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涵說完,我們都有點驚奇,因為從沒見過他一次說出這麽多話,杜局長卻一直憨笑著,“我與子涵小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不錯,所以這十天之內我希望君揚、燦燦和鴻天一同跟進這個案子,也算是考試之前的熱身了。”


    楊燦燦一聽有活幹,有熱鬧可以湊了,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好好好,正好我也一同想去呢,看看冥昱教那群笨蛋又在搞什麽鬼。”


    鴻天看了我一眼,聲音如蚊子一般,“那……那就去吧。”


    我突然覺得這好像是幾個月以來大家第一次分開,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滋味,“子涵和曦雨去治眼睛,燦燦和鴻天跟我一起參加考試,那肖老、馬哥和姨奶呢?難道你們要一直在隱調局呆著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肖老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麽問,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迴答道:“你們試煉之時,我跟付馬會遠遠的跟著,算是場外保護人員,我們不能擾亂考試,但是若有三人以上遇到危險,我們可以出手相助,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總歸是有個照應。”


    “那姨奶呢?”我急忙的問道。


    姨奶微微一笑,“我也會跟去,不過就不去現場了,在根據地住下,萬一你們誰受傷了,我也好給你們醫治。”我點點頭,聽說有他們陪著,心裏的失落稍稍的減弱了些許。


    “好,那咱們就這樣安排了。”杜局長隨聲附和一句,“君揚,說說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


    我沉思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就像您跟子涵的分析的,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但是那個半仙我倒是想去會會他,就是那位老大娘提起的守一半仙,沒準是個線索。”


    杜局長“恩”了一聲,“在沒有摸清對方實力之前,不要輕易出手,雖然你的實力已經很強,但是畢竟經驗太少,謹防不必要的暗算。”


    我點點頭,大家又討論了一會案情,便從杜局長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吳子涵說準備一會就帶著曦雨出發,金銀孽的毒液傷了曦雨的眼睛,時間越長,腐蝕會越嚴重,毒素甚至會進一步傷害曦雨的身體,鴻天忙前忙後的曦雨收拾東西,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去了東北分局的資料庫查一些關於血咒和降頭的資料,為了明天查案做準備,隱調局的檔案室比較偏僻,我拐了好幾個彎才找到。


    說是檔案室,簡直就如一個小型的圖書館,查完資料後,我再裏麵有逛了一會,發現裏麵有一本關於冥昱教的檔案,便拿出來翻看翻看,本子已經泛黃,明顯年代久遠,而且是一本手寫的筆記,字跡也不是一個人的,我正想坐下來看,突然隱隱的聽到門口有什麽聲音。


    “今天就走了啊?什麽時候能迴來?”這聲音很小,但是熟悉的很,應該是楊燦燦,我頓時心裏好奇,她在跟誰說話?今天就走……難道是曦雨?


    “不一定,但一定在你們試煉之前趕迴來,到底有什麽事?非要在這才說。”一聽就知道是吳子涵,不用想了,指定是楊燦燦軟磨硬泡的把吳子涵拉倒這來了。


    “哦……那你早點迴來,那杜局長把那鬼樓說的那麽嚇人,你也不想我們出什麽意外吧。”楊燦燦的語氣跟平常不太一樣。


    “盡量,不是還有君揚嗎?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在我之下了,就這件事嗎?那我迴去了。”不用看我都知道吳子涵是什麽表情,就是沒表情,語氣一如之前的冷淡。


    良久沒有聲音,應該是他們兩個走了吧,打開那本子,第一頁就是那三頭六臂的女神像,六隻手裏都拿著不同的法器,我曾在岱輿古國見過很多次,下麵一個人用蒼勁的筆記寫著,冥昱教信奉的神為夜之神,冥之神,翻遍世界各地的神譜,唯有希臘神話之中夜之女神赫卡忒與之匹配,而且冥昱教的高層一直成自己為赫卡忒一族,所以這個三頭六臂的神像應該就是赫卡忒,隻是為何會信奉一位希臘神話的傳說之神還有待繼續考證。我心裏便開始狐疑起來,這冥昱教似乎跟第四代人類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隻是為何信奉一位西方傳說的神呢?莫非冥昱教不是源於本土?我正在尋思著,突然卻被打斷了。


    隻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吳子涵,我叫楊燦燦。”我頓時一臉黑線,這大姐還讓不讓人好好看書了,誰不知道你叫楊燦燦,“我楊燦燦——喜——歡——你——”燦燦逐字逐句的說道,字字鏗鏘,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被他們發現我在裏麵,為什麽我老是碰到這種情況,我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這倒是像極了楊燦燦的作風,敢愛敢恨,喜歡就說毫不掩飾,我倒是喜歡她的個性,我豎起耳朵聽了起來,想知道吳子涵是怎麽迴答的。


    良久,沒聽到任何聲音,莫非吳子涵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我暈,那燦燦得多失落,那邊還有個鴻天,怎麽有點言情劇了?


