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將不說話,繼續往前跑,我左右打量了一下,隻能繼續跟著,一路無話,我也是走走停停,毅將在離我之前挑水的小溪不遠處停了下來,這時候我發現他前麵有一團白色的霧氣,離近看又有些像許多細小的水滴在飛舞,等到靠近了,卻有看不到了,我心裏一陣詫異,這不會又是毅將施的什麽幻術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解釋道,“這東西叫淩露,是在淩晨才會出現的一種凝聚了自然之氣的水滴,一旦被太陽直射它們便會消散,這東西凝聚了天地之氣,是我們靈門最好的補藥了。”我上前唿吸了一口,其實沒什麽特別的,隻是覺得空氣比別的地方濕潤一點,但是唿吸完立刻便覺得神清氣爽,剛剛的困意都消失的無隱無蹤,我頓時覺得其實毅將還是挺好的。


    結果我剛剛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他馬上親手打碎了,迴去簡單的吃過早飯,我又開始重複昨天的事情,上午砍柴,下午挑水,這次我特別注意了周圍的陣和迴去的門坎,雖然沒再發生什麽意外,但是每天砍柴挑水的,跟特訓有什麽關係?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鴻天倒是比我幸運多了,肖老手把手的教她製符畫符,杜局長從旁指點了一些道家的咒語,鴻天本來在平行空間學過這些,隻是在那裏跟這裏還有有所區別,但是漸漸的也能適應。


    就這樣,日子連續過了十天,每天早上我跟著他去吸淩露,白天就是砍柴挑水,晚上幾乎冷成狗一樣,攤在床上練習坐定之法,其他的毅將也沒在教我什麽,雖然心裏一直抱怨,但我也忍了下來。


    十天之後,杜局長叫我去他辦公室談話,我心裏暗喜,終於可以休息了,毅將卻板著臉找上來說耽誤他訓練,杜局長隻能說,有要事商量,一會就結束,毅將這才退了出去。


    “看來你們的關係相處的不錯,毅將這麽認真的教你,你都學到了什麽?可覺得自己有什麽長進?”杜局長笑咪咪的問道。


    我輕哼了一聲,“嗯呢,相處可好了,到處給我使絆,沒事給我下套,我現在已經能砍柴挑水了。”我抱怨道。


    杜局長嗬嗬的笑了兩聲,“我怎麽覺得你這氣息倒是比上次見你勻了很多,他居然讓你砍柴挑水?”


    我撇撇嘴,“是啊——要是有爐灶估計得讓我生火做飯了。”


    杜局長一拍桌子,“真是好主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還有這才能?”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您是在逗我嗎?我跟他同屬靈門,他什麽都沒教我,這也就算了,可是還存心刁難,這算什麽吧,不過我心胸寬廣,懶得跟他計較。”我一擺手,做出個不在意的姿勢。


    “君揚,你可知道,你雖然屬於靈門,但是你的靈術其實在毅將之上,隻是你不會運用,在靈術之上,他根本不足以教你,但是他卻是看出了你最大的問題。”杜局長表情極其嚴肅。


    “什麽?”我詫異的問道。


    “沉澱,這是你身上最缺失的。”杜局長意味深長的說,眼睛一直盯著我。


    我頓時一臉黑線,“您的意思是,我是雜質,得把我過濾出去唄。”


    杜局長哈哈大笑,“你這個思維還挺跳躍。”杜局長順手從窗台上的花盆裏抓出一培土,仍進了茶杯裏,我頓時手足無措,杜局長這什麽意思?他搖了搖茶杯說:“你看這水。”


    “我說杜局長,好好的你往自己杯裏灑什麽土啊?這水都混了,還怎麽喝?”這隱調局的人精神貌似都不好,我心裏尋思道。


    杜局長沒再說話,一直盯著茶杯,過了一會,說:“這迴你再看。”


    我撇了一眼,不耐煩的說,“有什麽好看的,沙子沉底了,水清了。”


    杜局長點點頭,“正是,你我的人生都如這水,沙子就是我們遇到的磨難和挫折,或者是折磨我們的痛苦,你若是懂得沉澱,它便會深埋心中,而你的心靈就跟這現在的一般清澈,若你隻是一味的停在過去,就與之前的水一般渾濁。”


    “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沒停在過去。”我撇撇嘴說道。


    “毅將刻著蜈蚣的那隻手可以感受到一個人的情緒波動,這兩個月裏你連續失去了爺爺和奶奶,這種悲痛他應該是感覺到了,而將來你遇到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像你這樣隻怕早就垮了,他隻是在磨練你的脾氣而已,懂得沉澱自己,這才是王者之風啊。”杜局長望著窗外歎道。


    杜局長的故事有些老套,我以前似乎也聽過類似的,但是不得不說卻觸動了我的心,每每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時,我就會想起爺爺死前的眼神,“沉澱自己——”我從杜局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嘴裏默默地念道。


    毅將等在門口,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怎麽這麽慢,趕緊走吧。”


    我點點頭,“哦,應該繼續砍柴了吧。”剛要往後院去,他卻一把拉住了我,“我說砍柴了嗎?今天有個任務,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啊?”我當時有點驚訝,才想起來隱調局主要是處理民間一些棘手的事情,讓毅將出馬,隻怕這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什麽任務?”


