客官來歇腳問路。也都是去那閬中城的。”小二繼續說道。


    大漢“嗯”了一聲,也不在多答。小二趕忙走開。


    “大哥,聽這小二一說。我們抄這小道連夜趕路,頂多今晚子時就能到了閬中城。”旁邊一大漢對著為首大漢說道。


    “是啊。還是趕緊吃些東西,吃完之後趁天色還早多趕些路程。”


    “聽說這次袁李兩家鬥法大會,也吸引了金人跟吐蕃人等各國人,也都暗中派人前來打探。閬中城這幾日可要熱鬧了。”一旁大漢繼續小聲說道。


    “他們鬥他們的法,看他們的熱鬧。我們找我們要的東西。管那麽多做甚?”旁邊另外一個大漢說道。


    “不要說了,快些吃東西,趕路要緊。”為首大漢喝止住他身邊兩人。


    三兒囫圇吞棗般吃完東西,給小二付完銀兩。跨上馬,向南邊飛奔而去。


    三人一番對話吳優跟子瑜也都聽的清楚。


    吳優喊來店小二也問道:“小哥,適才你說最近幾日去那閬中城的人不少。你可知這些人為何去閬中城?”


    “小的也不知到底是什麽事,光聽來歇腳的客官口中言道,參加袁李什麽會,蜀中各路英雄都會趕過去。”小二忙答道。


    “子瑜,趕緊吃完收拾行李。我們也去閬中城。”


    “公子不迴重慶府了?”


    “暫不迴了,我二人也去湊湊熱鬧。聽聞閬中絲綢聞名天下,順便去置辦一些帶迴重慶老家。”


    二人也忙結過銀兩,上馬朝閬中城疾馳去。


    兩人照著小二所指道路一路飛馳。雖說是小道,但三三兩兩還有些快馬和行人跟吳優插肩。


    吳優心想。“這些人也定是去閬中城湊熱鬧的,看來閬中真有大事發生。”


    約莫子時,吳優跟子瑜便進了閬中城。四下尋找客棧都不所得,家家都是客滿。好不容易在城近郊外覓得一家客棧,也僅剩一間下房。


    吳優二人也不計較。讓店主人照顧好馬匹,又隨便點些飯食,狼吞虎咽一番便安頓下來。


    直到次日午時二人才起床。又在客棧美美吃了一頓,便離開客棧到四處街上逛了起來。


    吳優跟子瑜被繁華熱鬧的閬中城深深吸引。


    雖說宋金戰事連連,但這閬中城中感受不到絲毫緊張氣息。


    城內街道四通八達,大街兩側門市樓宇錯落有致,商賈雲集,來往行人不絕。四處都是綢緞莊跟酒肆客棧,老字號保寧醋香更是在街上四處飄散。


    滿大街都是身著各色衣服的各國商人。有西域的駱群,吐蕃的喇嘛,西夏的雜耍藝人,大理的藥商……。各種商品物件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二人不覺間逛到西街。忽然有一座祠堂映入眼中,進出行人不斷。便上前細細了解。


    才知道這祠又叫“張飛廟”,供奉的是三國大將張翼德。又叫“漢桓候祠。”


    吳優二人這才明白門口牌匾上為何寫著“漢桓候祠”。


    “子瑜,這張翼德當年和你先祖黃漢升同朝為官,都被封為五虎大將。也算跟你黃家有些淵源。今日你我既來到這裏,那就進去拜揭一下侯爺。”吳優說道。


    子瑜也欣然應允。二人就買些香燭,進了張飛廟祭拜了一番。


    從祠堂出來之後,吳優對子瑜又說道:“早年恩師說起閬中的滕王閣天下聞名。你我今日有幸來到閬中,必要去那名樓一看,免得日後後悔。”


    “這樣甚好,我也聽家父說起此樓。我二人這就去看看。”子瑜也附和道。


    二人四下向路人打聽之後,便朝著城北玉台山滕王閣而去。


    約有兩個時辰,二人就登上玉台山半腰,來到滕王閣門口。


    隻見此樓依玉台山而建,山下便是嘉陵江畔。抬眼望去,此樓氣勢磅礴,富麗堂皇。亭台,石階,閣樓,石橋……各有特色,錯落有致。


    吳優看到四周遊玩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大都是文人墨客打扮模樣。


    吳優領著子瑜登到閣樓之上四處遠眺。整個閬中城跟蜿蜒的嘉陵江盡收眼底。不覺間有些氣吞山河,心曠神怡的感覺。


    “君王台榭枕巴山,萬丈丹梯尚可攀。春日鶯啼修竹裏,仙家犬吠白雲間。”


    突然聽旁邊有一女人聲音低聲吟到。


    隻見這女子,頭戴白色鬥笠,鬥笠上掛著白色麵紗。雖看不清容貌。但透過白紗依稀能看到此女子麵孔端莊,十分清秀。再看此女子全身也是白色長裙,手裏也拿一支玉笛,婀娜優雅,十分惹眼。


    這女子旁跟著兩個婢女,也都跟女子一樣打扮。亭亭玉立,瀟灑飄逸。三人站在哪裏猶如仙女下凡一般,引起不少旁人迴頭瞻望。


    “清江錦石傷心麗,嫩蕊濃花滿目斑。人到於今歌出牧,來遊此地不知還。”吳優不知不覺跟著女子往下吟道。


    女子聽完吳優吟完之後,對著吳優輕輕點了點頭。


    “姑娘也是第一次登這滕王閣?”吳優上前施禮問道。


    “公子有禮,小女子確是第一次上這滕王閣。”白衣女子淡淡答道。


    “姑娘可曾去過過江南滕王閣?看這閬中滕王閣與江南滕王閣有何不同?”吳優故意搭訕。


    “小女子不曾到過江南,更不曾見過江南滕王閣。小女子隻知道,兩處滕王閣都是唐代滕王李元嬰所建。聽公子言下之意,公子去過江南,上過江南滕王閣?”白衣女子問道。


    “在下也不曾去過。隻是來到此處便想起江南滕王閣,便向姑娘請教一二。”吳優狡猾的答道。


    “詩聖杜甫曾在《滕王亭子》《玉觀台》留下那絕句,剛才姑娘吟的句句情深入耳。看來姑娘也是十分喜歡詩聖的詩句。”吳優繼續套近乎。


    “公子謬讚,小女子也就知曉詩聖的幾段名句佳篇,適才也是借景抒情,讓公子見笑了。”白衣女子答道。


    “在下吳優。看姑娘也手拿玉笛,跟在下有同樣喜好。今日又在這名樓巧遇,真是在下莫大的榮幸。在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小女姓李,他日有若有緣相見,再向吳公子告知小女名諱。”白衣女子說著便領著隨從要離開。


    “姑娘留步,這人海茫茫,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又遇到姑娘?”吳優忙上前追問道。


    “不出三日,小女定能和吳公子再遇到。請公子跟你朋友自行方便,小女子先行下山,幾日後再見。”白衣女子說完便領著隨從,往玉台山下而去。吳優也不再追問。


    吳優此時一頭霧水。心想:“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為何說三日內還能跟她再相遇?難道她真是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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