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村子就應該是子涵說的小北屯了吧,我猜測。這村子不太大,也就百十來戶人家,房子排列的很整齊,我看著這個村子突然覺得有點異樣,還說不出來哪裏不太對,楊燦燦早就進了村子,在裏麵饒了一圈出來跟我們說:“這村子的人怎麽都這麽奇怪啊?”


    “怎麽了?看到子涵了嗎?”付馬問道。


    楊燦燦搖搖頭,道:“沒找到子涵,而且大白天的他們大門都緊閉,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子涵會在誰家住啊?”


    肖老一轉眼,問道:“如果你是子涵小友,進來為了方便我們找到,會住在哪一家?”


    “自然是住在村子裏最顯眼的一家,就是第一家唄,我還能沒事往村口看看。”我分析道。


    村頭第一家正好是個農家旅店,大門緊閉,我還納悶,現在正是旅遊旺季,之前在宋家溝幾乎都滿是人,這裏怎麽都家家大門緊閉啊,我忐忑的敲了敲門,半天沒有反應,楊燦燦在門口大喊:“有沒有人啊?”


    隻聽裏麵傳出“踏踏”的腳步聲,我們幾個屏住了唿吸,等待著開門那刻,我腦袋裏已經幻想出各種奇怪的生物站在門後了,門霎時開了,我們幾個都緊張的退後了幾步,定睛一看,頓時滿臉詫異,“怎麽才過來?”


    說話的人正是吳子涵,楊燦燦一溜煙的撲了上去,笑眯眯的說:“咦?子涵,怎麽會是你來開門啊?這村子好奇怪啊,我們之前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怪洞,有時間再跟你說。”楊燦燦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吳子涵眼神一直停留在鴻天身上,看她沒事,吳子涵鬆了一口氣。


    “子涵小友,這村子是不是有問題,怎麽空蕩蕩的,怎麽迴事?”肖老皺著眉頭環視了一下周圍。


    吳子涵淡淡的說:“他們隻是都在睡覺。”


    “睡覺?”我驚訝的說,“大白天的睡什麽覺?”吳子涵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跟他說話太費勁,你問一句,他答一句,還不答重點,有時候幹脆就不迴答。


    這時候從屋裏傳來了一個疲倦的女聲:“是誰來了?”一個女人穿著拖鞋走了出來,打著哈欠說:“今天不營業——”


    我們幾個頓時瞠目結舌,因為這個女人就是那天晚上我們看到出現在墳地的那個黑影……


    第二十八章 另有內情


    我們幾個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做出防備的姿態,那女人顯然不明白我們幾個為什麽會這樣,皺著眉歪著腦袋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見吳子涵什麽反應都沒有,我們也是一臉的詫異,這女人好了?之前眼睛裏全是眼白,已經是純純的藍魔人了,這怎麽又恢複了?難道是吳子涵把他治好了?我心裏犯著嘀咕。


    吳子涵似乎絲毫沒感覺到氣氛的尷尬,淡淡的說了一句:“都愣著幹什麽,趕緊進來吧。”


    那女人好像有些明白了,對吳子涵說:“他們就是你的朋友啊?”吳子涵點點頭,女人熱情的把我們引進了屋裏,我們幾個一臉茫然的看著彼此,有那麽一瞬間我在尋思,吳子涵不會突然變成藍魔人吧,後來轉念一想,應該不會,他似乎對藍魔人有著特殊的抗體,那這到底怎麽迴事?我滿腹疑惑啊,估計此刻大家也跟我一樣。


    這是一戶很普通的農家,一進去是個比較大的院子,院子裏放了很多籠子,隻是那些籠子都是空的,我還在納悶,這籠子看上去好像是養家禽的,在農村生活過的人知道,院子比較大的人家一般都會養些雞鴨鵝等家禽,多數還會養一條狗看家護院,這籠子已經鏽跡斑斑,看上去似乎很久沒用了,那為什麽……我趕緊拍拍頭,估計是我疑心病又犯了,怎麽老是無緣無故在意這麽無聊的細節?


    女人把我們引到了屋裏,讓我們隨便坐,她打著哈欠給我們倒水去了,我環視了一圈,這屋子似乎是這個女人自己住,東西用具都是單人的,很整潔,隻是讓人覺得有些淒涼,這女人差不多也應該四十多歲了。


    梳妝台的旁邊掛著一個相框,裏麵貼了很多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照片被陽光曬的已經褪成了褐黃色,我湊過去看了看,應該都是她的親人,正看著,突然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是女人和一個孩子的合影,相片有些不太清楚,這個孩子為什麽這麽眼熟,我盯著相片好久沒想起來。


    女人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笑盈盈的端進來,“來,大家喝點水吧,對了,你們還不認識我吧,我姓陳,村子裏的人都叫我陳姐。”我們彼此也都相互做了自我介紹,也算是熟識了。


    “陳姐,這屋子一直就您自己住嗎?”我試探著問道。


    “是啊,我丈夫死的早,後來沒再婚,也沒個孩子,這房子以後就準備給我外甥女了。”陳姐的表情有點落寞。


    我指著那個合影道:“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外甥女嗎?”


