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太陽暖暖照進窗戶,我被新買的手機號碼來電吵醒——


    接起電話,多少次魂牽夢繞聲音終於又聽到了:“阿少,在幹嘛呢?今天周末放假想約你陪我去趟鄉下奶奶家?”


    韓晶晶打來的,真的是韓晶晶打來的!


    我激動跳起來,心撲通撲通的加快不停。


    沒想到那天餐廳吃完飯送晶晶迴學校上課後,給她留下我的號碼,她會主動聯係上我。我興奮的跳下床,正正經經打扮自己一番,騎著嘉陵摩托,轟油門轟到韓晶晶的家。


    韓晶晶已經在路邊等我了,穿著一件碎花翠綠色裙子,在初陽下顯得的那麽楚楚動人。她正手上提著一袋應該是保健品或者藥品袋子,靜靜地站著。


    我騎摩托晃到她麵前,揚了揚嘴角,壞笑的說:“不知道有多久有多久,沒有載過韓同學兜風去了,今天就讓我們像小時候那樣去兜風吧!”


    韓晶晶嗯了一聲,乖乖的坐上來。


    真的沒變,跟小時候那樣,永遠是那麽乖順坐我的摩托車。


    清風徐來,蝴蝶花開。


    一路上我感覺這次是我人生中最有麵子的兜風。


    我又眉飛色舞起來,吹了吹口哨,突然踩了下急刹,坐在後座韓晶晶馬上傾倒在我背上,抱住我的腰手抓的更緊了,我得意說:“晶晶,鄉下的路不好走,你要抱緊我一點,才不會跌到。”


    韓晶晶把頭靠在我背上,嬌羞說:“你怎麽還是跟小時候那樣呀,還是那麽討厭呀!”


    到了奶奶家,奶奶也拄著拐杖,在門口等我們了。


    沒想到奶奶那麽多年沒見我,既然還認得我:“晶晶呀,原來這次你帶阿少也來看我了。阿少呀,奶奶可想你了,那麽多年沒見你了。”


    我過去緊緊握住奶奶的手,眼角濕潤了。應聲道:“奶奶,我也好想你。”


    年少時候,韓晶晶家住在鎮上,唯一的奶奶卻獨居在鄉下,那鄉下路不好走,家家戶戶又養了很多狗,經常在路上跑來跑去的,韓晶晶又最怕狗的了。所以,她每次想奶奶了,都會拉著我陪她迴去。那時候,我們如果一迴去,奶奶也是最開心一天,拉住我們噓寒問暖,依依不舍的。


    扶著奶奶進屋了,簡陋屋子還是被奶奶收拾的很幹淨。


    奶奶坐下來了,還是拉著我的手不放:“阿少呀!奶奶有好多年沒看到你了,每次晶晶一迴來看望我,我都要問問你情況?”


    韓晶晶臉紅了,說:“奶奶,現在人家不是迴來看看你了嗎?”


    我無地自容呀,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麽應答奶奶了。


    真的好多年沒迴來看望和找過奶奶了,包括韓晶晶也是,他們都是我年少時候最親近的人,最放在心上的人,最充滿感情寄托的人,我怎麽就那麽自私的不去見他們呢?


    這次如果不是跑路迴來,我都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去看望她們!


    但是她們對我呢,還是充滿著年少時候沒有變的感情。


    中午時分。


    我在廚房幫著做飯,晶晶就在奶奶身旁跟奶奶講解吃哪些保健品藥品,平時多注意哪些事項。


    我燒了奶奶最愛吃的魚香茄子、豆腐煲、清蒸瘦肉、淮山排骨湯,端上桌,圍在一起其樂融融吃飯。


    奶奶吃飯時候還是喜歡不停誇我:“阿少,這孩子就是不錯,小時候每次來奶奶家就幫奶奶做愛吃的菜給我吃,還幫奶奶打掃衛生忙前忙後,現在來了,也還是像以前那樣懂事聽話。”


    我被奶奶誇的還不好意思起來了,趕緊給奶奶和韓晶晶夾菜,說:“奶奶,晶晶,那麽多年沒有吃我做的菜了,我都是覺得虧欠你們了。”


    韓晶晶忙解圍說:“奶奶,阿少這幾年比較有出息了,在外麵工作比較忙的,所以就很少迴來了。”


    奶奶又用顫抖的雙手給我和韓晶晶夾菜,意味深長說:“哎呀!阿少看著你被晶晶這麽一說忙起工作事業來了,奶奶也為你感到開心呢!但是呢,你們也不小了呀。要抓緊成家立業了呀!你們知道嗎?我今年也是76歲了,剩下的最大心願就是看著晶晶我的孫女能夠嫁給你呢?”


    我一聽,感覺是做夢一樣。夢到所有好事都是為我準備的!


    韓晶晶臉刷刷的紅了,忙打岔說:“奶奶,你怎麽這麽說呢?”


    放下碗筷,嬌羞的跑出外麵去了。


    剩下我和奶奶在吃飯,奶奶也仿佛話匣子打開了:“阿少呀,你們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那我孫女晶晶可是個好姑娘呀,奶奶雖然不知道外麵世界是怎麽樣的,但是現在好姑娘還是很少的。所以,你這次迴來看奶奶呢,奶奶也希望你們走在一起。”


    我想都沒想到奶奶會對我這麽好,但是這次可是跑路迴來的,叫我怎麽麵對他們呢?怎麽忍心把實情告訴她們呢?


