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怎麽個趁火打劫法,流浪漢說,這麽多年,高家屯兒那些發生意外的孩子生前分得的土地,宅基地,最後都歸到了村長的名下。


    按照鄉下農村的習俗,土地使用權是三十年一動,三十年內是不會動的,宅基地更是私人財產,可是不知道村長用了什麽辦法,把這些都據為己有了。


    農民嘛,什麽最重要,當然是土地和宅基地最重要了,可是那些村民都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也都任由村長了,不計較那些失去的土地什麽的。


    村長吞並了之後,把那些土地和宅基地,都分給了他的六個兒子,甚至他的孫子,都不需要發愁。


    說來也怪,這高家屯兒,那麽多孩子發生意外,被水鬼給害了性命,可是村長有六個兒子,每個兒子都兩三個孩子,算起來,村長差不多有十幾個孫子孫女,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一個出事。


    聽到這些之後,我不得不對村長另眼相看了。


    也許村長阻止糾察隊,禁止外來人進入高家屯兒,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許真的如白安妮所說,那高家屯兒的村長,有問題。


    至於是什麽問題,就需要我們潛入村中,去探查一番了。


    已經八九點鍾,鄉下的夜晚,這個點兒,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什麽東西。


    差不多了,我們該進村兒了。


    我們三個人躡手躡腳地,沿著那條大路進入村中,直奔高遠家。


    我現在也不知道去高遠家是為了什麽,白天去是想看望一下高遠的爸媽,順便向他們了解一下這高家屯兒的情況,但是現在我們已經通過那流浪漢了解了高家屯發生的事,再去高遠家,有什麽意義呢?


    之前我想的是高遠的爸媽誤以為高遠是失足落水而亡,我有責任和義務幫他們查明真相,讓他們知道高遠的死,絕不僅僅是個意外,可是我沒有想到,高家屯兒除了高遠,還有那麽多的孩子在那條小河中丟了性命,不用我說,高家屯兒村名已經知道是水鬼要了他們孩子的性命。


    如果我們還要去探望,又要再一次揭開他們的傷疤,讓他們再一次陷入喪子之痛中了。


    我隻能想著,把高遠已經進入鬼界堡,等待投胎的事告訴他們了,希望能讓他們寬心。


    十來分鍾,我們就來到了高遠家,那座沒有院牆沒有大門隻有一座房的小院。


    透過窗戶,房間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也許高遠的爸媽已經休息了。


    我和白安妮互相看了一眼,怎麽辦?


    白安妮對著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去上前叫門。


    我們三個一同進入院子裏,我上去就要敲門。


    可是我還沒有靠近屋門,院子正中央響起一個聲音:


    “他爸,你迴來了?”


    我頓時被嚇得渾身一個機靈啊。


    因為天太黑的緣故,我們進來之後,沒有注意到,在這院子中,居然坐著一個婦女。


    若不是她突然開口,我差點就要跟她撞在一起了。


    我立刻退了迴來,和白安妮站在了一起。


    見我們沒有迴答,那婦女似乎是站了起來,手中拿了一根小木棍,輕輕地拍打著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對著我們問道:


    “他爸,你迴來了?怎麽不說話啊?是不是幹了一天活兒,太累了?你先歇歇,我去給你熱菜,時間久了,都涼了。”


    說著,那婦女就要進屋去。


    這時白安妮開口說話了:


    “大娘,是我們。”


    那婦女一聽到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還是個女孩子的,頓時慌了:


    “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我家?”


    我聽到小木棍兒敲擊地麵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突然“啪……”一聲,小木棍摔落在地上,接著就是那婦女摔倒在地的聲音。


    我和胖子立刻上前去,將她扶了起來。


    可是那夫人情緒激動,極力掙紮著,還對著我和胖子又罵又掐,差點就用嘴了,嘴裏不停地嚷嚷道: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


    我和胖子無奈,隻能把婦女架起來,直接拖迴屋裏,黑燈瞎火地摸索著打開燈,把那婦女放到床上。


    婦女明顯害怕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不停地懇求著我們:


    “各位大爺,我們家什麽都沒有,求求你們放過我們一家子吧。”


    借著燈光,我環顧四周,不由得鼻子酸了起來。


    這哪裏是家啊!


    這還算是個家嗎?


    三間屋子,除了一張床,沒有其他任何的家具,最裏麵的一間,隻有一個煤球爐子,爐子上放著一個不大的鋁鍋,正熱著煮好的稀飯,沒有桌子,沒有凳子,隻有幾個木墩,簡陋得不能再簡陋。


    高遠的死,真的是毀了一個家啊。


    真的不敢想象,高遠的爸媽,是如何在這陰暗的房子裏,生活下去的。


    再看那床上的婦女,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高遠的母親了。


    她的手在床上不停地摸索著,不知道是在找什麽,她的雙眼無神,眼窩塌陷。


    雙目失明。


    剛才掉在地上的小木棍,讓我更加斷定,高遠的媽媽,雙目失明。


    喪子之痛,把一個母親,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眼淚不由自主地開始往下掉。


    高遠的媽媽已經開始抽泣起來,對著我們又是懇求,又是作揖的。


    白安妮趕緊走了過去,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物件,塞到了高遠媽媽的手中。


    高遠的媽媽頓時不哭了。


    她把那件東西握在手中,雙手在那件東西上不停地撫摸著,情緒越來越激動,頓時淚如泉湧,哭喊著:


    “高遠,高遠,我那可憐的孩子,你們是什麽人,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為什麽啊?”


    我也看清楚了那件東西,一個小猴子,塑料的,手指那麽大,不知道白安妮從哪裏弄來的。


    接著白安妮握著高遠媽媽的手,對高遠媽媽說道:


    “大娘,我們是高遠的朋友,這個東西,您應該記得吧。”


    原來那個塑料猴子,是高遠的東西,也許是高遠在進入鬼界堡之前,白安妮向高遠要來的。


    原來白安妮早就有了到高家屯兒的打算,早就準備好了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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