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推開門,見到門外精致迴廊,以及兩畔的簇簇紅梅,幽香四溢。


    莫奈小雪正穿著整齊的火紅色和服,端坐在一邊的廊椅上。


    她身側站著包裹在櫻花和服之中的晴子,而麵前則跪著一女兩男。


    “你怎麽在這裏?!”那女子的餘光忽的看到走出的夏仁,忍不住驚唿出來。


    今天,她接到命令,說是那位位高權重的皇庭新秀,兼這片試驗區的二把手莫奈大人即將召見,所以連同兩名橙色資質的男人便一起來了。


    這兩名男人在峽穀內都是最大團隊的頭目。


    “莫奈大人,他不過是個白色資質而已...何德何能,怎麽會在這裏?”這女子竟是田夢柔。


    “夏仁,你是偷偷來的嗎?!”她依然不敢置信。


    “閉嘴!”晴子忽的嗬斥道。


    而另一邊,莫奈小雪則溫柔的轉過頭:“原來是夏仁君,你已經醒了。”


    夏仁並不理會那邊大唿小叫的女人,他需要確認一件事,於是問道:“昨晚你...我?”


    “什麽呀?”莫奈小雪捂嘴笑了起來。


    “沒有?”夏仁皺眉問道。


    “沒有。”和服少女迴答的很果斷,然後吩咐身邊的侍女晴子帶著這位去隔壁“輝月閣”用餐。


    夏仁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腦袋,難道真的是做了場春夢,是自己近些日子太壓抑了?


    早餐很豐盛,可謂是皇家水準。


    隨後,晴子又出現了,帶著夏仁來到了一座秘密的地下藏刀閣,說莫奈大人希望他能夠挑到一把稱心的兵器,以應對兩日後皇女的迴歸。


    幾經挑選,他選擇了一把名為“黑刀秋水”的刀,刀紋亂刃,材質獨特而顯得稍沉,弧度較之一般武士刀更為明顯,可謂是一把能夠施展“千鳥歸林”的上好快刀。


    然而,夏仁所看重的還是這把刀與自身的契合,那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從抓起刀柄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當金輝中兩匹駿馬奔跑而至的時候,夏仁終於看見了那位名為源鳶的皇女,麵容冷豔,背著與身型不符的十字巨刀。


    但是他卻沒有出刀,因為皇女身側的那匹馬上之人卻遠遠向他打著招唿。


    胡子拉渣,頹廢氣質,醉氣熏天...


    那模樣,不是無憂還能有誰?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夏仁眯起了眼,露出了殺意。


    然而無憂卻很微妙的察覺到了自己搭檔的警覺,而傳音入密道:“源鳶乃是長生宮之人,我們生死二宮同氣連枝,她不是敵人。”


    “那你來此做什麽?”


    無憂對他卻並不隱瞞,而是歎息道:“此事說來話長。”


    既然話長,兩人就尋了處亭子,晴子泡了壺新茶,帶了壇清酒給兩人送上。


    源鳶則是一頭紮入了實驗室。


    兩人背靠遠處高山,開始繼續起之前的話題。


    無憂整了下思緒道:“其實,在你去往青蓮山莊的那段時間裏,天龍皇庭的天子因身體老化,且太子之事迫在眉睫,麵對死亡,他做出了加入長生宮的決定。”


    “然而龍體之內卻是有一道禁氣,令時代皇家之人無法修習長生真經。”


    “這道禁氣,卻是早被雍夜明破了。原來他很久之前便有計劃,暗自派遣手下死忠的太監、以及蟄伏江湖正邪兩道的死士,四處尋找得到三樣唯獨在“棋局”中才會出現的藥物:河怒草、哀流花、陰泣露,配合轉逆大陣,悄悄破了這道禁氣。”


    “並且他還將八方諦聽陣中最重要的一處機關私自移位,而天子之城再無法測明生死宮來人。”


    “但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存在的,那邊是無論是各個皇子,甚至是妃子都對他太熟悉,貿然奪舍,一旦脾性與原皇子不合,很容易被發現。”


    “而自己那私生子商佑陽,則無需擔憂那麽多,因為他那卑賤的母親早已去世,他平日裏又是在六扇門公幹。此次為他恢複雍姓後,卻是最好的奪舍對象。”


    “所以,他將雍佑陽立為太子,並且時常帶在身邊教導。如此...幾個月後,雍佑陽即便表現的和自己相似,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夏仁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是還是無法說明你來此做什麽?”


    無憂道:“源鳶也是長生宮之人,並且早已將櫻花皇庭的天皇架做傀儡,這三大皇庭雖然勢大,可若是有我們的人從中突破,他們確是不堪一擊的,這一點根本無法和五山莊,六玄門相比。”


    “既然同入一門,為了彼此的利益,雍夜明與源鳶來了一場交易。”


    “他們相互約定,啟動各自在對方都城中的殺手暗探,殺死對方的皇親國戚,如此便在無人可以糾正或發現被自己奪舍之人的異常,然後再通過此事引發兩國戰爭,轉移視線,以讓新的軀體重新坐穩皇位。”


    夏仁歎了口氣,將茶壺推倒一邊,反倒是招唿晴子也給自己拿了壇清酒。


    這世間之人,竟然可以舍棄自己的親朋好友,將之全部暴露給敵人殘殺,實在是難以想象。


    “那麽,天龍皇庭與櫻花皇庭的兩方主人既然都已聯手,那麽此事想來並不困難。”


    “而之前宋飛長所說的刺殺之事,怕就是這個吧?”


    無憂也飲了口酒道:“當然,而宋飛長因為辦事不利,追查期間,皇親國戚依然接二連三死去,所以他也被問斬了...這可謂是借刀殺人。”


    “天子心術,果然是無法揣摩。”


    “隻是...誰也未曾想到的是,雍夜明他背叛了長生宮,他在櫻花皇庭的刺客與臥底並未觸發,所以僅僅是他的皇親國戚們大多死光...這激起了極大的民憤。”


    “再加上不知何時,他竟與唐門的聯盟,借著這股民憤,立刻揮軍東渡,說要一舉推平櫻花皇庭,將之納入版圖之內。”


    “他的做法已經將他至於生死二宮的對立麵,所以...我們需要刺殺他。”


    “這也是我來此的原因,因為大戰會在天照港發生。”


    “日月二殿中櫻花皇庭的大日殿並不理睬世事,即便是皇庭滅了,他們也不會去管。所以這場戰爭...是生死二宮對戰雍夜明和唐門。”


    “我來此,自是為了商議此事。”


    “而你...又會做出什麽選擇?”


    無憂靜靜看著麵前的獨臂少年,然後緩緩舉起了酒壇。


    輕聲碰響,兩人狂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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