    “去看個兇宅——”毅將淡淡的說了一句。


    “什麽?”一提到兇宅,我腦子裏出現的畫麵就是破敗的屋子,裏麵陰森森的,然後一個黑影在裏麵飄來飄去。


    “這宅子也奇怪了,之前就說是個兇宅,我曾經去看過,不過是個年久沒人住的屋子而已,毫無靈體出現的征兆,我應該不會看錯,可是這幾天已經連續兩個人死在那屋子裏了,難不成我上次看走眼了?怎麽會?”毅將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卻不免嚇的一身冷汗,雖然我們一起闖過了岱輿古國的大陣和鬼砬子,可是收拾鬼魂還是第一次,而且沒準還是個極為厲害的鬼,連毅將都能看走眼。


    “那裏麵是有鬼嗎?鬼長什麽樣?”我試探著問道。


    毅將白了我一眼,“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上凰的轉世,膽子這麽小,鬼怎麽了?不過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殘存的意識罷了,都是些可憐人,誰不願意入土為安啊?”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便一路跟著毅將向那兇宅走去。


    第六章 毛骨悚然的兇案(一)


    “兇宅是不是裏麵都是死過人的?”我隨口問了一句。


    毅將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所謂兇宅,大概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住在裏麵的人慘遭厄運橫死,一種就是帶進去了不幹淨的東西,留在了屋子裏不出去。”


    “那就是真的有鬼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時至今日,我碰到的多半都是陣法,有通神之力的人和一些變異的屍體,還從沒見過鬼魂一類的東西,也不知道見到了該怎麽去解決,不過想想,再腦補一些平時看的恐怖片,還是覺得有點瘮的慌。


    “鬼這種東西雖然傳說的很可怕,多半都是自己嚇了自己,心裏有鬼罷了,變成鬼的都是可憐之人,一但成鬼,就是六親不認,泯滅感情,隻是一種可悲的存在而已,凡是不這麽執著有時候也是好事,至於兇宅假的就更多了,多數因為磁場和放射性汙染的事,放射性元素會讓人覺得神情恍惚,產生幻覺,再加上先入為主的自己嚇自己,所以才出現那麽多兇宅。”毅將不耐煩的一揚手說道。


    “我暈,師傅,你這還有科學論斷呢?都整到放射元素去了。”我一直覺得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基本不能再用科學的論據去解釋了。


    “那當然,你以為在隱調局隻練好本事就行了,什麽不得學點,我這知識都學雜了,有很多東西都沒有我們想的那麽複雜,不過都是自己嚇自己而已。”毅將聳聳肩說道。


    我突然又想起鄭局長的那句話,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實的,很多東西還需要自己的探索,果然是大有深意。


    走了大概十分鍾,隱調局在沈陽比較偏僻的地方,我尋思這座宅子應該離我們這裏不太遠,毅將卻都到一個公交站點停下來,我左右看了一圈,頓時一臉黑線,“我說師傅,你這是要擠公交去嗎?這點正好是上班上學的高峰期,隱調局都沒有個專車嗎?這與你的身份也符啊?”


    毅將白了我一眼,“你懂什麽,擠公交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體育運動,它涵蓋單杆、吊環、散打、瑜伽、平衡木等多種運動,不僅鍛煉我們內心的承受能力,還強壯體魄,何樂而不為,這算什麽,我還見過更大的場麵,每年都要參加一次,你們叫它春運。”我當時覺得有一堆省略號總我腦袋上飄過,不知道說點啥好。


    等了一會,車終於來了,還好這輛車人不算多,毅將剛上去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便過去了,我在後麵有點納悶,因為他那張卡看起來不像是公交卡,上麵印著詭異的圖案,“師傅,你剛才刷的那什麽卡啊?”


    毅將似乎在想別的事情,心不在焉的說,“頂級靈師的身份認證卡,基本上出入全國收費的地方都能免費通過,你要是過了考試也能有。”說完他繼續沉思別的事情,我這心裏猶如一萬個草泥馬在翻滾,沒想到我大天朝還有如此高大上的一卡通,不行,為了以後去哪都免費,我說什麽也得把這個頂級靈師的考試過了。


    坐了大概四十多分鍾的公交,我幾乎都快睡著了,毅將突然推了我一下,提醒我要下車了,我往窗外一看,已經出了市區很遠了,周圍都是一片平房區。


    我們兩個下車之後,他也沒說話,徑直的往平房區深處走去,“咱們直接去兇宅?”我在後麵小碎步緊跟著,毅將走的極快。


    “恩,現在周圍轉轉。”穿過一片磚房,來到一片破敗的平房區,周圍雜草叢生,房子倒的倒拆的拆,這些房子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平房,比周圍都大,雖然也很破舊,但跟周圍想比算是完整多了,這房子一看就像某個工廠的廠房,裏麵黑漆漆的,不時的傳出唿嘯的風聲,正值夏天,可走到這房子近處卻時時的感到一陣陰涼,就算是白天,也覺得周圍籠罩著一股陰鬱之氣,不知道是真的有,還是心理作用。


    “就是這?”我指著那房子問道,毅將沒有迴答,隻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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