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連續高速破空的聲音傳入小虎耳中。隨後森林上空猛的淩空降下來一群人。


    這群人高冠束發,清一色的白色長衫。左胸口處都刺著一個個金色的“蒼”字。領頭的是一個白發人,看不出來多大年歲。滿頭的白發,卻偏生麵上沒有一絲皺紋。


    隻有那一雙滄桑的眼睛,仿佛是承載著萬年曆史一般深邃。小虎雖然隻有通脈境中期的實力,不過也算是正宗的修行者了。


    此刻他卻覺得麵前眾人氣息龐大,各個如同大海一般廣博,深邃。仿佛麵前的這些人每個都能一指頭戳死他一樣。這種感覺他隻在那怪物師尊處體會過。


    “這些人莫非是當年追殺我那怪物師尊的修士?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連我一道打殺了”


    小虎想到這裏,有些警惕,他已經不是當初懵懂的少年,當年那怪物師尊打入他腦海的信息裏也包含了一些修行界的殘酷鬥爭。


    望著眼前衣衫襤褸,一臉緊張的小虎。白發人麵色和藹,微微一笑道:


    “你可是那黑山老祖的徒兒?他如今何在?修行界傳聞他躲進了我蒼茫仙宗勢力範圍,我等已經搜尋了很久。”


    “黑山老祖?莫非這人說的是我那名義師尊?看來他們果然是追殺那怪物而來。這幫人修為看來各個深厚,可不要把我當成那魔頭的傳人一並打殺了!”


    想到此處小虎心下更是忐忑。他緊張的打量著眼前眾人,心下斟酌著如何開口才好。看起來這群人似乎是正道修行者,不知道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打殺於我。


    小虎有些緊張,他這些年來無數次偷襲那黑山老祖,卻沒有一次成功。每次都是被打至重傷,丟出山洞。


    他心裏早已明白,單憑自己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仇雪恨。這群人若是能幫我殺了那黑山老祖,幫我報仇雪恨,我死了倒也值了!


    想到此處小虎不再遲疑,大聲喊道:


    “仙人爺爺,我知道他在哪。你們隨我來?”


    說著話就轉身欲引著眾人去那怪物棲身的山洞。小虎也是豁出去了,為了報仇,他已經做好被牽連打死的準備。


    正當小虎欲轉身領路之際,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怪笑聲:


    “哈哈哈哈,枉你們蒼茫仙宗號稱名門大派,耳目竟是如此差勁,老祖在爾等蒼茫仙宗勢力範圍待了五年,到今日才發現本座,今天爾等人多勢眾,老祖我就先走一步了!!”


    隨著話音落下,不遠處一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速度極快,猛然射向天空。卻正是那眾人口中的黑山老祖,小虎那怪物師尊。


    雖然已經過了五年,不過他重傷依然未完全康複,眼下蒼茫仙宗人多勢眾,他自然不敢戀戰。連那便宜徒兒小虎也是不打算要了。


    不過那魔道中人就是這樣,一切隻顧自己利益,哪管其他人死活。


    “黑山,爾往哪裏逃。今天我蒼茫仙宗執法殿白長老在,你能逃到那裏去?”


    眾人見狀紛紛電射而起,撲向天空追了出去。竟沒有一人留下看管小虎。隻留下小虎發蒙的呆立原地。不知道今後要何去何從。


    天空中眾人追著黑山,很快就紛紛失去了蹤影。小虎卻不知道今後要何去何從。隻想到先迴去鄉村,看看父母鄉親。想到這裏他的思念之情再也控製不住,不斷的襲來。


    這五年來他無時不刻不想迴到村莊看看父母,奈何這黑山老祖所下禁製不能超過他五百裏範圍,這些年他有數次想過逃跑。


    每每超過五百裏都是渾身劇痛,如同萬蟻噬心!他也隻能強行忍耐思念之情。


    眼下這黑山老祖這都飛的不見影子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超過五百裏,自己這小命估計馬上就要不保。


    想到此處,小虎立刻害怕了起來,他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怕再也見不到父母一麵。他不敢再耽擱時間,立馬提起真氣,憑著記憶,飛快的跑向村莊。


    黑山老祖將他掠來這山洞的時候也並沒有打暈他,他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去強化記憶去記住心中家鄉的位置。


    憑自己這幾年在周圍轉悠,早就推算出了家鄉離這山洞,最多幾百裏,此刻他修為全開,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應該還能來得及在禁製發作之前看看父母。


    小虎跑出去了沒一會,一股股強烈的劇痛就襲上了整個身體。“啊!!!!”小虎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看來是這黑山老祖已經跑出了五百裏範圍,禁製發作了!不,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一定要迴去看看父母!”


