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燦白了他一眼:“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八公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有點生氣:“咦——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說甚麽呢,老子隻是莫想起來,哦,對了,這小子是秘傳黑薩滿教的頂級怪物——讖黑,我說小黑啊,你這個樣子就不要出來啦,出來嚇人就是你滴不對啦。”


    那怪物邊走關節都在咯咯作響,身上的毒瘡不時往外冒黃水,一股股惡心的臭氣撲鼻而來,他不時的唿吸兩下,吐出來的都是黑色的氣,肖老眯著眼睛看了一會:“不對,這個讖黑還沒到時候就被放出了。”


    八公整理整理頭發說:“介還用你小子說啊,老子看不出來嗎?算是為了我有緣無分滴好徒弟積德啦。”


    “啥?”這句話徹底把我們說懵了,“肖老莫非是他徒弟?”我一看肖老也愣了。


    八公一看,皺著眉頭埋怨道:“世間為何蠢人如此之多,就是那黑小子背的那個女娃,那是老子的好徒兒啊。”


    我們幾個頓時驚的不能在驚,楊燦燦直接噗的一口就噴了出來,鴻天是這個八公的徒弟,她有個這麽厲害的師傅怎麽還會從歸墟裏上來,對於鴻天除了她的名字外,我們幾乎一無所知。


    正說著,那讖黑似乎很生氣我們把他遺忘了,從嗓子眼裏噴出一團黑霧,那黑霧霎時朝我們襲來,仔細一看,好像是成千上萬個小蟲子,八公見勢,立馬嚴肅起來,從胸口摸出一支很大的毛筆,筆尖呈紅色,他沾了點自己的口水,在地上畫了一個六角形,將他的左手放在地上,右手往六角形裏貼了一張符。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那毛筆似乎有點眼熟,肖老曾經用相同的一支劃過符咒,肖老曾說是那位讓他學了很多知識的高人送的,在烏魯木齊醫院的時候,那個護士長身上有這位高人的護身符,那護士長說她碰到過一個乞丐,而那個乞丐左手上有一個六角形的紋身,八公的左手上正好就有一個,難道這八公就是肖老口中長提到的高人?怪不得之前見到他那麽激動,隻是這位高人的形象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點都沒有仙風道骨的感覺啊。


    我再抬頭,見那團黑霧被困在了六角形之中,往哪飛都飛不出去,似乎被裝在了透明的玻璃瓶子裏一般。


    讖黑一看他的蟲子被困住,嘴裏發出了低吼,之前被八公定住的藍魔人立即恢複了過來,他們朝著我們快速的走過來。八公表情極其的嚴肅,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迴頭瞥了一眼我們,他坐在地上,雙手合十。


    地下上空傳來一陣獰笑:“老乞丐,你還準備念破地獄咒嗎?那種小咒語對讖黑是根本不起作用的。”


    八公也不理他,直直的挺著背,看向我說:“小子,我需要你的血,在我麵前畫個圈,大點。”他的語氣似乎不容置疑,我已經厭倦透了,他們動不動就取血念咒,吳子涵也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憤怒道:“快點!”


    我撅著嘴巴,劃破手,在他的前麵畫了一個圈,八公一點放鬆的神態,似乎眼前這一切並沒有給他造就太大的壓力,見我畫完了,點點頭說:“不錯,你爺爺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往後要好好保護我的徒兒和你的同伴,至於九蟲會在特定的時間醒來。”


    他又看向肖老:“老弟還記得當年我給你的東西吧,等她醒來傳給她。”肖老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八公這話似乎有點訣別的意味。


    第二十六章 一生一次


    八公坐在地上,瞥了我一眼說:“小子,替八叔公擋住讖黑一會,我要念個咒語,用什麽辦法自己想。”


    我頓時一臉黑線,心想,這可是頂級怪物,我上哪拖啊?突然想起來,在走之前母局長給了我和肖老一人一把手槍,肖老的手槍丟在了岱輿古國,我的槍還在包裏,估計也就剩下兩三發子彈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讖黑離八公越來越近,我趕緊順著包裏摸出來,朝著他的頭部“當當”就是兩槍,在扣動扳機,已經沒有子彈了,誰知,那讖黑的頭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打在上麵就發出打在金屬上麵的聲音,子彈就好像石沉海底,對讖黑完全沒有造成影響,隻不過我倒是成功的拉了仇恨,讖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身上,怒吼一聲,朝著我追來。


    我頓時大驚失色:“肖老,燦燦,付馬,怎麽辦啊?”


    楊燦燦專心的看著八公施法,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先溜一會,上凰的轉世一點用都沒有。”


    我立馬一臉的黑線,傳說這是黑薩滿教最頂級的怪物,讓我溜著,我的九蟲還半死不活的,這功夫我聽肖老跟付馬在解釋:“這讖黑全身幾乎都是銅牆鐵壁一般,你看他渾身焦黑,是用天火焚燒過的,幾經錘煉而不死的人,所以道家的桃木劍或者一些普通的法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滿臉的無奈,怪物眼看離我越來越近,你們居然還有心討論這怪物的事兒?情急之下,我突然感動一股巨大的能量在身體裏流竄,那種感覺很奇怪,你能感覺帶它存在,卻不知道如何釋放,如何去運用。