    “我知道了——”吳子涵的語氣一如往昔的冰冷,然後傳來的腳步聲,他應該是往迴走了,突然腳步聲音又停止了,“我是這個世界特殊的存在,像我這樣人的人,根本不配你喜歡。”腳步聲音再次響起,漸行漸遠。


    我聽到燦燦的抽泣聲,然後慢慢消失了,心裏有種莫名的沉重,不禁想問他一句,吳子涵,你到底是什麽人?


    第十三章 又見女孩


    我準備把這本關於冥昱教的檔案借迴去仔細研讀一下,《孫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何況我對冥昱教的了解隻限於皮毛,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都不在,我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為什麽弄的我跟偷聽狂一樣,我對燈發誓,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好吧,我知道我怎麽解釋也沒有用了,隻能以實際行動證明,我沒有那麽猥瑣。


    晚上,歐陽曦雨收拾好了東西,我們吃了最後一頓晚飯,心情有點沉重,大家一直都沒怎麽說話,尤其是楊燦燦,明顯的感覺到她心情低落,眾人以為她是舍不得子涵,也都沒有在意,隻有我發現她微紅的眼圈。


    吳子涵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我們一起把他們兩個送出了門口,曦雨一直保持著微笑,“你們一定要早點迴來啊——”鴻天眼睛紅紅的拉著曦雨的手,她的瞳孔本來就是紅色,看上去十分詭異。楊燦燦卻一直悶不做聲,杜局長派了一輛車送他們到長途客運站,本來杜局長是想派車護送他們到目的地,可是吳子涵堅持要坐長途客車去,也不告訴我們去哪,或許他有他的理由,有他在曦雨的安全我們也可以放心。


    楊燦燦一直望著遠去的車影,默不作聲,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燦燦迴頭朝我微微一笑,便自顧自的迴屋去了,我猶豫了半晌,“燦燦,我們明天要去查案,別忘了。”我提醒道。楊燦燦點點頭,沒說話,徑直走了。


    “燦燦今天是怎麽了,心情這麽低落?”肖老皺著眉頭,不解的問。


    我白了肖老一眼,“肖老,你不是肖百科嗎?這都不知道了?正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你看不明白正常。”我心裏還有點小激動,終於有個肖老看不明白的事了。


    肖老輕哼了一聲,鄙夷的說了一句,“說的好像你明白一樣,你談過戀愛嗎?”


    我頓時語塞,好吧,如果暗戀不算的話,貌似還真沒有,那個……其實最近一次暗戀還在高中,大學的時候光忙著打遊戲了,哪有時間追妹子了?


    “子涵迴來的時候燦燦一定就好了。”付馬附和了一句,我們就迴去了,鴻天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低著頭,也不說話。


    我看了一眼,便刻意放慢了腳步,“鴻天妹子,想什麽呢?”


    鴻天先是一愣,然後唯唯諾諾的說,“沒……沒什麽,明天一早出發嗎?那個……那個,我們會跟敵人打起來嗎?”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沒有了,她似乎很害怕。


    我頓時全身騰起一股男人的保護欲,“沒事,鴻天妹子,你到時候隻要在旁邊看著就好了,君揚哥哥保護你。”我頓時一仰頭,得意極了。


    付馬在前麵笑著說,“果然實力提升了,腰杆子就直了。”


    晚上,我又仔細研讀了關於那本冥昱教的檔案,這部檔案應該是不同的人寫下的,因為每一個新筆跡的開始,都會寫下上一個記錄人死亡的日期和姓名,可以說是用生命在記錄這本檔案,怪不得我借出來的時候,杜局長千叮嚀萬囑咐我要保管好。


    原來冥昱教已經存在很久了,誰也不知道是又什麽人創立的,除了他們信奉的神是赫卡忒之外,他們的通神之術與古五國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冥昱教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萬年以前,距這本書記載,冥昱教的冥主是個通神之力極高之人,當年卻與古五國一起神秘的消失了。