    小虎發了狠,紅了眼睛,他強行忍住身體無時不刻傳來的劇痛,提起真氣拚命的朝著村莊跑去。時間在此刻仿佛過的很快,又仿佛很慢。


    小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隻感覺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強烈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身體仿佛被無數猛獸撕咬一般。


    不過每每在小虎要堅持不住,失去意識之前,體內那道血色真氣都會放射出一股股暖洋洋的能量,疼痛似乎在此刻都被壓製了很多。


    憑借著體內這道血色真氣的支撐,小虎咬緊牙關,拚命的朝著記憶中的鄉村飛奔。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也要迴到鄉村,再看一眼父母雙親。


    遠方的村莊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兒時的記憶潮水般湧上心頭。小虎不知道跑了多久,身體在不斷的劇痛侵襲下仿佛都已經麻木了。


    不過他靠著體內這道血色真氣,趕在了禁製完全發作之前,終於是跑了迴來。


    村莊。五年的時間改變很大,當年滿村的幹屍早已腐爛,也不知道這幹屍變成了什麽結構,竟似乎連野獸也不吃。就那麽一個個維持生前的樣子,癱在地上。隻剩下一具具姿勢詭異的枯骨。


    小虎蹣跚著跑進了村莊,他絲毫不敢耽擱,直奔陸郎中家,陸郎中家早已是一片廢墟,房屋周圍遍地都是幹屍。他一眼就看到了父親的屍骨。


    父親那把形影不離的剛刀依然在枯骨手中握著,人卻早已經腐爛了,隻剩下一具白骨。那慘白的頭骨上兩個空洞的窟窿不知道望向何方,仿佛依然想要保護家人。


    小虎緊趕兩步,噗通跪在了父親的屍骨前,悔恨交加。迴想起當年自己年少不懂事,非要纏著父親去那蒼茫山長什麽見識。結果正是因為自己發現那黑山老祖,才導致家破人亡,全村死絕。


    小虎想要放聲大哭,卻覺得淚腺仿佛幹涸了一樣,絲毫流淌不出一滴眼淚。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似乎都是如此,明明想放聲痛哭,卻不知道為何而哭不出來。


    小虎此刻就是如此,明明悲痛欲絕,眼淚卻流不出來。自從那天他親眼看到全村人死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哭過了。


    這五年來每每迴想當初,小虎都悔恨的想要自殺,父母全村都被殺死,自己卻還要認賊作父,苟且偷生,當真是枉為人子。


    不過他並不是怕死,隻是他不想死的沒有意義。當年的認賊作父,也隻是權宜之計。即使他奮起拚命,結果可能也是多添一個亡魂罷了。


    何況憑黑山的修為,區區八歲的小虎,想要死都難。隻能是如刀俎魚肉,任人擺布。不過小虎這些年從來都沒拿黑山老祖當過師父。


    滿村的血仇,他沒有一刻忘記,父母的亡魂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


    此刻小虎身上的禁製已經發作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體內五髒似乎都攪合在了一起。大口大口的獻血開始止不住一樣從他嘴裏吐出,


    小虎再也不敢耽擱時間,連忙抱起父親的遺骨,跑向家中,那裏有他的母親。他要將他們葬在一起。


    很快到了家中,望著母親那慘白的頭骨,他再一次悲從中來,往昔的情景曆曆在目,母親當年為了保護自己衝出去與那怪物殊死相搏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迴放。


    小虎痛苦的跪在了母親的遺骨前。悲傷如潮水般襲上心頭,一陣陣的刺痛強烈刺激著他的心髒,體內禁製發作的疼痛似乎都敵不過這悲傷。


    這些年他一個人在蒼茫山掙紮求生,早以為自己的意誌已經如鋼鐵般堅強。不過在見到父母遺骨那一刻卻轟然倒塌。


    這一刻,他仿佛又迴到了孩童時期。整日跟在父母身邊跑來跑去,無憂無慮。那是他記憶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惜這一切都被黑山老祖的到來終結了。


    小虎起身站了起來。飛快的將父母遺骨收拾妥當,忍著悲傷與禁製發作的疼痛將他們合葬在了一起。


    雖然小虎已經是通脈境的修為,力大無窮。一鏟子下去就是一個大坑。這個墳墓也是挖了好半天。


    因為他的眼睛已經花了,身體裏的力量也隨著禁製的發作在漸漸流失,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一陣陣困意混合著疼痛不斷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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