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翔見我一直望他身後,扭頭對臥室瞅了瞅說:


    “忘東西了?你看什麽呢?


    王飛翔繃著臉,用眼色告訴我注意,身邊那些女性婦女,他之所以這麽也問,其實也是想早一點離開。


    畢竟如果家屬如果爭搶遺體,不讓遺體離開,我們不好收場。


    我剛進樓梯,哇的一下子,死者的親屬,又開始嚎啕大哭。


    幾個年齡大的婦女,衝上來死抓住,王飛翔的胳膊,不讓王飛翔走。


    要不是旁邊人拉著,天知道,王飛翔的衣服會不會扯爛。


    下樓梯口的時候,十幾個男同誌,用人牆把女性家屬,堵在房間裏。


    一時間,哭聲震天,死者的男性家屬,一直扶著小推車保持著遺體不會滑下去。


    兩層樓梯累的我和王飛翔出了一身汗。


    遺體一進殯車,鞭炮響起,那炮竹聲視乎在告訴所有人。遺體此時已經準備上路了。


    我和王飛翔,此刻哪敢怠慢。急忙跑上車。


    中年男人往對我們車裏扔了兩包煙,一再的囑咐我們善待遺體。


    離開橡膠廠後。王飛翔把口袋裏的白事掏出來說:


    “錢,你拿著吧?上繳給老蔡當班費?


    我接過紅包,塞進口袋裏說:


    “王叔,說真心,我感覺這錢我拿在手上,感覺心裏挺難受的。


    人家原本老人去世,心裏已經夠難受了。


    這辦喪事,要花錢,我們又收人家的。白事錢,,,哎,,,


    王飛翔斜瞅我一眼,不屑的說:


    “你以為,我想嗎?現在人不都是這樣。他們不過是拿紅包,買一個心安理得。


    如果你不要就學田峰,大學畢業剛進殯儀館,見人家家境不好。愣是拒收。


    人家家屬誤以為,田峰看不起他們,上來幾個老婦女。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田峰打了一頓,這事你難道不知道嗎?


    有時候出車。眼皮子放活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就是社會。


    我點燃一根說:


    “這事我聽你說過。算了!不說了這了。


    王飛翔見我一臉沉思又說:


    “對了,你和那女警察怎麽樣了,還聯係嗎?


    我見王飛翔又開始套我話。


    我笑著說:“你幹什麽,又給我媽當信使呢?


    王叔,說真的,自從妮子去世後,我也把男女之間的事看淡了。


    我此話一出,王飛翔噗嗤笑了起來說:


    “得了吧!你小子別把自己說的跟聖人似的,剛才你以為我沒有看見,你盯著客廳裏一個女孩,眼都直了,你以為我沒有看見。


    你那小眼睛,跟疝氣大燈似的,在女孩臉上來迴的掃。


    那女孩不過看你一眼,你緊張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花花腸子,你是典型的悶騷。


    不過說真的,那女孩身材,長相真不錯,雖然看著年齡不大,但是打扮跟摩登女郎似的。


    你看她那緊身亮皮褲穿的前凸後翹。


    那身材真他娘的沒話說,簡直就是一尤物。這樣的小妮子睡一覺,死都值得。


    和叔說實話,你當時是不是,在用猥瑣的想法,yy人家。


    我知道王飛翔說的那女孩是誰?


    那女孩就是,我在南坪鎮夢裏水鄉喝醉酒後,剛毅情人的朋友“小芸”


    直到現在,一想起狗頭說我,醉酒後對小芸的那事,我心裏跟吃了一個死老老鼠似的。


    陽北真它小,小到出一趟車,都能碰見熟人。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事都趕一起去了。


    我見王飛翔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故意裝傻的說: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見到美女跟腿就軟。


    王飛翔一副調侃的口氣說:


    “你小子,就可勁在老子麵前裝清高,你以為你是什麽好人。


    我可都聽說了,你小子一起是腳踏三隻船,跟土皇帝似的,一三五,去找邢睿,二十六找妮子,星期天找萬心伊。


    你還在我麵前裝,我王飛翔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小子真不是東西,我王飛翔雖然色,但是最起碼我敢承認,你呢?是有賊心沒有賊膽。你敢說,你對剛才那小妖精沒有想法,都是帶把爺們,誰不知道誰呀?


    我哼了一聲說:


    “這誰tmd把這屎盆子,往我腦門上扣呢?