    我霎時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幹脆不跑了,直直的站在那裏,等著怪物過來,我似乎感覺有種薄薄的氣體在我周身環繞,我死死的盯著那跑來的讖黑,他似乎也有所忌憚,減慢了速度,試探著往我這邊走。你跑的時候他在後麵步步緊逼,等你轉身麵對的時候,他倒是不敢過來了。


    此時,隻聽陣陣如洪鍾一般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耳側環繞,時近時遠,聽著那聲音就覺得心裏無比的踏實和寧靜,就如那晚在老陶家聽到的一般,隻見八公雙手合十,半閉著眼睛,麵色紅潤,一字一句的說道:“功德金色光,微微開幽暗,華池流真香,蓮蓋隨雲浮——”


    奇怪的是八公的嘴並沒有動過,那聲音好像是從肚子裏發出來的,八公念完之前的四句,全身冒起金光,幾乎照亮了這地下每一個角落,那光射在我們身上頓時覺得全身流入陣陣暖意,讖黑和那些藍魔人似乎怕極了這光,連連的退後,石缸裏的那些人,表情祥和多了,似乎也沒有那麽痛苦了。


    八公繼續道:“千靈重元和,常居十二樓——”


    突然,那石缸怪物的聲音又響起了,充滿了驚恐:“你要幹什麽老乞丐,同歸於盡嗎?居然賭上你一輩子的功德?”


    我們還是懵懵懂懂的,肖老似乎明白了什麽,剛要張嘴去阻止,八公擺了個手勢,意思是不要多嘴,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加重了語氣,繼續道:“急宣靈寶旨,自在天堂遊——破!”說完破的同時,八公迅速的睜開了眼睛,那眼神充滿了堅毅。


    霎時,我在八公前麵用自己的血畫的圈開始發生變化,圈裏的土還是浮動,下沉,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我突然聯想起了岱輿古國那巨眼黑洞,莫非這老頭子在掌控歸墟?再仔細一看,那坑洞跟巨眼黑洞似乎有所不同,坑洞雖說也是看不到底,但下麵是萬丈的烈焰。


    我正想再湊近點去看看,突然,從坑裏冒出好多隻火焰形狀的手,像讖黑和那些藍魔人抓去,那火焰手穿過我的臉,直接燒掉了我的一半眉毛,疼的我直咧嘴。


    這時候也沒有心情想這個了,我半捂著眉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切,那些手將藍魔人抓緊了坑洞裏,那些藍魔人哀嚎著,不過根本無濟於事,讖黑被多隻火焰手抓住,他紋絲不動站在原地,一直在反抗,情況一直僵持著,不過讖黑似乎比火焰手的力量大一些,馬上就要掙脫開它們的糾纏了。


    八公見勢不妙,大喊:“孩子,你快上前助我一臂之力。”


    我當時就懵了,莫名其妙的問:“咋……咋幫助啊?”


    “你隻要上前推他一把就行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快!”八公極為嚴肅的命令道。


    我已經完全無語了,想到他那一身的毒瘡,沒辦法,我悄悄流到他身後,朝著他的屁股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幾乎把我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喘的同時,讖黑屁股後麵的毒瘡崩了我滿臉滿身的黃水,我被惡心的開始一個勁往外吐。


    讖黑中了我一腳之後,分散了注意力,坑洞裏的手又多出了幾隻,抓住他往下拉,讖黑爬在地上,嘴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哀嚎,手指甲深深地插在地裏,被火焰手拖的留下了十道深深的指痕,循環往複了幾下,終於徹底把讖黑拖入了坑洞中,一聲幽怨的哀鳴,坑洞關閉了。


    我呆呆的看著讖黑,不知道為何,他被拖入黑洞時,我似乎看到他眼睛裏的悲哀,肖老拍了拍八公說:“越來越厲害了。”


    八公捂著胸口,剛才似乎耗費了巨大的體力,氣若遊絲的說:“快去救那些缸裏的人,然後我把這樹洞先封印了。”


    我們趕緊過去把掉在上麵的缸一一放下來,這些人跟之前那個女孩一樣,四肢都是被咬掉了,傷口都開始流膿發黑,讖黑消失的一刹那,他們幾乎全都斷氣了,也許大寶子和陶虹的媽媽就在這裏麵,我們也不得而知了,看著這些可憐的人,我愈加的恨起冥昱教。


    楊燦燦歎了口氣,道:“那個石缸怪物老實了,怎麽不說話了?莫不是也吸進洞裏去了?”


    肖老搖搖頭:“那人至始至終都沒在洞裏出現過,說話的,不過是他留下的一縷意識,監督這裏而用的罷了。”


    肖老慢慢的扶起八公,我們幾個按著原路一步一步的迴到了地麵,八公用黃符貼在了樹上,說是先封印這裏。


    “讖黑不是已經殺了嗎?為啥還要封印呢?”楊燦燦不解的問。


    八公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說:“這樹洞隻是這大陣的一部分,我隻是收拾了讖黑,但是陣還是在運行,你若想解開此陣,隻能去找君揚的奶奶,她是白薩滿的嫡係傳人,解陣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你認識我奶奶?”我有些驚異。


    八公微微一笑,“豈止認識,當年她死的時候,還是我親手選的墳墓,可是塊風水寶地。”


    “什麽?”我大驚,“我奶奶已經死了?那還讓我找個屁啊?”


    “讓你找你就去找,哪那麽多廢話。”八公剛說完,嘔出一口黑血,我這才發現肖老從之前到現在,臉上一直在不停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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