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閉著眼睛聽她說完,緩緩的說:“金隱(銀)花最是去火,沒有這個菜嗎?”他特意把銀發成了隱。


    “可以為您煮個涼茶。”那高個子已經微笑著。


    “炒菜呢?來個金隱(銀)花炒蚯隱(蚓)吧。”我和楊燦燦一起噗的一下把嘴裏的茶噴了出來,楊燦燦吐了我一臉,我吐了肖老一臉,付馬和吳子涵毫無表情,肖老用紙巾尷尬的擦著臉,說:“這個都沒有啊,那就隨便來四道拿手的吧。”為了表達我的心情,我把背包背上了,讓箭頭指著肖老,付馬在一旁偷著笑,肖老卻是一臉的嚴肅,一改往日的猥瑣。


    過了一會,菜上來了,我一聞味道就滿嘴的流口水,楊燦燦白了我一眼,小聲嘟囔:“看你那樣。”我也不管了,拿起筷子就要吃,九蟲突然飛到了我的筷子尖上,不停的吱吱叫。自從他變大以後,我的耳朵已經放不下他了,九蟲一般都會靜靜的趴在我的肩上,人多的時候會藏在衣服裏。


    我左右看看沒有人,便低聲說:“你幹嘛,小蟲子,我都要餓死了。”沒有理會他,正要繼續夾菜,九蟲的力氣越來越大,他頂在筷子尖上,我使勁了全力根本碰不到菜。


    肖老低下頭,小聲的說:“九蟲定是感覺到什麽不對,他可是靈物,咱們小心有詐,這菜別吃了。”


    “有人在身後盯著咱們呢,將計就計吧,我吃下去不要緊,你們一會吐出去。”吳子涵拿起筷子,夾起菜津津有味的吃起來,肖老夾到碗裏仔細的研究了一會說:“這裏下了蠱毒,是蟲蠱的一種,隻不過下的不到家,大家別吞下去。”


    我看著這滿桌子的菜,隻能看不能吃,鬱悶的要死,過了大概一刻鍾,高個子服務員走過來,仍是滿臉的微笑:“您之前點的菜我們廚師試著做了,請您到廚房看看吧。”


    肖老朝我們使了個眼色,我們跟著高個子服務員下了飯店的樓梯,開始一直放下走,走了有一會,我覺得這裏陰暗潮濕,身上開始起雞皮疙瘩,過了一個走廊,便來到了大廳。


    我們幾個不禁讚歎了一下,這個大廳裝修的富麗堂皇,簡直比華北分局漂亮百倍,那高個子服務員說:“同事,歡迎你,請報出您的分局和工號,我好安排哪位科長跟您見麵。”


    肖老仰著頭,說:“你要見劉局,有重要事情協商,你直接報我名號即可,老朽肖仙人。”那女服務員讓前台去通報,跟我們在大廳一起等候。


    我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稀稀拉拉的爭吵聲,聲音越來越大,但又聽不清再說什麽,好像是誰在打架,便問那服務員:“裏麵在打架?”


    她點點頭,“今天早上來了一個其醜無比的女人,吵著要找夫君,好像是精神有問題,但是通靈之力很高,我們動用了幾個高手才打個平手,現在還沒抓住他,劉局正在調派局裏的頂級靈師。”


    我曾經肖老說過,頂級靈師在隱調局裏有很高的地位,通神之力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不是誰都能擔任的,就算是局長也不能輕易的調派,我們這裏,隻有吳子涵曾在華北分局是頂級靈師。


    前台的接待走過來說:“劉局有請各位。”那高個子的美女便帶我們往前走,穿過大廳,七扭八歪的幾個走廊,她停在一個門前說:“幾位,到了。”


    門自動的開了,一個中年男人,頭型跟肖老有點像,地中海的發式,個子很矮,似乎還不到一米六,大肚翩翩的滿臉堆笑走過來,殷勤的跟肖老握手:“肖仙人,上次一別已經有幾年不見了。”


    肖老拍拍劉局的肩膀:“越發精神了,兄弟。”


