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鎧武士仰麵而倒,身邊一倭寇貼近一看,已是臉如金紙,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是活不了了。那倭寇心中大懼,對著身後倭寇大聲高喊起來。一眾倭寇頓時無心戀戰,陷入混亂。俞大猷見狀,大喝道:“賊酋已死,眾兄弟們隨我誅盡倭奴!”明軍眾將士得知倭寇群賊無首,登時士氣大振,紛紛大唿道:“盡誅倭奴!”如潮水一般朝著倭寇湧去。


    肖翔這廂也早已手執長劍,左突右襲,砍翻了圍攻自己的那十餘個胴丸武士,正好見到將士們同心齊唿的一幕。肖翔初上戰陣,看到如此景象,也不由得熱血沸騰,高舉長劍,隨著眾軍士朝著倭寇衝去。


    倭寇早已沒了士氣,見明軍如此神勇,俱是膽寒,哪敢再戰?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俞大猷帶著軍士衝殺,倭寇或死或俘,共計近三千人,漏網者不過百餘人。


    肖翔在人群與屍體堆中尋覓了一番,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俞大猷奇道:“師弟,這番我等大獲全勝,你怎是這般神情?”肖翔恨恨道:“方才找了一番,卻找不見此前追殺王兄的那個武士,因而心中不免遺憾。”俞大猷失笑道:“原為此事,這個倭奴,手上本事沒多少,逃跑功夫還真不差。師弟且寬心,下次看見此人,必不叫他走脫。”肖翔歎了口氣道:“也隻得如此了。”


    卻說俞大猷與肖翔率眾軍士迴營,張經前來出迎,得知倭寇幾乎全殲,登時大喜,一點自家人馬,折損還不到百人,更是笑逐顏開。張經拍著俞大猷肩膀道:“俞將軍果然是當世良將,肖小兄弟也是少年英雄,有二位在我浙江,何愁我浙江倭患不除?此番我定要為餘將軍與肖兄弟向朝廷請功!”俞大猷與肖翔聽了,心中也是歡喜,連忙拜謝了張經。


    過了不數日,俞大猷與肖翔二人正在軍營中,忽聞總督府內有聖旨到,令俞大猷與肖翔亦來接旨。二人急忙奔到總督府內。


    傳旨的太監見得二人到此,方才緩緩開口傳旨。隻聽聖旨之中說道嘉靖帝聞之俞大猷此捷大喜,稱讚了浙江一班文武,又誇讚了肖翔布衣之身為國盡忠,特封為遊擊將軍。讚完此捷,卻見聖旨話鋒一轉,說道蒙古舉重兵前來進犯山西,令俞大猷即刻前去宣大總督翟鵬處效力,共禦蒙古。


    眾人謝恩結果聖旨,張經麵露憂色,對那傳旨太監道:“李公公,俞將軍乃是我浙江重要將領,下官本欲趁著此捷,一舉掃清浙江倭患,但如今如此急切便要調去山西,下官心中憂慮倭患。不知李公公可否在陛下麵前美言兩句,拖延些時日,下官必有重謝。”


    那李公公思慮了片刻,苦笑道:“張大人,你也是京中的老人,一方大員,此事咱家理應幫忙。但奈何山西戰事不利,陛下已為此事打發雷霆,如今見得有俞將軍這般人才,定是不願放過。而且依照咱家愚見,倭患不過是一方盜匪,蒙古卻是欲竊我大明江山的賊子,孰輕孰重,還望張大人自己掂量一番。”說中拒絕之意,一顯無疑。


    張經轉頭看著俞大猷,歎息道:“恭喜俞將軍高升,隻是運氣了這浙江倭寇。沒了俞將軍坐鎮,我等又須頭疼一番。”俞大猷抱拳大聲道:“張大人勿憂。末將此去定然助翟大人盡快平定蒙古大軍,待得戰事一了,末將便立即趕來為大人效犬馬之勞。我師弟肖翔,張大人欲點將圍剿倭寇之時,可喚他為先鋒。我師弟雖然年幼,但是據末將所見倭寇,均非他敵手,有他在,定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張經點了點頭,看向肖翔,鄭重道:“那以後就要多多倚仗肖將軍了。”肖翔聽得自己可以帶兵剿滅倭寇,心中亦是熱血沸騰,連忙施禮高聲應道:“末將願為大人蕩平倭寇!”


    待得俞大猷與肖翔二人迴到住處,俞大猷正了正臉色道:“師弟,總督此番為我二人向朝廷請功,你也謀上了遊擊將軍一職。既然吃了朝廷的皇糧,就更要謹記要為朝廷效力。你年歲不大,又不諳世事,我心中不免擔心。你須要記得師父吩咐凡事須三思而後行,須要以仁義為重,上要對得起朝廷,下要對得起百姓。你可將這些時刻牢記心中!”肖翔知道俞大猷這番話是臨別囑托,當即重重應道:“師兄放心,師父的囑托,我時刻不曾忘卻。”


    俞大猷又道:“我還要兩件事囑托於你。一者,我知道你忠義愛國,心中憎恨倭寇。你去帶兵抗擊倭寇,我自然支持。但你需要記得須得自己保重,勿讓師父與我牽掛。二者,你的劍術雖有所成,但是卻仍有所不足,師父交於你的《劍論》你須多加研習。此既是抗擊倭寇的手段,又是戰場求生的本事,你切不可鬆懈。”肖翔正色道:“師兄放心,此二事我必然牢記心中。”


    俞大猷卻猶如要離別孩子的慈母一般,凡事牽掛,再此開口道:“師父給你的太平龍淵劍乃是名匠太平子所鑄,意欲仗劍者手執此劍,護住國家太平。此劍端的是削鐵如泥,乃是師父年輕時遊曆江湖的貼身利器,這也是師父給你的一大助力,可要記得劍不離身。”


    肖翔笑道:“這個我自己記得,師父的玄鐵齊眉棍也給了師兄,我們師兄弟二人算是把師父的兩件寶貝都給瓜分了哩。師兄,我二人隻是暫別,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如此婆媽,師弟在這裏等著師兄凱旋歸來!”


    俞大猷亦是笑了起來,道:“這話確實不錯,倒是我兒女情長了,也罷,今日不想這些煩心之事,師兄與你飲上幾杯。”說罷,二人均是哈哈大笑。是夜,師兄弟二人飲至二更方才休息。


    翌日,俞大猷整理好包裹,到總督府辭了張經,便奔著山西去了。肖翔一直送出中洲十裏之外,師兄弟二人方才灑淚惜別。卻說俞大猷走後,肖翔是否能擔起抗倭大任,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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