    天地良心,除了妮子,狗日的才碰過邢睿,和萬心伊。


    王飛翔顯然不相信的說:


    “富貴人家,說的有板有眼,你小子還狡辯。你承認能死還是怎麽滴?


    我搖頭苦笑說:


    “富貴那鳥人的話,你也相信。他是怎麽人,你心裏不清楚?


    值班室零錢盒裏的,五毛,一塊的硬幣,這小子都偷著裝兜裏,你相信他的話,母豬都會上樹。


    王飛翔見我罵富貴,笑著說:


    “這一碼事歸一碼事,人家富貴,雖然貪小便宜,但是人家不在亂麵胡搞,人家也不吃著碗裏看鍋裏。


    你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昨天我請你阿姨親戚吃飯,在飯桌上。你阿姨親戚,一個上初三的小女孩。還問認識不認識大骨堆的韓大少?


    我當時就那女孩被問蒙了,咱大骨堆姓韓的就沒幾家,人事科的韓勞動,他兒子今年才八歲,也是老實本分的人。


    儀容室的韓芸,和你媽是同事,人家孩子在外地上大學,隨他父親姓李,也不姓韓啊!


    我細問才知道。原來那小女孩說的是你?


    說什麽韓大少,現在在陽北市最有名的少爺,才二十多歲,陽北有頭有臉的大哥給怕他。


    還說什麽,人家韓大少,為了一個貧民瞎女,退婚陽北市的大小姐,取瞎女,說你們這是真愛。


    我告訴韓冰。這年頭人怕出名,豬怕肥。


    你小子還是悠著點,別給爹娘找事。他們真是不能再折騰了。


    王飛翔說到這,我沒有敢接腔。


    因為我無論怎麽解釋。對他來說都是白搭。


    別人理論我,是因為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他們沒有經曆我的人生。就不會理解我所麵臨的苦衷。


    到殯儀館後,我把遺體移交給田峰登記編號。便迴了值班室。


    整個值班室空無一人。


    富強和老蔡,在火花室忙的焦頭爛額。我知道我也幫不上忙。


    自從我親手把陳妮娜入殮後,火化室仿佛成了我禁足的禁地。


    一到門口,望著那光滑的不鏽鋼鐵門,我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我躺在床上發呆,細細品味昨夜的那個美夢,我多麽希望它能成為現實。


    如果當初出獄,我不去找萬心伊,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家四門不出,也許就不會經曆那麽多事。


    這一路走過來,傷痕累累。


    那些曆曆在目,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中之重,也在時間的消耗中慢慢的逝去,留下來的卻是無盡的迴憶。


    如今曹局長絕症在身。


    聶穎,雨龍,愣四,均已羈押在看守所那高高的圍牆內。


    下一步等待他們,就是正義的宣判。


    這一步一個腳下,走的是那樣的艱難。


    不過還好,老天眷顧我,讓我開始轉運。


    轉眼間,又到了大年三十,今年我家特別的熱鬧,每年都是我父母做東,今年四姑父家,破天荒的安排了年夜飯。


    我們心裏都知道,四姑自從上次齊心協力幫他忙,他是在還我們人情謝我們。


    席間丁姥爺不停的喝酒,我們一家人都看的出來,他挺高興的。


    畢竟人老了,家裏又這麽熱鬧,一家人在愉快的氛圍裏,不知怎麽把話題引到了我的婚事上。


    說到我婚事的時候,我聰明的把矛頭引向了丁玲,和富強。


    一家人對富強的人品,一致通過。


    丁玲畢竟是女孩心眼細,她笑著說:“這事再等幾年,等我和富強攢些錢。我聽得出丁玲的意思。


    她其實也是等我父母拍板,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以富強的條件,她們根本買不起新房結婚。


    我父親和丁姥爺,對富強沒有意見,但是我母親,閑富強傻乎乎的,而且家裏條件不怎麽樣。


    我知道我母親顧忌什麽,畢竟丁玲不是她親生的,在她眼裏丁玲和我們家沒有血緣關係。


    我母親對我,不可能像對丁玲那樣,這是人之常情。


    話說到這個份上,視乎有些冷場了,我當著全家人的說,把丁姥爺給我買的新房子,送給丁玲時,我們全家都愣了。


    我媽,我四姑,五姑不停得給我使眼色,她們以為我喝多了,說胡話呢?


    其實我心裏清楚,以我現在和邢睿的關係,就算結婚,邢睿一定不會住在陳妮娜曾經住過的房子。


    以我現在的能力,買套房子,我有這個實力,但是這些話,我卻不能在酒桌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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