    劉局的身邊還站著一位年輕人,帶著黑框眼鏡,盯著我們歪著嘴,也不知道是笑還是撇嘴。劉局一看趕忙給我們介紹:“這是袁鵬飛,我們這新晉的頂級靈師,擅長蠱術,是個了不起的小夥子。”我和付馬對視了一眼。


    袁鵬飛伸出手,要跟肖老握手,肖老蔑視的看著他說:“孩子,下迴下蟲蠱的時候,不要把粉末弄的那麽大,要研磨的細一點,一眼就能看出來。”


    袁鵬飛一直保持的歪嘴的表情,收迴了手說:“肖仙人,您老的大名小輩早就聽過,隻是,菜裏的蠱毒我怎麽會不知道您能看出來,真正厲害的毒在筷子上。”


    肖老一聽,臉色大變,往手上一看,拿筷子的右手已經開始幹枯萎縮,就跟幹屍一樣,劉局長大聲的笑了,馬上變的極其嚴肅:“母局長早就下了全國分局的協捕令,你們幾個冥昱教匪,束手就擒吧,居然還敢到我的地盤來。”


    第七章 又見雷丘


    楊燦燦一聽,憤憤不平的說:“這個老鬼,還是反咬了咱們一口,他才是冥昱教的好不好?”


    劉局長哼了一聲:“母局長早就料到你們這麽說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你們幾個也真夠狠的,克拉瑪依跟你們無冤無仇的,他在我手下幹了這麽多年,你們也能下的去手?”劉局長漲紅了臉,仿佛真的很氣憤。


    楊燦燦一掐腰,妖裏妖氣的說:“他連這個屎盆子都扣在我們頭上了?可真行啊。”


    “鐵證如山,你們就不要狡辯了,束手就擒跟我迴總局,交出歸墟之心,對了,把你背後那女人留下,我能讓你們路上好過點。”劉局長眉飛色舞的說著,滿眼冒著金星,我估計他是在幻想把我們送迴總局,然後馬上就能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想著想著他還有點小激動呢。


    吳子涵的眼裏突然閃過了一絲殺意,楊燦燦白了袁鵬飛一眼,“你拽什麽拽啊,除了肖老我們幾個好像都沒什麽事,你就也不過如此麽。”


    袁鵬飛仰天大笑了一聲:“燦燦姑娘,我知道你們玄族血液特殊,我對你們下的是靈蠱,根據體質現象不同,你試試你的笛子還好不好使了?至於君揚兄,你的九蟲呢?子涵兄連蠱毒都沒察覺出來,看來傷的不輕啊,馬兄的傷勢不知何時能康複啊?”


    聽他這麽說完我趕緊四下喊九蟲,那小東西葬在我的衣服裏說什麽都不出來,仿佛是怕什麽,我從未見過他這樣。這才知道,原來這頂級靈師果然有一套,是我們是在太大意了。


    肖老朝我們使個眼色,示意我們不要說話,他滿臉嚴肅的說:“老劉,我肖某人也跟你共事過,什麽樣的人你是清楚的,我隻跟你解釋一遍,母局長是冥昱教的人,他假扮克拉瑪依跟我們一起去了西域,克拉瑪依是他殺的,至於歸墟之心根本就不在我們手上,你是被人當槍使了,自己還不知道。”


    劉局長擺著誇張的表情,瞪著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半天:“呦,你肖仙人是個什麽人,我還真不知道,何況這人心隔肚皮,您老當年盜墓的事也沒少幹,母局長算對你有提攜之恩,你們幾個啊……嘖嘖嘖……”他極其失望的搖搖頭,“看來幾位是不肯合作了。”劉局長坐迴了桌子旁,臉立馬變的毫無表情,“那就動手吧。”


    袁鵬飛全身突然冒出一股白色的氣體,也就是我之前總提到的溟涬之氣,這種氣體若不是通靈之人是看不到的,我在被封印以前,他家總是提到溟涬之氣,我隻能看個若隱若現,現在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白色的氣體頓時化成六股蟲子的形狀分別向我們襲來,我連連退後了幾步,吳子涵忽然擋在我們前麵,嘴裏開始念咒語。


