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到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石塊,被磨成月牙的形狀,那刀尖他絲毫不會懷疑捅不死人。


    果然,戴著牛頭的白毛野人開始走到了他的跟前,他拿著那把石刀開始在胖子身上來迴的比劃。鋒利的刀尖擦過胖子厚實的皮膚,一種瘙癢和輕微的刺痛讓他的神經一下子就處於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大哥,哦不大爺,您老這是要幹嘛?”胖子哆嗦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的肉不好吃,改天我給您送十頭牛,再加上十頭豬……”


    到了這功夫,他的話音裏都已經帶著哭腔了,隻可惜,這種認慫並沒有換來什麽同情。那個白毛野人手裏又多了一個竹筒,他開始不停地用手指沾水往胖子的身上灑,大約灑了一半的樣子,刀鋒再一次抵近了。


    “別,別殺我啊!”胖子開始最後死命的掙紮,隻可惜,那些藤蔓都是用水泡過的,其結實程度不會差於一般的麻繩,那又是如何能夠掙脫的了的?不停搖晃著的十字架和不停上下晃動的喉結處在同一個節拍,白毛野人用手輕輕撫摸著胖子那富有肉感的右胸,那一顫一顫的肥肉似乎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殺他們,殺他們!”這個小子關鍵時候還真是不含糊,他不停的撇著腦袋道:“我太肥了,不好吃,那兩人都是精肉,精肉知道嘛?哎呀,我求求您了,別這樣……”


    可惜,不管他是如何的喊叫,那把石刀終究是刺進了他的皮膚,當鮮血開始流出來的那一刻,胖子還在試圖做著最後的掙紮……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秘的罐子


    這場麵好似一個俗套的笑話:別叫了,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的……可是對於胖子來說,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他的胸口被劃了一道口子,好在僅僅是一條口子而已,滾燙的鮮血順著皮膚刺激著他的神經,也同樣刺激著那些剛剛才舉行完儀式的野人們。


    胖子的血是一點也沒有被浪費,全部都接到了一個竹節裏,那裏麵混合著的是他們剛剛喝過的那種酒。大祭司滿意的拿著竹節在那搖晃,連哼帶唱的發出著某種低聲的吟唱。他們拿著酒杯又開始迴到了那座火堆前,看著他們手舞足蹈的樣子,胖子那顆懸在喉嚨裏的心總算是微微放了一些下去。


    再看那兩位,繼續還在睡著呢,一臉的醉狀,胖子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和那兩個沒用的家夥喝酒了,這喝酒是真誤事啊!


    儀式才剛剛開始,胖子本以為那個白毛野人會把竹節裏混合著血水的酒一飲而盡,可是他卻沒有。那座火堆旁出現了一個罐子模樣的器物,因為隔著遠,也瞧不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那個白毛野人起初的時候是圍著那罐子跳舞,到了後來那個罐子就被小心翼翼的給抬了起來,一大群野人再次跟在後麵一步步的朝著胖子這兒走來……


    “完了完了!”胖子道:“他娘的,這是要先取個小樣嚐嚐味道,這迴該換個大鍋子來裝血了!我的個親娘啊,查爺,老二你倆好醒醒了,再不醒,就真的全成了下酒菜了啊!這心咋就那麽寬呢,都啥時候了還能打唿嚕……”


    “哎哎哎,我說你別過來!”“放開你那爪子,快放開,我告訴你啊,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要喊人了啊!哎媽,救命呐!”


    胖子閉著眼睛不敢去看,腦袋不停的左右晃動著,然後他覺得頭頂上還有有冰冷的水滴淋下來。怎麽著,這是要殺頭了嘛,先給洗一下?他等待著死亡的來臨,看來的確是沒有機會了,不過到了這一步,胖子沒了指望也就隻能坦然了,把心一橫,突然臉部變得猙獰無比,眼珠子瞪著那自己跟前喃喃自語的白毛野人道:“老猴子,你他娘的睜眼好好記得這張臉,老子就是做鬼也會把你們這些狗日的給弄死,來吧,給爺爺一個痛快的!”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搞什麽,白毛野人舉著那個黑乎乎的大罐子既沒有想要殺胖子的意思,也沒有想釋放他的意思,而是把那罐子舉到胸口的位置,然後不停的對著胖子說什麽。胖子有些不耐煩了,他可不管,一個勁地在那罵,怎麽難聽怎麽罵,既然不能動手,那圖個嘴巴上的快樂也是好的。


