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就迴宿舍梳洗整理等下上課要用的東西,跟在一邊禾子擠眉弄眼的在那邊問著,我當然知道她在問什麽,但是我現在沒那麽多閑工夫和她打趣,我現在想要冷靜一下。


    沒搭理她,禾子卻繼續不依不饒的問著,直到問道我心煩時候我瞪她一眼,她這才吞下去後麵的話,不再追問。


    課堂上老教授繼續枯燥的講解課本,我心煩的看向袁靜經常坐的位置,這一看,她果然不再。


    戳了一下禾子,小聲問她。“袁靜這幾天都沒來上課嗎?”


    禾子也是一根筋不記仇的家夥,所以我這一問,禾子看了一眼以後點了點頭,“好像這幾天都沒見到她,咋啦!你要找她。”


    “沒有。”我應了一聲,繼續看著袁靜的位置。


    以往就連輔導課都第一個來教室的袁靜,盡然能連著幾天都不來教師聽課。雖然這不算是大事,但是就是覺得有點怪異。


    袁靜在學校裏就是三好,學習好,樣貌好,家庭背景也好,雖然我不知道她為啥這麽努力都沒能考上好的大學,但她學校的鏡頭可不是一個差生能追及的,所以著連著幾天不見,多少有點奇怪。


    “你要是找她,可以到她宿舍去看看,不過好像自從路遙死了以後,袁靜也不太在學校了,好像是說那件事情嚇到了大小姐。這幾天好像是在休息養病。”禾子弱弱的說著。


    “養病?我咋不知道。”我皺眉。


    “你能知道個啥?”禾子白了我一眼,“你就知道跟你的張教授卿卿我我,你能知道個啥。”


    “你嫉妒,你也找一個呀!”沒好氣的一說,“我……”氣的禾子當場跳腳。


    伴著下課鈴的聲音,我拿著書就走了出去,和禾子是說不清的,你和她講道理,她能給你整出一大堆歪理,所以對於這個女人,真的沒有道理可講。


    六月的天,帶著小雨,下課的同學都呆在樓道裏,也有的三兩個走在雨中,我靠在石柱等著這場雨何時能停下來,卻沒想到視線裏的一抹紅,我看到一把紅雨傘走在雨中,紅雨傘有很多,但這一把雨傘卻是帶著古香,雨滴落在上麵,順著雨傘的邊緣落在地上,一滴一滴成了紅色的血色。


    “這位同學等一等。”


    我不顧頭頂上的雨水跑下樓梯,然後一股腦的鑽進那把紅雨傘裏,“同學借你的雨傘擋一下雨,我有點急事去前麵。”


    “恩,好。”


    嬌嬌柔柔的聲音,我一迴頭是一張清秀的臉,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素雅的不像是這把傘的主人。


    我看著她手裏拿著的傘柄,像是聊天似的輕問,“同學,你這把傘好別致呀!在哪買的我也想買一把。”


    “這個呀!”她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今早我起床的時候她剛好就在我的床邊,我以為是宿舍的,一問她們都說不知道,而我也是真的喜歡,所以就留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挺好玩的。”


    “恩。”


    我在傘裏抬頭,看著這把紅雨傘,卻不管我怎麽看都看不出這把紅雨傘到底有什麽不同的地方,但我卻也敢肯定這把傘就是昨晚我們追的那把,沒想到下半夜我沒管它,它倒是繼續做起亂來了。


    “同學送我到圖書館樓下就可以了,謝謝。”


    “你要去圖書館嗎?剛好我也去,我們一道吧!”


    “好。”


    我們到了圖書館我才知道她叫白可,一身白的她和一身紅的我到是鮮明對比,圖書管理那把紅雨傘留在門口,可能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把紅雨傘卻不見了。


    “什麽,你說我的雨傘不見了,可是我進來的時候不是你保存的嗎?”


    “是我保存的,但是這些雨傘都在這,拿一把也的確是不見了。”


    “雨傘不見了,那雨傘還能是自己張腿跑了不成,你弄丟了我的雨傘,你說該怎麽辦吧!”


    “我…要不我賠你一把。”


    “你賠?你賠的能有我那把好嗎?”


