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行動。


    3月30日夜間發生的,三菱重工集團高級工程師莆田優作被害一案,已被交由東新宿警察署負責。主責破案人員為今年三十三歲的高級警探佐藤英雄,輔以助手圓穀。


    截至4月1日午間,案件嫌疑人鎖定為櫻花銀行世田穀支行臨時工,歌舞伎町二番街女同誌風俗店兼職風俗娘,時年二十歲的上京流動人口,青山美冬。


    調查線索即,偵破人員在屍體旁發現嫌疑人的名片,鎖定其打工的風俗店“燭台”與聯係方式。進而查詢到,其在櫻花銀行任客戶專員的主業工作。


    截至4月1日夜裏,青山美冬因缺乏案發不在場證明,且於昨夜主動甩脫警方跟蹤的行為,而被警方列為重點監視對象。據小道消息稱,案件負責人佐藤在詳細收集嫌疑人資料後,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內容,但其他同事暫不得知。


    4月2日案情分析會,佐藤英雄與助手圓穀領命,負責前往嫌疑人工作地點,做進一步調查。但白日再訪那家銀行卻得知,青山美冬今日請了假,並沒有上班。


    “青山桑是個很不錯的員工,她之前從沒有過請假的經曆。”


    支行二把手的次長道:“難道她真的犯罪了?難道這是潛逃嗎?這位警官,請把務必把今日的對話,局限在這間辦公室裏。銀行的聲譽極為重要,若是讓……”


    既然沒在銀行得到嫌疑人的下落,兩名辦案的警察隨即決定,在夜間前往嫌疑人兼職的風俗店,再探一番究竟。


    下午八點三十分,歌舞伎町二番街,女同誌風俗店燭台。


    此時正值營業時期,看到兩名男性居然要走進來,迎賓的小哥自然要做出阻攔。但在看到了警徽後,他自然也得將其放行,並及時通知樓上。


    兩名警察走進店內時,自然有引得無數女性驚疑的瞥視,但他們憑借自己激光穿不透的厚臉皮,很自若地打量起店內環境來。


    這裏的主旋律裝飾風格為暗紫和淺粉,室內溫暖,到處都是曖昧的氣氛。門口當然是看不到風俗娘的,女顧客們最多就是在迎賓區小坐,隨即便會被請入內部。自然,兩名刑警也就隻能止步於此了,休想再能深入。


    不過,哪怕知道這裏不是給男人服務的地方,但就刑警圓穀而言,已經忍不住遐想了。尤其那版掛在牆上的風俗娘名錄,還有小桌上任君瀏覽的服務項目表,都無疑是極度撩人心弦的。


    “我也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


    沒有更多員工在場,風俗店的媽媽桑,今年剛滿30的性感女郎吉田香織,穿著紫色連衣裙,從容地坐在沙發上,並應付著兩位不速之客。


    “本來就是兼職,這孩子更經常有曠工行為,平時不見的時候,我也沒有刻意關注過。”


    “所以,在你家店麵一口氣工作了兩年的***孩,你平日裏居然很少關注……我是該說,關係真好嗎?”


    謝頂的四十歲警探圓穀做著記工作,坐在高腳椅上道:“再提醒你一點,我們上午已經去過她工作的銀行,下午也去過她租住的公寓了,都沒有人啊。”


    “這孩子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說失蹤就失蹤,畢竟認識了兩年了嘛,這點性子還是了解的。”


    香織媽媽桑放下擺樣子的酒杯,她這半天就沒喝過:“雖然她平日裏脾氣古怪了些,但人還是很好的,最多就是有點該被訓的壞毛病,不過……”


    “這孩子,是謀殺案的重要嫌疑人哦。”


    圓穀嗓音尖銳,打斷吉田香織道:“或者說,是重要知情人也可以啊。”


    既然話說到了這裏,香織的表情確實凝重了許多,搖頭道:“就算你這麽說……”


    “你已經告訴我們了,你和她已經認識了兩年的時間。”


    圓穀慢悠悠點燃一根香煙,翹起二郎腿道:“難道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還不夠你總結出一些重要信息,告訴給警察嗎?”


    吉田香織頓了一刻,歎息道:“那孩子,基本不怎麽講自己的事情。”


    “家人或者朋友或者喜歡的人,這些全都不知道?”


    “真的是一點都不……”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


    佐藤英雄突然開口了。


    在圓穀負責問詢的時候,他一直喝著隨身攜帶的小瓶二鍋頭,此時朝她轉頭過來:“那麽媽媽桑,雇傭來曆不明者的話,我們可是能把燭台,作為黑店給告上去的哦……”


    此言一出,氣氛自然就變得僵硬了。


    “您這樣可就讓我為難了,警察桑。”


    吉田香織忽然皺眉,毫不客氣地對視向佐藤英雄。此時此刻,這位年芳三十的女性,哪還有適才溫言悅色的模樣,其氣勢之強,甚至叫佐藤後仰了身體。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她頓了片刻,說道:“我畢竟隻是美冬的雇傭者而已,不是她的母親,也不是她的監護人。既然你們也一再強調,我是認識了她兩年的老熟人,那麽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並滿意看到兩個警察都擺正了姿態,這一刻,負責詢問者處在了劣勢。


    “我不認為她有多大的人際圈,也不認為她能有幾個朋友,我甚至認為她是單親家庭甚至是孤兒。所以對於你們警方而言,恐怕也確實挺辛苦的。我能說的就是這些了,來人,送客!”


    男士保鏢走上前來,當即將兩位不速之客請了出去。


    偌大前台一角,嫵媚的紫裙女郎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離去。不過,雖然不速之客已經離去,她卻依然眉頭緊皺,麵色陰沉。


    當那個黑衣刑警的身影,剛剛在視線中消失後,她立刻掏出手機,向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


    響鈴一次,響鈴五次,響鈴九次,前所未有的延遲時間,不過香織媽媽桑依然耐心地等待著。


    響鈴十二次,就在電話該自動掛斷時,它終於被接通了。


    “喂,美冬嗎!?”香織當即喊道:“警察來了啊,你到底出什麽事了,今晚都沒能來上班?”


    電話對麵格外又沉默了一陣,然後慢悠悠地,響起一個溫溫糯糯,無比柔嫩的聲音。


    “真的非常抱歉,我馬上就會來店裏,請您務必安心。”


    真是好聽的聲音,而且當然是青山美冬的聲音,不過香織驟然聽來,卻狠狠地愣了一下。


    這孩子,怎麽還跟她用起敬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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