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王飛翔。


    王飛翔笑著說:“沒事,以後學著點,對了,知道老蔡為什麽讓你跟著我出車嗎?


    我說:“是不是讓我多跟著你學學見見世麵。


    王飛翔笑著說:“嗬嗬,老蔡是讓你學一門技術,跟著我學開車,以後有個一技之長,咱殯儀館的車,沒事的時候多練練!公家的車,不怕撞,隻要別撞著人,就去玉田修車廠修唄。


    說到玉田修車廠,王飛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次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tmd夠嗆!


    我嘿嘿地說:“王叔,你這話就外了!我從小是你看著長大,見你吃虧,孫子才裝縮頭烏龜!


    王飛翔遞給我一跟煙說:“你小子,以後悠著點你現在張大了,收收性,對了聽說你和那警察談上了,真的假的!


    我有些為難的說:“哎別提了,一提都是眼淚!


    王飛翔色迷迷地看著我說:“我和你說,女人如果你不把她先哄上床,什麽都虛的。


    當初我就是一時心軟,悔恨終生啊!


    我一聽王飛翔說他的戀愛史,突然來的興致問:


    “為什麽啊!


    王飛翔表情有些淒楚的說:


    “當初我們那個年代不象現在這麽開放,那時候我談個對象一年多,連手都沒摸過。


    後來因為那女的家人嫌棄我是殯儀館的,就讓那女的和我分,當時我年輕氣盛,心想隻要兩個人有感情,她家人能拿我們怎麽樣。


    也許那女的太善良,在愛情和親情麵前,她選擇了親情。


    直到她結婚的頭天晚上,她非要把身子給我,那天我們抱在一起她哭了一夜,我不想傷害她就沒有要了她。


    也許那個年代我比較單純吧!我沒有想過傷害她,第二天早上她就走了,直到後來她結婚有小孩,我一直沒有找過她,她在我心裏就象一個疙瘩。


    去年我們無意間見了一次,她說,如果當初那天要了她,她就願意跟著我過。


    也許你不明白這份情,知道王叔為什麽一直打著光棍嗎!不是找不到媳婦,而是王叔壓根放不下她!


    王飛翔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滿臉滄桑。


    我問:“那現在那女的你還聯係嗎?王飛翔猛提了一口煙說:


    “我有她的電話,但是從來沒有打過,她這幾年過的也不容易,小孩上初中了,丈夫身體一直不好。我不想破壞她得生活。


    我問:“那如果,我是說以後假如,那女的丈夫去世了,你會找她嗎?


    王飛翔嘿嘿的笑了起來,那表情很幸福說:


    “會!


    那一刻我突然覺的王叔,瞬間在我心目中高大起來,他雖然平時有些玩世不恭,喜歡開玩笑,說話脾氣衝。喜歡在女人麵前說些葷段子,但是人是個善良的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


    聊著聊著殯車到了殯儀館大門口。


    丁大爺正蹲在殯儀館門口路燈下吸煙,見王飛翔開車過來,喊:


    “徒弟,拉活剛迴來,順不。


    王飛翔車一停立馬下車說:“順,師傅,你咱不進去有事啊。


    丁大爺掃了一眼我說:“你小子見了祖師爺,連個屁都放,你這悶犢子欠**啊。


    我說:“什麽祖師爺,死老頭那事你不和我告訴我,以後別想讓我給你老臉色看!你養孫女都是我安排進來的,你見了我咱不先說話呢?


    王飛翔瞪了我一眼說:“咋和我師傅說話呢?你小子怎麽連個禮貌都不懂!


    丁大爺說:“這熊孩子,被艾冰慣壞了!你和他一般見識活該氣死。飛翔啊!我孫女小鈴,在你們手下幹活,你們照顧點!如果他受氣了,老子可饒不了你。


    王飛翔陪著笑臉說:“師傅你放心,我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啊!晚上有時間嗎?過來喝兩杯,丁大爺笑眯眯地望著王飛翔沉思了好一會說:“晚上,還準備開個小灶嗎?!行!晚上我帶幾瓶好酒過來!我先走了,你們忙吧。


    王飛翔恭敬地目送丁大爺離開。


    王飛翔一上車我就問:“你怎麽那麽怕他啊?王飛翔白了我一眼說:“殯儀館的人沒幾個人不怕他,當初修建殯儀館的時候,要不是丁大爺鎮的住,這大骨堆不知道出了多少迴事!


    我眼睜的跟銅鈴似的問:“丁大爺還有這本事?。


    車一轉眼進了殯儀館直通後區的水泥路。


    王飛翔長出一口氣說:“這事以後在說。你別望了,剛才我在車上說的話,馬上和你張叔說說,清理屍體的時候,細作些,還人家一個人情。


    我說那你去哪啊?


    王飛翔說:“我還能去哪填單子,叫人!對了!晚上別忘了把錢給老蔡,這老小子摳著呢?算了,還是我把錢給他吧!要是他知道分給老雜頭300,他血壓有要飄飄地升。


    06章


    汽車在彎道上繞了一個大圈,停在殯儀館後區的大棚裏。


    說起這個大棚,其實就是一塊很大的遮陽擋雨的鐵皮頂。


    它是殯儀館後區連接中區的一個過道,有些類似於房子屋簷的感覺。


    我一下車走過去,老張和老蔡正在掰扯,一具已經嚴重變形的屍體。


    那屍體顯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屍體呈坐姿雙手護著頭,整個身軀已經嚴重變形。


    屍體有些發黑烏黑的,血珠早已經形成血塊。


    那屍體雙手捂著的腦袋,那頭部被銳器削掉了一半.頭顱內白血色物質應該是腦漿,已經變成象蠟黃的固態漿塊。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那氣味簡直無法言語,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我轉身跑了幾步,早飯全tmd噴了出來。


    王飛翔過來拍了拍我的後背說:“習慣就好了!嗬嗬!習慣就好!要不你先去休息室。


    我擦了一把嘴角說:


    “沒事。


    王飛翔說:“你小子真是塊硬骨頭!


