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女鬼忽然抬起頭來,臉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管,兩隻眼睛翻白,麵色慘白恐怖無比。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行你的道,我走我的路,為什麽要相互幹擾,討不了好?”女鬼再次發出那種尖銳、冰冷、毫無聲調的聲音。光是聽他這聲音,也讓人聽的發毛,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劉隋麵不改色,隻是冷哼一聲。他朝前走了一步,再一次抓起那隻碗朝女鬼扔去。看到劉隋出手,我也鬆了一口氣。


    可我沒想到,當那隻碗快要扔到門邊的時候,女鬼忽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同時,宿舍裏狂風吹的更加猛烈。


    劉隋撿起那隻碗冷笑一聲:“我說你道行低,你還不信。”


    說罷,劉隋再次撿起那隻碗。他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快速的在碗中畫了起來。不多時,那個碗裏居然燃燒起一團綠色的火焰。劉隋對著碗裏的綠色火焰,嘴唇快速的蠕動,像是念叨著什麽。


    接著,他再次將碗扔出。而宿舍裏麵,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叫喊聲。


    等碗落地的時候,宿舍裏的狂風已經停止了。劉隋拉開了桌子上的台燈,我看到他也是滿頭大汗。


    “完事了嗎?”我有點不信的看著劉隋。


    劉隋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電話鬼倒是收了,不過事沒有完。”


    我問:“為什麽?”


    劉隋一臉凝重的說:“事情遠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這所學校也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劉隋的話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在一旁看著他的側臉,很是不解:“這所學校莫非有什麽問題嗎?”


    這時,劉隋轉過頭來,用他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我:“還有你,你也有問題。”


    說完,劉隋站起身,離開了宿舍。


    第34章肉魂咒


    劉隋一走,宿舍再次變得一片死寂。可是,我卻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心頭忐忑無比。


    台燈仍打開著,當劉隋消失在我視線裏之後,我迴過頭朝床上的胡頭看去。然而我卻嚇了一跳,因為我看見,胡頭這家夥正翻著白眼,嘴裏滿是白沫。這家夥經曆剛剛的事,居然嚇成這樣一副德行,這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了。


    我怕胡頭會出事,於是想了法子將胡頭給弄醒了。而胡頭在醒過來的一瞬間嗚嗚的哭了一陣,大鬧過後,才肯睡去。


    等胡頭睡下,我又走向李響。比起胡頭來,李響有出息多了,至少沒有被嚇暈死過去。此刻,他正縮在被子裏,渾身抖個不停。


    我拍拍李響的說,說了聲沒事吧。李響在被子裏含糊不清的迴答:“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不就是草泥馬的鬼嗎?”


    我又安慰了李響幾句,接著便在一種無比恐懼的情緒中,迴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再睜開眼睛,卻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腦子裏首先閃過昨晚上發生的一幕幕。經過昨晚上的事情,劉隋在我心裏麵的位置頓時提高了許多。我甚至覺得,劉隋這人的道行隻怕比起投湖老者來,也不會差多少。


    不過在我心頭,對於劉隋這個人,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則是疑問。這個人身份未知,年齡未知,他身上太多的未知了。一個未知的人,如果很普通,旁人可能不會在意他。而一個未知的人,如果非常的不凡,甚至可以說是驚豔,那麽這個人必然會引起別人的疑惑。


    劉隋究竟是什麽人?他說他一年以前來到這所學校,而在來學校之前,他究竟是做什麽的?來這所學校,又是幹什麽來了?


    這一刻,我怎能相信,劉隋隻是個清潔工。


    在劉隋的身上,疑問實在是太多了。我決定,去找他一趟,看能不能解決我心中的疑惑。一想到這,我起了床,徑直奔出了宿舍。


    很快,我到了劉隋的屋子外。我也客氣,先敲了敲門,沒人開。我便直接推開了劉隋的門走了進去。屋裏麵,劉隋正在喝早茶,他看了我一眼,又迴過了頭。


    我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盯著劉隋說:“我心裏麵有很多疑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解開。”


    劉隋放下了茶杯,又給我倒了一杯,冷冰冰的說:“沒空。”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劉隋離開宿舍前給我說的那句話,於是問:“昨晚上你說我有問題,為什麽會這麽說?這個疑問,你該能幫我解開了吧。”


    “好啊,這個可以。”劉隋很爽快的迴答著。


    突然,他走向我,抓住我的肩膀,脫我的衣服。我愣住了,掙紮了一下,可他力氣太大,掙紮不開。一會的功夫,我的衣服就被他全部撕下。


    我腦子瞬間就亂了,這家夥莫非是一個人生活太久,寂寞過度不成?想找我那個啥?


