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子,為了確認這個猜想,我必須通過你的幫助。而且老家那裏,我還必須確定房子裏沒人,這樣咱們才能暢通無阻,想怎麽調查就怎麽調查。所以關於遣散的理由,你能幫我想出來一個嗎,我怕找不到合適的。”


    轉眼間就迴到了秋葉原的大街上,但明明周圍一片喧囂,美冬仍能屏蔽掉一切幹擾,同摩子進行電聯。至於這個選址,根本原因正是避免被任何人窺聽,而她則因為心態焦急,等不到迴到家裏就想掛電話。


    “慢、慢著……”


    所以不怪摩子會有些跟不上節奏:“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其實關於咱們身世的秘密,肯定是藏在靜岡的老宅裏。這個猜想,你不是沒跟我提過,但緊接著就把它列做最後選擇了啊,怎麽現在,突然要這麽著急地去調查了呢?”


    “因為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唄。”


    美冬悠然長歎,苦笑連連,並坦然向摩子表述道:“你經常說我太能胡思亂想,我這次真的不得不承認了。非要把最簡單的途徑排到最後什麽的,我們畢竟不是在吃飯啊,好吃的留在後麵這種事,如果隻是一頓飯也就罷了,兩年呐,我還嫌不夠時間耽擱得不夠多嗎?”


    感謝於手機麥克的優秀功能,美冬隻要用很小的音量就夠了,無需在大街上高聲喧嘩,隻可惜摩子難免要聽到些噪雜背景音了。但這種幹擾是可以接受的,如果美冬硬要找個衛生間類的場所,周圍倒是安靜了,但正因如此,哪怕最微小的談話聲也能被隔壁聽取,這豈不是糟糕?


    “你終於能想到這點,我好感動。”


    摩子用很不爽的聲音,很禮貌地迴應道:“所以你打算和我一起會宮本邸調查,讓我現場幫忙,但顯然又不想讓家裏人知道。至於讓他們離家的理由,的確是由我來想比較好……那麽美冬,現在都有誰常住在家裏,你清楚嗎?”


    “除了祖母和母親,還能有誰。”


    美冬撇了撇嘴:“讓她們暫時離開很簡單,咱們不是在夏威夷都買了兩套度假村了嘛,她們都還一次沒去過呢,就讓她們去玩玩唄。關鍵是留家的傭人,那大概是七八個的數量吧,該怎麽避開他們?”


    女仆長、司機、管家和幾位男仆,忠心耿耿地在靜岡老宅那兒服侍著,隻是美冬一直都接觸有限。那裏正如當初和紗到訪時評價的那樣,實在是一個超級大的活棺材,別說美冬不久之後就搬到東京住了,就算是還在那兒居住時,就沒怎麽真正對它上心過。


    所以,關於如何暫時遣走這幾位仆人的事,還真得靠摩子出主意。


    “如果是兩個婦道人家在外常住,確實需要有人伺候……”


    隻聽摩子沉默半晌,這樣說道:“祖母年歲已高,母親則不懂英文,以前去度假時至少有……他跟著,再要麽舉家行動,都不是問題。她們兩個自己的話,果然是連買票都不容易,需要有人照顧。”


    所以方法其實就這麽簡單,隻是美冬聽了,卻著實忍不住歎息。現在明明離昭和末年都過了近半個世紀,卻仍能見到典型的昭和式女人,也是叫人醉了。


    母親她好歹也是一名九零後啊,而且更是豪門資本家的女子,怎麽就連英文都沒學過呢?明明插花、茶道等技能都很擅長,卻連最起碼的國際語言都不講,這份偏科也是夠讓人醉得了。所以反過來想,摩子大學會選擇傳統的日本文學專業,也就毫不奇怪了,因為傳統嘛。


    “那麽就這樣了,說起來摩子,你也有段時間沒和母親通話了,除非有瞞著我偷偷掛。”


    美冬在街上行走著,注意著音量,注意著原理高音分貝區,低聲通著電話:“具體說辭交給你,我隻要結果。最多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要宮本老宅裏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家裏其他人也和往常一樣不會迴去。然後,咱們兩個一起過去,好好看一看,是不是房子裏有什麽一直被遺漏的情報。”


    “嗯,沒有問題……”


    偌大,用這個詞形容宮本邸完全沒有問題,尤其它平日的居民數量遠遠和麵積不匹配,也就造成了存儲秘密的便利性。屋大人少是謂兇宅,難得兩位高齡女性長期獨守空宅了,不過美冬卻一點同情的心思都沒有。若說她掌權前也就罷了,既然現在財團之主已經換人了,那兩位婦人就不知道換個屋子住嗎?


    “可別跟我說,你們兩個人住在那樣一座大房子裏,真的會有多舒服。”


    這大概就是家族其他人不願意迴去的緣故吧。都什麽年代了,卻在山林中保守著那樣一棟超大的宅邸,若說明治維新時代也就罷了,現代社會的話,人們滿天下地做生意,哪還有超大型房產的市場可言?


    所以,就這樣決定了,其實美冬也不知道,她這次和摩子迴去能查到些什麽線索,但畢竟聊勝於無。多虧了單反店裏那個女記者和姐姐的閑聊,燈下黑,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其實就在自己身邊,這幾句話真的是很有道理。就好比騎驢找驢,戴著帽子說自己帽子不見了,可不都是人們常犯的錯誤嗎?


    “那麽就是一周的準備時間,然後祖母和母親帶著那些傭人去夏威夷玩,我和摩子迴家搜房。這段時間裏,好好琢磨一下調查線索吧,總不能把整棟宅邸拆了不是,哪怕尋找密室也得有線索,更別提真相可能隻是牆縫裏的一張地圖了。不過說真的,如果線索真的是在老家房子裏,它……究竟會是什麽形式呢?”


    美冬和摩子肯定是雙胞胎,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被撕下的戶口本,或者一篇日記,亦或者出生證明或某人的自白書,這些都是可能的載體。那麽大的一棟宅邸,甚至還要包括外麵的花園乃至層巒的森林,究竟該到哪裏尋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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