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曳,你趕緊放下那把劍吧,你根本就控製不了,為何要搶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帶來的痛苦和後果都隻能由你自己承受。”我無奈的說了一句,但些許帶了命令的語氣。


    “你知道什麽?我是這把劍的鑄造者,他就應該聽我的,為什麽你可以駕馭他,我不能,為什麽——”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著,聲音在整座大殿裏迴蕩。


    “因為那本來就是不該屬於你的東西。”我隨口答了一句。


    灰曳仰天大笑了一聲,“很多年前,他也這麽說過,我之所以成這個樣子,都是拜上凰所賜,為什麽她愛他,還不是因為他是國王,我隻是個小小的鑄劍師,她又怎會看上我,我隻是想變的強大,我要變強,連我鑄造的劍都隻有他能用,為什麽,我不甘心,不甘心——”灰曳的臉扭曲至極,聲音越來越尖。


    看來金孽的話有幾分可以相信,肖老他們被灰曳弄暈了,都皺起眉頭,楊燦燦小聲嘟囔著:“他說什麽呢?什麽愛他不愛他的,鐵定是又精神分裂了。”


    我剛想繼續勸說灰曳,他卻又高高的舉起劍身,咬牙切齒的說:“我要讓你們都死在這裏,讓你們見識見識孽劍最厲害之處。”


    說完,他一口血噴在了劍身之上,升騰出一陣血霧,灰曳大喊一聲:“破影——”頓時,我們周圍的大殿開始劇烈晃動,即使我打開重瞳,看大家的影像也開始變得飄飄渺渺,我覺得不對,似乎不是地震。


    歐陽曦雨大喊:“不好,這個時空是灰曳虛化出來的,他現在要同歸於盡了。”


    “能不能用破夢刃帶我們出去。”肖老趕緊問了一句。


    歐陽曦雨連忙搖頭,“與先前的空間對接不上,即使出去了,也不知道迴去哪,可能永遠都迴不來了。”


    一瞬間,周圍的景色就變了,我們來到了野外,之前的大殿、祭壇都不見了,周圍是空曠的草地,遠處是一片森林,而且正直傍晚,漆黑一片,天上沒有一顆星星。


    灰曳揮著劍,用猩紅的眼睛盯著我,此刻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最終長出獠牙,眼睛泛著邪惡的紅光,之前蒼白的臉,現在顯得越發的慘白,他迅速的衝到我麵前,揮刀朝著我的頭砍下,我們周圍已經被團團的颶風圍住,而我們就在這風的正中心。


    我當時並不害怕,仔細的看清了他的方向,從容的用子涵的匕首擋去,在與孽劍觸碰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金一銀兩道光合並在了在一起。


    第八十二章 結印


    說是合並,不如說是兩道光纏繞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這倒是有點像說愛情故事了,不過金孽和銀孽本來就是同一個人,看到這裏,我當時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我跟金銀孽的情況如此相似,我與無凰本來就是一個人,因為陰差陽錯,被四葉裂魂草分裂成為兩個人,也許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命運,因為已經發生,我們無力改變了,我想,我跟他之間必有一戰,因為信仰不同,明明是一個人,又為何會如此,而那一天到來之時,我又會如何麵對?我搖搖頭,實在不敢想下去。


    此刻,我聽到灰曳大喊一聲,我立刻抬頭望去,一股黑氣從他胸口之處冒出來,穿透了心髒之處,他大聲的慘叫,嘴裏不停的喊著,“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這片曠野之中,而灰曳睜大了眼睛,表情扭曲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我還在詫異這是什麽情況,肖老解釋一句:“灰曳抵製不了孽劍的邪氣,自食其果了。”


    那一金一銀融合的光芒順著子涵的匕首,流進了我的體內,停留在我的右臂之處,怎麽形容當時的感覺呢?能感受到全身有一陣熱流在攢動,而且充滿了力量,尤其是在右臂之處,我從來沒覺得心裏如此的踏實,而且腦子極為的清晰,之前中天雷的那種麻癢和虛弱的感覺早就煙消雲散了。


    我看到那兩道光在我右臂集結成兩條金銀纏繞的蛇型紋身,漸漸的光便暗淡下去,朦朧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子,她穿著一襲輕碧色的長衣,背對著我不停的往前走,我想追上她,卻怎麽都追不上,我聽到那女子在低聲的抽泣,我大喊了一聲:“姑娘,你沒事吧。”那女子似乎聽到了,停下了腳步,隻有短短幾秒,然後又繼續向前走,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一直都沒有迴頭,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眼裏緩緩的流出了淚水,可是我明明不覺得自己傷心。


    我呆在原地傻傻的站著,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拍我一下,剛才的畫麵才從眼前消失,我又迴到了那片空地,我一迴頭,原來是楊燦燦,她笑眯眯的說:“呦,你小子命不小啊,連天雷都躲過去了。”


    我迴頭看看燦燦,微微一笑,“看來我還是命大。”


    燦燦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右手之上,“這個紋身真霸氣啊,隻是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個紋身呢?”