    “咦,怎麽迴事……”胖子不經意間一低頭,赫然見到那罐子裏出現了一個倒影。這罐子裏裝著水,按理來說出現自己的臉並不奇怪,可是這張臉卻不是自己的,哦,不,應該說是跟自己長得非常像。隻不過這張臉蓄著滿臉的絡腮胡子,頭上還紮著發簪,從若隱若現的脖子處可以看到這罐子裏的人穿著的是對開襟的衣服。


    無論胖子左右晃動或者是眨著眼睛,那罐子的倒影也都會做著重複的動作,他試著又做了幾個鬼臉,那倒影同樣也做著鬼臉,這一幕不禁讓胖子覺得有些恐懼,這他娘的是怎麽迴事!


    其實不光是他在看,那個白毛的野人也在看,對方看看裏麵的倒影,又抬頭看看胖子,仿佛是在做著對比。大約是終於確定,這兩人的確非常像,白毛老野人的臉上開始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後他突然高舉著手中的壇子過頭頂,口中發出了一連串的尖嘯,後麵的那些野人頓時開始跪下,他們非常有秩序的呈隊列狀開始朝著胖子不停的磕頭……


    “老天爺,你能告訴我,這些家夥到底想幹嘛啊!”胖子的喉嚨都開始嘶啞了,這種從天堂到地獄,再從地獄到絕望的過山車他實在不想做了,事到如今,寧可被一刀紮死算了,也不要過著這種未知的生活。


    野人們對著他膜拜了約莫一分鍾,那個白毛野人又拿了一個竹罐子,裏麵裝得也不知道是什麽,用手沾了一點就開始往胖子的臉上塗。一陣涼意伴隨著陣陣淡淡的清香開始傳來,一邊塗,那老野人還一邊念念有詞,等到把他折騰完了,又對著胖子行了個大禮,總算是把目標開始轉移到旁邊的兩人身上了。


    同樣的步驟開始在查文斌和葉秋身上重複,隻不過胖子也沒瞧見他倆在那罐子裏到底看到了什麽。不過輪到查文斌的時候,那個白毛野人眼珠子瞪得特別大,在吟唱的時候喉嚨都跟著在顫抖,那些個野人在磕頭膜拜的時候也比對他要垂得更低,好像他比較特別一些。


    忙完了這些已經是過了大半天,胖子是又累又渴又餓,那心裏就更加別提了,等待死亡永遠是最殘酷的。


    查文斌依舊是沒有醒,那些野人們好像也開完了某種會議,他們又開始集結著往這兒走了。


    這是打算要放了自己了嘛?不,還是想多了,當胖子被整個人平躺著抬起來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那些電視劇裏在問斬前都有一句台詞,那便是“驗明正身”。


    無論胖子怎麽叫喊,那些野人們都開始沉默,他是第一個,後麵跟著的查文斌和葉秋,三個人都這樣被抬著,繞著湖邊開始轉圈,左三右三,這些野人似乎也不知道累。那個白毛野人終於是發號了施令,他往那個神奇的罐子裏倒進去了三杯混合著他們血液的酒,然後每個負責抬人的野人都得到了一杯從罐子裏舀出來的水。


    這是壯行酒嘛?胖子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得空洞了,有一天當自己被抬上祭台成為神靈的禮物,這在當代看起來就是個玩笑,如今這玩笑成了真。野人們喝完了“壯行酒”開始在白毛的帶領下朝著湖邊一處黑暗的岩洞走去。


    這岩洞生的非常巧妙,左右各是對稱的形狀,右邊的往湖裏奔騰著地下水,而左邊則是鋪滿了幹燥的鵝卵石。走在沙沙作響的鵝卵石上,胖子索性閉眼開始睡覺,反正都要死了,臨死前做個大爺也挺好的。


    又過了很長的時間,當身邊的風開始唿唿作響,胖子覺得異常冷的時候他才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看到了天空中有忽閃忽閃的點點亮,再側著臉看,那些山川和樹木的輪廓都是異常的清晰,老天爺,自己竟然出來了!