    別看白可小小個,這爭論起來倒真是喋喋不休,我看著滴在地毯上的一抹紅珠,看來是那把傘真的自己跑了,因為我和白可進圖書館的時候,我趁機劃破手指,將我的一滴血留在了那把紅雨傘上,現在那地血留在地攤上,可見是那把雨傘是逃命去了。


    前幾次我沒撞到你,這一次我在傘上留下我一滴血,我倒要看看它還能逃去哪裏。


    白可還在和圖書館裏的大叔爭論不休,我把借來的書裝進背包裏就跑了出去。


    跟著我留下的血,一路跟到了東邊,我站在鋼化網外麵,果然看到那把紅雨傘就在裏麵。


    紅色的雨傘撐開,黑色的怨氣被她吸進傘裏,怎麽?想要怨氣療傷嗎?我從背包裏抽出一張符咒,念著咒語順著鋼化網塞了進去。


    被怨氣衝撞的符咒,直直的衝著那把紅雨傘飛去,然後貼在上麵。


    “啊……”伴著一聲慘叫,一個白的透明的女人從雨傘裏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鹽女。”我站在鋼化網外麵得意一笑。


    “家仙傳人。”


    “看來你不算笨。”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針對我與我,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保家仙的人不得濫用權力法力,我既沒衝犯你更沒有傷害無辜,你這樣對我,不怕你們胡家人遭天譴嗎?”


    “你確定你沒有傷害無辜?”我不以為然的問,以為幾句話就能嚇到我嗎?


    “我沒有。”


    “還嘴硬。”我扣著手指,“你以為你沒動手路遙的死就跟你無關了,我不知道你和校花做了什麽交易,但既然你想活在陽間,就應該懂陽間的規則,要不然我可不介意送你去地獄玩玩。”


    “你敢。”


    “我沒啥不敢的。”


    我笑的天真無邪,五奶奶小時候總是說我心狠,可有時候不是我心狠,而是這些東西逼著我心狠,如果我心若不狠,我在就被這些東西生吞活剮了。


    手裏招魂符夾在指尖,我就要她看看我敢不敢。


    招魂符一出,四麵八方冤鬼幽靈聽我召喚,這張符我第一次用,小時候隻看過五奶奶用過一次,現在那在我的手裏,倒真有點期待。


    “惡鬼招靈,圍。”


    我一說完,招魂符飛了出去,四麵八方飛來的怨氣一下就把鹽女圍在中間,“鹽女,你身世淒慘,原本我是不應該為難你的,但是你如果還要這般執迷不悟的話,我也就沒辦法了,如果你乖乖的保證不再傷害別人,我可以放你離去,甚至可以和閻王打聲招唿讓你早日投胎,但你若是要這般依然我行我素,我也不建議讓你埋葬在此。”


    “我……”


    “我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今天我就是讓你知道,我不但敢動你,還敢滅了你,惡靈聽喚,散。”


    散開的惡鬼,招魂符也變成了一張廢紙,落在鹽女的腳下不值一提。


    拍拍手,我轉身就走,說好給她三天時間,我就一定會給,至於這三天她要幹什麽,我就不了了之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三天的時候,我在張林飛那死啃風水學,我以為,這個社會你會抓鬼根本就沒用,就算是惡靈不少,但相信的人卻不多,除非是真的遇見了什麽大事,他們才會勉為其難的相信你,但是風水學就不一樣了,不管是買新房還是看墓地,基本都是要請風水大師,所以我覺得這個就是一筆賺錢的生意,正所謂不想賺錢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而我天生就是好孩子。


    鹽女的事情我也跟五奶奶打電話通報了一聲,五奶奶聽完也沒有多說我什麽,而是在沉默以後說讓我處理事情不要太狠,我明白五奶奶是害怕那些東西會來報複我,但既然我讓他們怕我,我就不怕他們的報複。


    三天期限已到,我害怕驚動宿舍裏的人,到了晚上我就和張林飛去了東邊,拿著張林飛手裏的鑰匙打開鋼化大門,我以為這一次是要跟鹽女昨個了斷,卻沒想到她的出現,身邊還多了一條白色身影……


    白飄飄……她果然來到這裏……


    第一百一十八章、做事不要太囂張


    “白飄飄。”我吼著我為她取得名字,“你不是該去投胎嗎?怎麽會在這裏,你給我讓開。”


    “我不。”


    “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跟著鹽女一起跟我作對了。”


    “我沒有,我隻是想要他……”


    他你妹夫,別怪我想罵人。實在是這個白飄飄太沒腦子了,雖然三子的拒絕有點讓人傷心,但她也不能這樣執迷不悟,執迷不悟的人都不可能活,更何況是鬼。


    “人鬼原本就不能在一起,就算是可以在一起也要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吧!你這樣逼迫,難怪三子會對你反感。如果我是你,我就現在趕著去投胎。爭取早日能排到自己,然後投胎成一個漂亮的女孩,等到你投胎長大三子也老了,那時候你要是還喜歡他,那就用你的年輕漂亮去勾引,要是不喜歡,那你也可以去找別人呀!何必在這裏糾結一個現在不喜歡你的男人。”


    “可是到了陰間就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我就不認識他了。”