    肖老連忙攔住:“子涵,你還沒恢複,別強出頭。”吳子涵也沒理他,繼續念著,袁鵬飛似乎低估了吳子涵的能力,臉上冒出了虛汗。


    這時隻聽門口有人大吵:“你們把我們相公弄哪去了,還不交出來?”那站在門口高個子的女人突然闖了進來,說:“劉局,那瘋婆子要過來了”。事情應該是很緊急,但是她卻氣定神閑,這女人果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劉局不耐煩的揮揮手:“沒看我這處理要事呢嗎?那兩位頂級靈師還沒到嗎?讓前麵的人再攔著點,一會都攔不住要他們何用。”


    那女人撇了我們一眼,悻悻的退了出去,劉局長嘴裏念念叨叨的,我就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吳子涵的抵擋那蟲子的狀的白霧一直沒能接近我們,但是能看出,吳子涵幾乎快撐不住了,他也不是神仙,之前都虛弱成那個樣子了。


    此刻,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古式衣裙的人跑了進來,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相公在這,你們這些騙子。”我們幾個一看,頓時瞠目結舌,怪不得我覺得這聲音熟悉,這明明就是雷陣的陣靈戴雷丘嗎?他怎麽跑這來了?


    他朝著肖老泡了個飛眼:“小老頭相公,奴家來了?”


    肖老滿臉便秘一樣的表情,吞了幾口口水,說:“你……你咋出來了?”


    戴雷丘哭著說:“他們要殺姐姐,姐姐跑了,我們走散了,奴家沒有地方去了……”


    劉局長愣住了,馬上反應了過來:“好哇,你們認識啊,此人也定是冥昱教的教匪,一並拿下。”從外麵進來一群人,想擋住戴雷丘,他猴子一樣,左右閃避,分了袁鵬飛的神,屋裏頓時亂作一團。


    肖老低聲跟我們說:“趁亂,趕緊跑。”我猶豫的看了一眼戴雷丘,付馬朝著我搖搖頭,我們幾個轉身趕緊往出跑。


    劉局長大驚:“快抓住他們。”朝著袁鵬飛使了個眼色,袁鵬飛隨手向我們灑了一下黃色的粉末,奇臭無比,給我們幾個嗆的幾乎快唿吸不上來了,肖老跑在最前麵,我斷後,大家拚命往門口跑,那後麵高個的女人一直在追我們,我迴頭了一眼,還納悶她穿著高跟鞋怎麽跑的那麽快,才發現她哪是跑啊,根本就是幾乎飄在了半空中,媽呀,這他奶奶的是人嗎?


    吳子涵朝著我大喊:“別迴頭,趕緊跑,這女人不簡單。”


    這是九蟲突然飛了出來,我還納悶剛才他不是怕的要死嗎?他立馬變成了白色,在後麵飛了一圈,把其他人凍住了,那女人身上上了一層白霜,還在拚命的追我們,白霜越上越厚,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雪人才讓她停住。


    我們幾個沿著之前的路,跑的很快,從飯店的門嗖的一下竄了出去,馬上紮進了人堆裏,隱隱的看到飯店門口追我們那群人已經擺脫了冰凍,都追了出來,真不愧是隱調局的人,自打有了這小東西以後,我還真沒看到他遇到過敵人,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按照之前的計劃,逃出來我們趕緊奔向了長途汽車站,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楊燦燦邊走邊氣喘噓噓的抱怨:“咱們幾個可真是沒用,中了屍毒,現在又中了蠱毒,哎……”


    肖老微微一笑說:“你們看看的我的手。”我們幾個一看,他的手已經好了,難道肖老已經厲害到會接蠱毒了嗎?我們幾個直愣愣的看著。


    肖老故作神秘,緩了半天,實在抵不過楊燦燦的磨人功夫,說:“其實,咱們走之前,那袁鵬飛灑的黃色的臭粉就是解蠱的藥,苗疆的蠱術精髓就在於下蠱製毒多是無色無味,讓人難以察覺,而解毒的東西多是奇臭無比,讓人忍無可忍。”


    我頓時就蒙了,剛要張嘴問,讓楊燦燦搶先了,“他是不是閑的,脫褲子放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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