    我雙手嵌在腰上,挺直腰杆走了過去。


    老蔡迴頭望了我一眼說:“冰冰,你臉色差,要不去休息。


    我說:“不用。蔡大爺笑了笑說:


    “真沒事?我點了點頭。


    蔡大爺說:“你過來按著遺體的腿,我和老張按著胸把遺體壓直。


    隨後我半跪在遺體的腿上,雙手按著遺體膝關節。


    蔡大爺和老張使出全力往後拉,那遺體,,哢,,哢,,哢,,的慢慢平躺下去。


    接著老張推了一個滑輪擔架車過來,把裹屍袋伸開。也許剛才在醫院太平間我吃了這樣的虧,不等老張說話,就把裹屍袋拿了過來,學著王飛翔的樣子,一手顛在屍體下方把遺體支起來。


    蔡大爺嘿嘿地笑著說:“你小子,這也會?真看不出來啊!


    我說:“王叔剛交的。


    蔡大爺一邊裝屍體一邊說:“你小子現學現賣,怪是那樣的!裝遺體是咱火葬場最基礎的技術,你別小看著裝屍體,,在把手墊高些,對,就這樣,要保證屍體離地麵兩公分左右,讓遺體始終分離地麵,這樣裹屍袋才能順利把遺體套進去。


    還有以後裝遺體的時候一定要戴手套,口罩。這不盡為了咱自身安全,你要明白咱並不清楚,這遺體有什麽傳染病。


    現在天氣冷你感覺不到,以後天氣熱的時候你就明白,一旦碰見高度腐爛的遺體,那氣味你根本頂不住,加把勁把遺體抬上小推車。


    我看了看手上的血跡,我驚異的發現我左手沾滿血跡,而右手卻連一絲血跡的痕跡都沒有。


    隨後我把左手心上的血跡抹在右手,那一刻我終於確定了,七煞之氣控製的右手吸血,那右手上的血跡象水蒸氣似的慢慢的滲入皮膚,這七煞之氣不止吞噬靈魂,而且它也吸血。


    我見蔡大爺詭異地盯著我,我有些慌亂去走向水龍頭,我用手搓來搓去水濺了我一身,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我感覺我的右手無比肮髒,我到底是怎麽了!


    正在這時王飛翔走了過來說:


    “那女娃還是殯車裏呢,先處理下。


    有些不自然的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跟著王飛翔過去。隨後王飛翔拉開車後門,讓我把小推車,豎直和汽車的屍槽形成一條直線。


    他使勁跩著裹屍袋用力那麽一拉屍體滑了出來,正好屍體平躺在小推車上。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單子說:“把屍體推給田峰吧!咱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我先會休息室!給老雜頭打個電話。這孫子心細!我點了點,有些全然不再狀態。


    也許是剛吐過,心裏有些難受!


    王飛翔低頭托著下巴飄我一眼說:“你臉色蒼白蒼白的!要不你去休息!


    我說:“我說沒事,你去忙吧!我能行!


    王飛翔笑了笑說:“凡事有個心裏過程,也好!他說徑直走了。


    我推著躺有屍體的小推車,經過大棚上了一條三四米的斜坡,走進一座有電影院那麽大的大廳。


    那大廳燈光通明,我在大廳四周瞭望,我驚奇的發現這座大廳竟然沒有一個橫梁支撐,整個大廳用大理石打磨的精致光滑,正中央有12座類似棺材形狀的凹口,每個凹口上用紅色雕刻有12生肖的對應屬相,鼠,,牛,,虎,,什麽的!


    這凹口顯然沒有完工,旁邊堆積的有水泥,沙子什麽的!幾個工人正在圍著一張圖紙仿佛在爭論什麽!


    他們見我推了個小推車,目光全部投了過來,隨後我聽見一個人說:“大個!別看,忌諱。


    我當時也許心裏本來就煩悶,滿腦子都是右手!我也懶得望他們,正在這時田峰和丁玲走了過來,他拿著一個文件夾扶了扶眼鏡框說,語氣有些關心的說:


    “冰冰,我剛才聽蔡大爺說,你吐了!沒事吧!休息室有檳榔,你去吃幾個緩解一下。


    我笑著說:“沒事,剛才那屍體太,,,,田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來推,他隨後把文件夾遞給丁鈴。


    我說:“田哥不用!我行!


    田峰的外表給人的感覺是那麽種,看著有些孤傲,不喜歡多說話,說起話來文質彬彬的,一看就象個有學問的人,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對我那麽熱心,我有些意外。


    我和田峰相互推讓,誰知道丁鈴這女漢子見我們一直推讓,她竟然直接把小推車推走了,把我和田峰涼在一邊,我們兩個麵麵相窺地笑了笑。


    隨後田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不鏽鋼酒壺說:“灌兩口吧!


    我說:“你不閑我髒有口水嗎!


    田峰笑著說:“以後在睡一個床得時候多這呢!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我說:“大哥!我聽不懂啥意思!但是我明白咱們是一類人是吧!


    田峰把酒壺擰開說:“喝兩口壓壓驚!


    我接過田峰的酒壺灌了一大口說:


    “這酒,喝著咋那麽熟悉!等我想想,這不會是咱五道鎮五十六度的,五花香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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