    “隻要心誠,又怎可不識。”


    “是嗎?”她問。


    “是。”我昧著良心迴答。


    我又哪知道是不是,我就是一個過陰看事的人,哪知道是不是。


    白飄飄的麵上猶豫,看樣子應該是多少相信了我的一些話,隻需要在加把勁,我就不信拿不下這個飄飄。


    “那個白姑娘,你想想你說你這樣跟我耗著,浪費你的靈力不說要是惹惱了我。恐怕就是一個魂飛魄散了,我之前都已經在地獄給你打了招唿了,你隻要乖乖的去投胎,別的啥事都沒有,你說你非要跟我硬碰硬這又是為啥呢!先不說你浪費了靈氣保持不住這份樣貌,就算是到時候你想通了想要投胎,你到了陰間也少不了一場責罰。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裏麵的厲害重要。”


    其實我是真的不想跟這個飄飄浪費口水,我大可一張符咒封印住她或者直接用冥火送她下地獄,我之所以跟她廢話還是不是看她可憐,可就是不知道這個飄飄會不會領情。


    飄飄有些鬆弛的神情更是鬆解了幾分,就在我以為要成功的時候,鹽女卻突然飛起,紅色的雨傘一合,這是打算逃走。


    “噩夢追靈,鎖。”


    手裏符咒一揚,四張符咒從上下左右圍攻,然後變成了一捆繩子,死死的纏住那把紅雨傘,落在地上的紅雨傘我撿了起來。在手裏掂量了幾下,得意一笑。


    鹽女再厲害還不是邪道,正所謂邪不壓正,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楊楊手裏的紅雨傘對著白飄飄一笑,那笑說著你還是乖乖投降好了,要不然下一刻我打的你和鹽女一樣,“白姑娘,你現在還想跟我對抗嗎?”


    “我……啊……”


    “是誰?”


    “小丫頭,做事不要太囂張、太陰狠,要不然會折壽的。”


    “媽的,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我今日隻是給你一個教訓,嚶嚶嚶嚶……”


    嚶嚶的笑聲徘徊在樹林裏麵,還不等我迴神就感覺手裏一空,一低頭,我剛才才收服的鹽女盡然不見了,就連著我纏住那把紅雨傘的四張符咒都跟著不見,而那個白飄飄,更不用說,從哪道聲音還沒出來以前,就跟著消失。


    到底是誰,敢破壞我的好事。


    “小樂現在要咋辦?”張林飛問我。


    “還能咋辦,迴去。”我有點無力的說。


    “對了,你把這個拿著。”我將腰上的銅錢取下來放他手裏,“這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那些東西見過你,對付不了我自然會找上你,你把這串銅錢待在身上,這樣就算他們找上你也傷害不了你。”


    “那你咋辦?”


    張林飛這樣一說,我就臭屁了起來,當下一抹鼻子洋洋得意的說著,“我可是陰陽師你說我能咋辦?”


    當天晚上迴到宿舍,我就在想樹林裏那個帶走鹽女和白飄飄的是什麽東西,按道理說,我的修為是五奶奶認可的,再配上我的陰陽眼,不可能拿東西在我眼前我卻沒有察覺,可當時我是真的沒看到任何東西,就連一絲動靜都沒察覺,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啥東西。


    “小樂,我給你衝了一杯牛奶。”


    正當我想事情的時候,禾子捧著一杯牛奶跑了過來,笑盈盈的樣子,我也沒太在意就一口喝了下去,可等我喝完,我覺感覺不太對勁。


    暈乎乎的頭,眼前的禾子變成了重影,腳下一倉促我坐在床上,“小樂……”重影的禾子笑意盈盈,不知道為啥,我卻感覺那笑透著一股陰寒。


    古色古香的竹屋,一名穿著白裙的女子跪坐在地上,膝間一本書籍,為挽起的長發披散,臉,不妝而妖,唇,不點而朱,我看著她,我不知道我現在身在何處,但是我卻像是在夢裏,在一場別人現實的夢裏,就好像小時候被帶進小商店的老板娘的世界裏一樣。


    女子跪坐在地,隨後一名古裝美男出現,跪坐在女子身邊,兩人貼耳蜜語,不知道在說啥,但是那女子的含羞帶笑中也能看出,她此時的歡喜。


    畫麵轉換,女子被綁在木樁上麵,白色的長裙已經變得血水斑斑,而上一刻才和她說笑言中的男子這一刻卻懷抱另一名女子,兩人冷語相對,句句說的都是被綁女子的賤言,後來一場大火焚燒這女子的身體,女子葬身火海,卻用這最後的意識說著,若有來生,定讓他們以血相報,而火焰中的女子也因為這句話改變了麵容,變成了……袁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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