    “喂,我很冷!”胖子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他開始對著那些野人叫喚道:“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很冷,光著赤膊,你們這是要把我弄到哪裏去?”


    依舊是沒有人答應,這時葉秋在一旁道:“別喊了,省點力氣吧。”


    “我靠,你竟然醒了,老天爺保佑啊,我說老二你那酒沒上頭了吧,趕緊想辦法啊!”


    “文斌說等等,就看他們把我們帶到哪裏去。”


    “他也醒了?”胖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唿唿大睡了一覺,沒想到那兩位爺總算是醒了,他忙喊道:“查爺,你還好吧?”


    “頭痛!”查文斌說話的時候還有著卷著舌頭,他說道:“不過被這山風吹得也清醒了好多,耐心點,有秋兒在不會有太大問題。”


    “你醒了多久了?”


    “沒一會兒,被你的唿嚕吵醒了。”


    胖子頓時覺得天暈地轉,這兩人可真是爺啊,“你倆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嘛?我們被綁了,赤條條的插在河邊,他們又是拿刀子放血又是那個罐子照,我在那罐子裏頭還看見了一個跟自己很像卻不是自己的人,你倆也被照過了,睡的跟死豬似得。我告訴你們,我們已經被洗禮過了,這是要被拿去喂神仙了,老二,你趕緊的,別聽查爺在那裝模作樣的,他是酒還沒醒呢!”


    “不然呢?”查文斌道:“這藤蔓是幹的在水裏浸泡過,跟牛筋一樣結實,你想讓我們怎麽辦?留著點力氣吧,好歹現在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更多的秘密


    查文斌這也是無奈,被山風吹醒後便發現自己被捆著,他從這陣勢可以判斷出自己基本是被選座了當祭司一類的東西了。且不說這些深山野人是從哪裏進化來的,但凡是遠古氏族都會以類似的方式,精通曆史的他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被抬著走了許多路,天色也從昏暗開始逐漸變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查文斌被凍醒了好幾次,這隊伍終於是停了下來。


    三個人被並排的放在一起,離著他們不遠是三堆衣物,還有他們各自的行李,這場麵,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就是刀子架在了脖子上。然後便又是一輪類似於祭司的活動開始了,手裏揮著一種骨頭模樣的棍子,牛頭骨也重新被戴上了,那個黑乎乎的大壇子再次被端了出來,它被放在三個人的正中間,野人們不停的圍著這個壇子跳舞,火把把四周照得一片透明。


    約莫在持續了半個小時的舞蹈和吟唱後,那個白毛野人變戲法似得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隻大鬆雞。石刀割破了鬆雞的喉嚨,那家夥拎著公雞開始往三人的身上灑血,溫熱而腥臭的鮮血飛濺出來,胖子已經沒有力氣叫罵了,隻能時不時把那些流進嘴巴裏的鮮血吐出來。


    胖子用沙啞的聲音道:“查爺,咱就在這裏永別了,黃泉路上您給我多超度一下,我怕黑。”


    “廢話真多啊,葉秋在想辦法呢。”查文斌不是在安慰他,而是他看見葉秋的手臂一直在那磨蹭著,蔓藤終究是蔓藤,它可以比繩子結實,可終究不會有繩子那般服帖。蔓藤和肉之間的縫隙就是葉秋的希望,就是靠著那樣一點一點的磨,這一路上,葉秋的皮都被硬生生的撕掉了一層,一個連手銬都銬不住的男人真的會被這蔓藤所束縛?他在等待,等待著查文斌最後的指令。


    寒月刀近在咫尺,要大開殺戒嘛?不知道,他不想殺戮,從他腦海裏有了第一絲善念的時候,他就開始厭倦了那種無情。是的,曾經因為這種善念,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如果這些野人不來傷及自己的性命,他終究是不願意拿起屠刀的。


    後來,查文斌說,自己天生就是一個道教徒,而葉秋,他更加屬於佛,他有一顆佛心,這玩意,天生的,誰也改不了。


    尚未斷氣的鬆雞在雪地裏撲騰著,雪白的大地被染的斑斑點點。三個還不知道命運的人依舊在等待著,隻不過到現在為止那把石刀也沒有舉向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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