    陳姐點點頭,滿臉洋溢著幸福:“不是親閨女,勝似親閨女啊。”


    陳姐說完,我頓時如晴天霹靂,肖老、付馬和楊燦燦出於好奇也都湊過來看看,從他們滿臉凝重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們應該認出了這女孩是誰,正是在樹洞裏死去跟我們有過幾麵之緣的藍眼影女孩,陳姐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大家也都沉默了。


    肖老見氣氛有些尷尬,就問陳姐:“這村子的人怎麽都白天睡覺?大家都不出來。”


    陳姐也很納悶說:“我也不知道,晚上也是正常睡覺的,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困,就像沒睡一樣,大概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這樣了。”說完,陳姐又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裏全是眼淚。


    “那你們沒去看過大夫?”楊燦燦追問。


    陳姐臉上突然帶著些許自豪,說:“這都是正常的現象,正常……”


    這句話頓時把我們幾個說懵了,白天睡覺還是正常現象?什麽意思,我們也不好在繼續追問,吳子涵在一旁沉默著,什麽都不解釋,簡直能急死人。


    我肚子開始“咕咕”的叫喚了,聲音像打雷一樣,想想我也是真對不起自己的胃,大早上就吃了點壓縮餅幹,然後翻山越嶺的走到這,眼見快過了晌午了,陳姐聽見我餓了,笑了笑:“君揚餓了吧。”


    我正想象著陳姐會給我們做點什麽好吃的,滿桌子的雞鴨魚,我就滿嘴的口水,陳姐笑眯眯的說:“來,君揚,多喝點水吧。”我頓時咽了一口吐沫,防止我噗的噴出去。明知道我餓了,讓我喝水是個鬼意思?難道是想收錢?


    我跟楊燦燦交換了眼色,楊燦燦似乎也是這麽認為的,道:“陳姐,我們走了一上午了,也都餓了,你們家有什麽好吃的,就都拿出來吧,錢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陳姐似乎很生氣,感覺像被人藐視了一樣:“你們拿我當什麽人了,你們這些凡人啊,總是這麽自甘墮落,看看你們的朋友子涵,已經跟你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然後她盤腿坐在床上,眼睛微閉,嘴裏開始振振有詞的念叨起來,聽起來像是某個少數民族的語言,不再理會我們。


    我們幾個頓時一臉的莫名其妙加不知所措,見陳姐半天沒有反應,吳子涵起身朝著我們擺了個手勢,我們跟在他身後,去了另一間屋子。


    一進去,楊燦燦就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子涵這到底怎麽迴事啊?那女人什麽情況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這村子怎麽迴事啊?”


    “我在路上也被一些事情耽擱了,剛剛來這裏沒多久,本來以為你們會先到,就想問問她打聽一下,誰知她見到我就說是同道中人”吳子涵皺著眉頭說到。


    “說你是同道中人什麽意思?”楊燦燦一臉疑惑。


    “之前這個女人嘴裏念的東西好像是經文,不過是滿語的,難道又跟秘傳黑薩滿有關?”肖老猜測。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馬上說:“你們記不記得當時咱們在長途起床上碰到陶虹和藍眼影女孩,他倆當時聊天的內容你們還記得不了?”大家都不說話,等待我繼續說,“當時藍眼影女孩說他的大姨住在小北屯,整個村子都人都不吃飯,一聞到飯的味道就惡心,她的大姨應該就是這個陳姐,藍眼影女孩的媽媽還給陳姐送過飯,被陳姐一氣之下扔了出去。”


    “我看一定跟冥昱教有關係。”楊燦燦咬牙切齒的說,她現在跟我一樣,幾乎是恨透了冥昱教。


    “想要知道怎麽迴事,隻要晚上看看這些人到底再做什麽。”吳子涵分析道,他正說著,我跟吳子涵的頭同時朝著屋子裏唯一的窗戶看去,那股毛骨悚然的陰冷又隨之而來,吳子涵兵未動聲色,我大喊了一聲:“是誰?”


    隻見一個黑影迅速的從窗外閃過,我立即就要追出去,吳子涵一把攔住了我,眯著眼睛說:“你看他的速度,你出去的時候他早就消失了,小心有埋伏,別輕舉妄動了。”


    “你也感覺到他的目光了,為什麽讓我覺得寒毛直豎?”我問吳子涵。


    吳子涵輕哼了一聲,莫名其妙的說一句:“因為你的心不完整。”


    我也沒在去細問,因為以我了解的吳子涵,他根本不會去解釋,我上楊燦燦的包裏搶了兩根玉米腸,她本來是想留著自己吃的,被我搶走了,氣的楊燦燦直跳腳,眾人也都吃了點東西,沒理會陳姐,我倒在床上就睡著了,漸漸的屋裏鼾聲四起,大家最近都太累了。


    睡著睡著,我聽見一陣雞叫,渾渾噩噩的我還在納悶哪來的雞叫,剛才進來這院子不是什麽都沒有嗎?籠子都是空的,後來這雞叫實在太吵了,我就醒了,夕陽的餘暉從窗子裏照了進來,把遠方的雲染成了一片血紅色。


    我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屋裏,大家都還在沉睡,吳子涵一個人坐在鴻天旁邊發呆,有時候我就想吳子涵是不是機器人,可以不吃不喝好多天,還不困,吳子涵發現我醒了,瞥了我一眼,“你沒睡啊?”我問。


    “我再睡了誰保護大家。”吳子涵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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