    然而劉隋接下來的一句話,打消我這個念頭。他忽然說:“這是什麽?”


    他說的,是我後背上的人形鬼胎。


    我有點震驚的看著劉隋,自從十八歲生日以後,我背上人形鬼胎浮現出來,我就再沒有在別人麵前脫過衣服。而這劉隋,怎麽會知道?


    看著劉隋,我沉默了一會。想了一陣,終於決定將我爺爺的事告訴他。畢竟,劉隋是個高人,說不定他能幫我驅除背上的人形鬼胎也說不定。


    我從小時候的事開始說,一直說到我十八歲生日。而劉隋聽完之後眉頭緊皺:“鬼術?你爺爺是鬼術門的?”


    我說:“你知道鬼術門?”


    劉隋略微點頭:“我聽過,不過對鬼術門不是很了解。我現在明白了,我為什麽一直覺得你不對勁,你身上藏著一隻厲鬼。”


    我說:“什麽意思?”


    “你當真不知道?”


    我更加不解了,茫然的看著劉隋。而劉隋歎了口氣,說:“你背上這個人形鬼胎,我們叫做肉魂咒,是一種非常惡毒的邪術。其實所謂的肉魂,就是一隻厲鬼。煉製肉魂的時候,需要先找到一隻厲鬼,讓其吞掉七七四十九個活嬰的嬰魂,讓這隻厲鬼身上帶著一絲嬰魂的特性。最後將肉魂植入孕婦的身體之中,這隻肉魂就會跟著孕婦胎中的孩子一起成長,發育。最後,跟孕婦體內的孩子融為一體。”


    我說:“什麽叫融為一體?”


    劉隋看了我一眼:“融為一體就是說,被植入肉魂的人,這隻肉魂將會一輩子跟著你。你不死,肉魂也無法消滅。你知道為什麽叫肉魂嗎?他表麵上是一隻厲鬼,其實他已經是你血肉的一部分,所以用到一個肉字。”


    我吃驚的看著劉隋,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而劉隋搖頭說:“雖然無法消滅,但可以封印。我在你背上看到一道符印,這符印極其的複雜,並且是世間早已失傳的其中符印。所以,當你說到鬼術門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我有點期待的問劉隋:“你能幫我封印肉魂嗎?”


    劉隋搖頭,走到了一邊。顯然,他並不肯出手,氣氛頓時間有些尷尬。我急著轉移話題,又想起昨晚上劉隋說過的另一句話:“你說這個學校很複雜?這又是什麽意思?”


    劉隋歎了口氣:“去年我剛來這所學校的時候,這所學校並不是現在這樣子的。在去年的時候,這所學校裏麵到處都是鬼。我花了整整一年,才把這些鬼挨個收服了。但是卻發現,這所學校裏麵的鬼根本收不完,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隻。”


    我繼續不解的看著他,順帶問了句為什麽。劉隋又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雖然我一直沒搞明白,但知道這所學校有問題。就是不知道是問題出在哪裏。”


    對於劉隋這個人,我心裏的感覺非常異樣。他好像有無窮大的本事,可是他卻甘願在這所學校裏當一個校工。而且,他不在乎錢,還主動在校園裏捉鬼。這家夥要麽就是個傻子,要麽就是這所學校裏藏著什麽寶藏,吸引了劉隋。


    我沉思間,劉隋說話了:“而且,我感覺學校要出大事了。前些天,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個人突然闖進校園裏麵來,而這所學校在突然之間下起了血雨。你知道嗎?是真正的血雨,整個學校全部變紅了。”


    這話再次讓我震驚,而劉隋自顧自的繼續說:“那個人,必然會給學校帶來血光之災。這所學校本身就有問題,可能隻是差一個契機。比如說,學校裏某處封印著一隻千年厲鬼。契機到來,這隻厲鬼很可能就會蘇醒。”


    我指著我自己說:“你對我說這話,難道說,你夢到的那個人,就是我嗎?”


    劉隋猛的抬頭看我:“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我覺得很可能就是你。從你進校那天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在你的身上,有一股噩運,一股龐大的噩運。還有,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肉魂也非常的不普通。”


    劉隋越說越玄,而我聽的渾身冒冷汗。


    劉隋突然衝我擺了擺手:“算了,今天說的太多了。你迴去吧,有的事情既然發生了,我也阻止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身上的肉魂有變故的時候,你馬上來找我。”


    我看著劉隋,遲疑了一會,才點了點頭。在離開劉隋的屋子時,我內心滿是謎團。


    我在想一個問題,仔細想想在發現,自從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打開爺爺留給我的包裹之後,我一路上碰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先是小鬼娘娘,後是投湖老者和那個鬼師,再是趙勇的女朋友的事。這些事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聯係,可是我心裏卻清楚,他們是有聯係的。


    有什麽聯係?