    肖老走過來仔細看了看道:“這是結印,劍靈的結印,劍靈已經付諸於君揚的右臂之上,以後隻要君揚用這把劍,劍靈就會顯現,這把劍便隻能歸君揚所用,若是別人得到了,不過就是個切菜比較快的刀罷了。”


    我也剛剛明白原來這就是金銀孽的結印,打了幾千年,最後還是作為劍靈融合在了一起,想想覺得有些諷刺。


    楊燦燦走到灰曳身體旁,踹了兩腳,“這家夥終於死了啊,我讓你猖狂。”我走過去一看,灰曳緊緊的閉著眼睛,嘴張的老大,右手還死死地握著那把孽劍,他的整條右臂都已經變成了銀色,跟孽劍幾乎融為一體,不仔細分辨都看不出來。


    我彎下腰,從灰曳手裏使勁的拔出孽劍,嘴裏說了一句:“你這又是何苦呢?”正說著,突然一道紅光從灰曳身體右臂之中衝出,順著孽劍劍身進入了我的身體之中,隻是一刹那的功夫就消失了,我當時還在納悶,我上下看了看,沒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異樣,好像也沒哪裏不舒服,隻是那道紅光是什麽?


    灰曳突然睜開了眼睛,嚇的楊燦燦一陣尖叫,躲在我的身後,他得意了笑了一下,有氣無力的說:“這是作為孽劍之主的代價——”說完,他閉上了眼睛,化作了一堆塵土。


    吳子涵趕緊奔到我身旁,抓起我的右手,仔細打量了一番,臉色大變,他甚少會將喜怒流露在外,除非發生了什麽大事,連他都控製不了。


    肖老也察覺事情有恙,趕緊湊了過來,問:“子涵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吳子涵用複雜的眼神撇了我一眼,說:“他中了孽血咒。”


    “孽血咒?又是個鬼啊?”我不耐煩的問了一句,一開始是羅刹鬼咒,好不容易解開了,這又中了一個孽血咒,我也真是服了。


    聽完子涵說的咒語名字,肖老也用同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當時抓狂的心都有了,“到底怎麽迴事,肖百科,你趕緊解釋解釋。”


    肖老緩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怕一張嘴我承受不了,他說:“孽血咒是早些年流行在冥昱教之中的詛咒,因為其詛咒的條件要求比較高,而且太過狠毒,所以漸漸的就在通靈之界消失了,如今灰曳又使了出來。”


    “有多狠毒?君揚會怎麽樣?”楊燦燦關心的追問道。


    肖老歎了口氣,“孽血咒是以罪惡之源起誓,一般在將死之時,咒語的力量最大,所以很多人一生隻能詛咒一次,被詛咒的人幾乎無力化解,隻能背負著詛咒生存,任你靈力再高,隻怕是吳子涵都抵擋不了。”


    “可以他詛咒了我什麽?”我有些詫異的問道。


    肖老搖搖頭,“當事人已經死了,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這詛咒早晚會顯露出來,你若是違犯詛咒,便是全身刺骨錐心之痛,直到將你最後一絲神識耗盡。”


    我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我對下這樣的詛咒,我一揮手道:“管他呢,等顯現出來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故作堅強的說道,大家擔憂的臉卻完全沒有改變。


    楊燦燦笑嘻嘻的說,“就是,到時候再說唄,我們君揚現在越來越厲害了,有什麽事解決不了呢?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環視了一圈,見大家都沒事,便問歐陽曦雨,“咱們怎麽出去,破夢刃可以用嗎?”


    歐陽曦雨搖搖頭,“不知道這是什麽空間,不敢輕易的動用破夢刃,不過來到這裏的時候,你的孽劍帶領大家來了,所以現在出去,應該也可以用它帶領,不妨試試。”


    “可是我要怎麽樣呢?也說個什麽咒語嗎?”我一臉詫異,之前灰曳用劍之時,好像說了什麽咒語,而我對於孽劍的使用,幾乎一竅不通。


    付馬走過來拍拍我,“君揚,你隻要拿起劍,心裏想著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覺得應該就可以了,因為劍靈已經與你合體,可以從你的思想之中得到命令。”


    “君揚兄弟你不妨試試,咱們過來都抓住君揚的衣服,一會可以一起被帶出去。”白叔附和道,大家頓時一擁而上,幾個人扯著我的衣角。


    我學著剛才灰曳的樣子,雙手合十,將孽劍至於掌心之上,心裏不停的想著,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感覺到右手確實有一股力量在攢動,手臂上的紋身也越來越明顯,顏色越來越深,周圍輕輕的刮過一陣風,我心裏不禁一陣竊喜,終於破了這個陣了,可以出去了,這北鬥六門陣可把我們幾個折騰慘了。


    我心裏正尋思著,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不再攢動,便睜開了眼睛,仔細一看周圍的環境,不禁瞠目結舌,“為什麽我們還在這裏?”我們幾個一動不動,還置於曠野之上。


    楊燦燦那撇撇嘴,“剛誇完你就掉鏈子,是不是這招不行啊,沒準還有別的出口。”


    肖老從地上取出一培土,仔細觀察了半天,道:“不是,君揚小友其實沒有失誤,是我們沒有發現,其實咱們早就出來了,這裏應該就是鬼砬子的內部,過了六門陣才能看到的景象。”


    “這裏就是?”我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了一句,刻意的提高了聲調,“怎麽可能,不是還有一個門沒走嗎?而且剛才還沒打贏灰曳怎麽可能就出來呢?”


    “從金孽歸到你匕首之時,勝負幾乎就已經見分曉了,至於那個最後一門,其實咱們走過了,從那個祭壇大殿消失的時候,其實我們就走了搖光之門了,隻是咱們當時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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