    奶奶又接著說:“晶晶是個比較文靜乖巧姑娘,也不會很活潑的說那麽多話。但是這個孫女呢,心好,善良,像男孩子都是比較野的,就要娶這樣女孩子才會對他人生有幫助。知道嗎?”


    奶奶這些淳樸又囉嗦的話,深深聽進我心裏。


    鄉下油菜花開了,交織成了一幅美麗清新的田園詩畫。


    金黃奪目,彌漫著幽香;隨風搖曳,飄逸著溫馨。


    很多花都比單朵的油菜花好看多了!


    單朵的油菜花細小而毫不起眼,平平凡凡。


    但是,它們純淨的徹底,樸實得無華。


    就像眼前的韓晶晶一樣,她在田埂上走著,卻始終散發出溫暖醉人的陽光。


    我歡唿朝她喊:“韓晶晶,你不怕野狗竄出來咬你嗎?”


    韓晶晶迴頭對我盈盈一笑:“不怕呢?你不是在保護著我嗎?”


    此情此景,仿佛是最美的浪漫桃花源。


    我開始抿心自問,如果愛能早些說出來,如果我能早一點找韓晶晶和奶奶,如果不發生跑路這件事,如果……


    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住韓晶晶,直到時間的盡頭。


    離開奶奶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我騎著摩托載著晶晶,走在夜色中鄉間小道上,顛顛頗頗的,卻點綴成了我心裏一幅最美好的記憶畫麵。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這麽載著她,說:“晶晶,我帶你去個地方好嗎?我們小時候我有天帶你晚上偷偷溜出去玩的那個地方?”


    韓晶晶靠在我背上,歡喜的說:“好呀!好久沒去了!”


    橋頭水庫。


    在夜色中星星點點照耀下,水麵蕩漾起淡淡光芒。


    微風吹過,輕輕的吹吹拂著年少時的記憶。


    在這樣的晚上,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令人傷憂的煩心事,就這樣帶著陪你來的女孩子坐在水庫提上,看看夜色,聽聽蛙鳴,吹吹清風,或迴憶小時候,或敘說情話。


    我感激的說:“晶晶,你和奶奶對我太好了,我這麽多年都沒來看你們,你們還是對我那麽好,好到我都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韓晶晶說:“因為我們都一直把你當成自家人呀!”


    我難過的說:“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照顧好你跟奶奶。”


    韓晶晶深深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說:“那我現在給你機會也不晚呀?”


    我鼻子一酸,說:“晶晶,我其實就是個爛仔小混混,現在外麵那麽多好的男孩,比我帥的比我有錢的比我有本事多了去了,你現在又是個光榮的人民教師,早就應該把我忘了,或者不理我呀!”


    韓晶晶一聽,轉過身去,有點失落的說:“你是不是在外麵也有喜歡女孩子了,或者,覺得我們真的不合適呢?”


    我該怎麽迴答呢?


    外麵是找了數也數不清的所謂女朋友,可那都是逢場作戲過眼雲煙。隻有韓晶晶可以在我心裏留下最重要的位置,我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情感,一口氣說出來了:“晶晶,你聽我說?我謝少年,我從小到大都是喜歡你。我現在也是喜歡著你,也許什麽都會變,但是對你的愛我真的沒有變。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鼓起勇氣找你,告訴你,我謝阿少這輩子要好好愛韓晶晶這麽一個女孩,要一輩子保護她,不讓他傷心難過。但是,每次快要鼓起了勇氣和信心時候,都不知幹嘛的,因為這個那個原因,始終不敢來找你。”


    韓晶晶哭了起來:“你不知道嗎?這些年我都在等一個人!等他迴來,等他見我,等他......”


    我深深地愧疚,原來我是這麽幸運,我這麽爛的一個人,都還能被韓晶晶給牽掛著,惦記著。


    我爆發出所有力氣,唿喊出所有聲音,:


    韓晶晶,我喜歡你——


    韓晶晶,我真的喜歡你——


    夜晚山穀開始迴蕩我的餘音,像是為我加油;所有蛙鳴蟲聲戛然而止,像是等待著誓言宣讀;水庫湖麵歡騰跳起鯉魚,像是為我慶賀祝福。


    一切都是那麽浪漫美好。


    韓晶晶轉過身來,一把抱住我,晶瑩眼淚流落在我滾燙胸前,說:“阿少,我們這輩子好好再一起,再一起吧。”


    最美的夜晚,時光停留。


    我和韓晶晶還能像小時候牽著手舊地重遊,愛她依舊!


    像夢一樣!


    以前,愛上她時候真的不懂什麽叫做感情,直到這次跑路才真正懂得什麽叫做刻骨銘心!


    為什麽沒有發現愛早點找到她呢?


    那原本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被我忙著玩忙著一切所以然,忙著追逐城市中的露水情緣,忙著忙著都把她快弄丟了不去找了。


    我心裏念念叨叨所說愛了一個人那麽久,可我又為她做過了什麽呢?付出了什麽呢?


    而韓晶晶確在風裏雨裏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原地,等我迴來的承諾,等我迴來的勇氣,等我迴來的不辜負。


    我曾經叛逆過整個年少,我曾經對抗過整個世界,我曾經熱血過整個江湖,但是,我確永遠沒有做對過一件事情!


    那就是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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