    首先,在接到包裹的同一天,我背上浮現了人形鬼胎。而我背上人形鬼胎一浮現出來,這些人就紛紛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冥冥之中,我感覺好像有個人在控製這一切,控製著我一個挨著一個的遇到了他們。


    是不是我背上那隻肉魂?


    臨出門前,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金源,問劉隋:“他真的沒事嗎?如果有空,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嗎,他怎麽會在你這?”


    劉隋說:“沒什麽可說的,他沒事,你放心。等他醒了,我自然會送他迴你們宿舍。”


    我點了點頭,走開了。


    迴到了宿舍,日子再次恢複了往常。知道金源的事情不是小鬼娘娘所為之後,我放寬了心,鬆懈了下來。我的耳邊,也會時常迴響著劉隋的話。


    而這之後,我居然也做了這樣一個噩夢。我夢到自己站在校園的操場上麵,原本應該做廣播體操的操場上,此刻卻躺著一個又一個的屍體。而天空,變成了一片血紅色。


    在玩樂中,我幾乎將電話鬼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可是沒想到,在兩天過後。


    任允文的屍體,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第35章他的屍體向我招手


    我是個容易忘記事的人,特別是那些我認為不好的事,我很快就會忘得幹幹淨淨。


    雖然,我夢到天空變成血紅色的夢,我幾乎每天都在做。但我心裏頭沒把它當迴事,隻是過眼雲煙。


    而這兩天,我將注意力放在了金源的身上,等待他迴歸。


    兩天來,我沒去找劉隋,也沒在校園裏碰到過他。倒是碰到過幾迴程可嫣,因為上次的事,我對程可嫣心裏始終有個疙瘩。每一次見到他,我都遠遠的躲開。


    可是我想不到,當我刻意的躲開程可嫣的時候,卻屢屢和她碰上。


    這個下午,我上完了學校的最後一節自修課,便懶洋洋的出了教室。剛下教學樓,卻發現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可嫣正抱著一堆文件夾,急匆匆朝教學樓上跑來。他低著頭,一個不注意滑了一腳,結果文件夾全部散落在我麵前。


    程可嫣有些懊惱的停了下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原本有些尷尬的臉立馬就變了。我則更加的尷尬,看著滿地的文件夾,隻好低頭去幫她撿。


    當我快要撿完了所有的文件夾,正伸手去撿最後一個文件夾的時候,程可嫣忽然一腳將那個文件夾踩住。


    這一刻,我的臉對著他的大腿,隱隱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我愣住了,抬頭看了一眼程可嫣,他則低著頭和我對視著。


    眼見他踩著那個文件夾,我於是說:“老師,文件夾被你踩住了,您抬抬腳。”


    好半響,程可嫣終於將腳移開。而我撿起那個文件夾,繼而將文件夾塞給程可嫣,便撒腿離開了教學樓。


    隱約中,我聽到程可嫣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沒迴頭。


    我一路迴到了宿舍,卻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而宿舍裏,胡頭正坐在電腦前打遊戲,李響不知道在幹啥,正大聲嚷嚷著。我聽了一會才聽出,李響居然在跟胡頭說話。


    胡頭埋著頭盯著電腦屏幕,時而象征性的應李響一聲:哦,我知道了;嗯,我知道的。


    李響氣的是滿臉通紅:“遊戲遊戲,你知道你妹,整天就知道遊戲,你死遊戲裏麵算了。”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胡頭,在李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胡頭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憂傷。


    胡頭雖然天天沉溺在遊戲中,可他也有自己的夢想。


    我曾問過胡頭:“你小子整天除了遊戲就是遊戲,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比如說,你沒有夢想嗎?”


    正在打遊戲的胡頭轉頭看著我,頓了一下:“夢想?我當然有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麽?”


    胡頭忽然指著電腦屏幕對我說:“就是遊戲啊,我玩的這個遊戲叫做英雄聯盟。現在,這款遊戲非常的火,各個地區乃至全世界都在舉行大型的比賽。我的夢鄉,就是有那麽一天,我能站在遊戲大賽的領獎台上。”


    胡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異常的激動。我能看得出,胡頭沒有在開玩笑。打那以後,我就不像以前那樣沒把胡頭玩遊戲當成不務正業了。


    他有夢想,每個人都有夢想,但真正堅持去做的人,能有幾個?至少,胡頭做到了。


    時間轉眼間到了晚上,李響這貨一直在宿舍嚷個不停,也不知道在跟誰比嗓門。我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隨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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