    直到現在,古五國之中我隻去過岱輿古國,在蠍子墓的壁畫上,我們看到岱輿古國的滅亡是因為與羅刹鬼大戰,隻是那四個國又是因為什麽滅亡的?他們都是通神之力極高的人,誰知道萬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麽,導致這些人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後來冥昱教的冥主便一代不如一代,他們選冥主的方式很特別,有點像西藏選活佛一樣,上一任冥主在去世之前,會指出接班人,他們叫做靈童的出生方位,甚至能說出父母為何人,教徒們便循著線索去尋找此人。


    冥昱教的等級製度相當森嚴,跟隱調局相同,下設七個分區,分區的首領就是領主,之前棋盤山遇到的白叔,就是東北分區的領主,領主之上有四個法王,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在烏魯木齊醫院太平間之中,我們看到的那個黑影,還有在棋盤山樹林空地之上,我們又遇到過那個黑影,當時無凰還在跟那個黑影匯報情況,發現我們的蹤影便立刻消失了,當時無凰就叫那個黑影為法王,法王的通神之力就已經很厲害了。在法王之上還有黑白兩位神使,而據那檔案記載,黑使正是耶魯裏,白使是誰卻一直不得而知。


    冥昱教在前些年幾乎已經一蹶不振,許多領主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幾乎都已經成一盤散沙,知道三十多年前,來了一位新的冥主,冥昱教日漸昌盛,活動也越來越頻繁。


    我頓時心情有些震驚和沉重,當時在鬼砬子,白叔隻是引耶魯裏的一絲殘留的神識附身,便引得吳子涵不得不動用本命寶物,若是耶魯裏真的複活,我們又該如何應對,還有一個白神使我們不知道身份,那這位冥主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突然覺得前麵的路障礙重重,我們又要如何披荊斬棘的走下去呢?


    已經很晚了,我在睡前練了一會《氣門十二宗妙法》,這是每天必須的功課,現在的確覺得比之前運用溟涬之氣要順暢許多,尤其配合五字箴言使用,練了一會,我便睡覺了。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楊燦燦依然消沉,鴻天顯得有些緊張,本來決定吃過早飯就去查那案子,卻讓杜局長攔住了,“君揚,我思考再三覺得你們還是晚上去比較妥當,毅將破了那心魔降,他們一定會在周圍布置眼線,注意你們的一舉一動,晚上會隱秘一些。”我想來想去,杜局長說的有道理,便準備繼續迴房間去研究冥昱教的檔案。


    下午跟杜局長隨便的聊了一會,他講了一些他年輕時候除妖平魔的趣事,楊燦燦以前最愛聽故事,今天顯得悶悶不樂,即使到關鍵地方也不追問,但也一直在認真的聽,“杜局長,耶魯裏複活已經勢在必行,我們隻有兩年的多的時間,你說我們有希望打敗冥昱教嗎?”我突然問了一句跟剛剛話題不符的問題。


    杜局長歪著頭,道:“君揚,有些事情,不是因為看到希望才要堅持,而是堅持了,才會看到希望,我相信邪不勝正。”杜局長短短的幾句話,卻說我的心潮澎湃,之前種種陰鬱也都一掃而空,是的,我相信自古邪不勝正。


    傍晚時分,隱調局開車將我們三個送到了離那村子不遠的地方,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在出發之前也給了我一個對講機,有什麽需要就立刻唿叫隱調局,我們就步行往那邊走,周圍寂靜的很,路上幾乎一輛車都沒有,遠處的平房區隻有偶爾的幾家亮著昏黃的燈,時隱時現的蟲鳴,怕引人注目,我們沒有打手電筒,楊燦燦在前麵引路,鴻天似乎很害怕,一直拉著我的胳膊。


    楊燦燦閃著兩隻熒光綠的夜視眼,板著臉轉身,慢悠悠的說:“能不能快點走。”嚇的鴻天立馬躲到了我身後。


    “我說燦燦大姐,你想用綠眼睛嚇死我嗎?”我撇撇嘴說道,楊燦燦不迴答,在前麵飄飄悠悠的走著,要是不知道她之前的事,我一定以為燦燦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我準備先去之前那廢棄的廠房再看看,便直接朝著那裏走去,我發現才幾天沒來,這裏似乎有些變化,之前這路上雖說也有雜草,但是少且稀,但是今天再看,他們幾乎過了膝蓋,怎麽這麽幾天就長了這麽多?難道是我上次沒注意看,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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