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顧老起身道:“記住,鬼魂不可怕,它不過是一種比較強大的磁場,當它遇到比它更強的磁場時就會被擊碎。你精通五行之術,就是調動磁場並且集中,所以才能克製邪魔,如果鬼魂真那麽強大,那這地球上怕是早已經不夠它們呆的了,我們是一代人,人可是幾百上千代了。”


    等到那老頭也去睡的時候就隻剩下了我們仨,其實我想說,我也可以不用守夜,這真的就沒我什麽事兒,但是看著葉秋那冰冷的眼神我還是閉嘴了,就繞著火堆靠在牆上,就這樣靠了一夜,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那一夜是平安的,一大早林子的鳥叫就把我給吵醒了,剛睜開眼就覺得疼,這被火堆熏了一夜,人都快要成包公了。屋內已經有香氣在飄了,揉揉眼睛一看,他們都已經在院子裏了,小白正在煮粥,這家夥可把我給饞死了。


    一大碗熱的吃下去人也舒服了很多,跑到小溪裏洗了一把臉,精神抖擻,看查文斌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夜沒睡,今天的主要任務還是登山。


    吃飯的時候查文斌跟我說道:“等濕氣散一下就走,不過我想小憶你昨天在哪兒丟的最好今天帶我們去一趟。”


    我嘴裏啃著饅頭道:“別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想查文斌給我來了一句:“葉秋已經去了……”


    “我操,他人呢!”我抬頭一看,剛早上我是沒看到他啊,不見的還有那條狗,這家夥:“他要是把呆呆給弄丟了,我非找他拚命,還真是倆兄弟啊,上陣一點不含糊。”


    正和查文斌說著呢我就聽見一陣狗叫,林子裏一人一狗先後走了出來,葉秋手裏有一把青草正在揮舞著,他徑直走向查文斌道:“看!”


    我瞟了一眼道:“這不思茅草嘛,大驚小怪。”


    查文斌拿著那把草在手裏把玩了一下,又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最後他掏出一個火折子點了起來,這新鮮的草一點就起煙,我頓時讓開,他卻把鼻子湊了上去跟抽大煙似得猛往鼻子裏吸,我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有著癖好了。


    “哪發現的?”他抬頭問葉秋。


    “離這兒不遠有個大土丘子,這狗認得路。”


    查文斌看顧老很感興趣就把那草遞了過去道:“這叫墳頭草,這東西要是長在墳上點了就起青色的火,若不是不在就是黃色的火。若是在墳上長得,它的根就會沾著屍氣,聞起來就會有屍的味道,一燒便知。”


    說罷查文斌又在院子旁邊找了一把思茅草點了,他把同一種但取自不同地方的操點燃後果然火焰的顏色是不同的,不光如此我看到連燒成的灰顏色也不同。院子邊的呈白色,而葉秋帶迴來的呈黑色,至於味道我就分辨不出來了。


    “是不是昨晚那個?”顧老問道。


    查文斌看了我一眼,我那心裏有點毛,果然他就說道:“八成是,小憶惹迴來的,這東西有個講法,要是誰惹到了就會跟著誰,隻要我們在這片林子活動,今晚還是會來的。”


    我叫道:“跟人?別嚇唬我行嗎,我也沒惹他,真不行待會兒你們帶我去給他燒倆紙錢磕頭賠罪說說好話。”


    “你燒給人家,人家也未必稀罕,這荒郊野嶺的。”查文斌抬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道觀道:“這裏起碼荒廢了有一百年,這種地方建個道觀本身就有疑問,我早上看了一下,此處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個位置,此道觀唯獨居居中西南坤宮,我想我的先祖們是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的。”


    查文斌對顧老說道:“坤宮屬土,與艮宮生門相對,因萬物春生秋死,春種秋收,所以這個位置又叫做死門。死門位,種瓜不結果,住人不得活,怎會偏偏修一間道觀在此,這不是自尋死路嘛?稍有點風水常識的人都能看出其中蹊蹺,我不信這建造者會是偶爾為之。”


    顧老問道:“那查老弟,什麽人才會把建築放在死門上呢?陰宅嘛?”


    “任何建築都不會修在死門位,死門是大兇象,入葬者必定不能安息,後輩不能萌祖上陰德,於情於理都不可以。過去我聽聞有人想禍害他人便尋道士給仇家尋穴,那人收了錢財便找了個死門位哄騙大戶人家說是良穴,結果家中祖輩過世下葬過後不到三年,那戶人家便從此絕跡。用風水殺人於無形是很為歹毒的,既是道觀更不該如此,過往修行的道人居士若有不知的在此地隱居,輕則病重,重則暴斃。”查文斌迴頭看了一眼那道觀道:“看似三清護佑,一派清閑,實則是個藏汙納垢的鬼地方。”


    顧老道:“那是任何都不宜?”


    “除了吊喪和捕獵之外。”查文斌一說到這兒又喃呢了一句,他迴頭又看了一眼道:“吊喪和捕獵,適合這地方肯定不是捕獵,難道是吊喪嘛……”


    我說道:“如果是吊喪,那昨晚我們可就是睡在靈堂裏了,誰來吊喪,那個玩意嘛?”我頓時心裏有一個想法,該他娘的不會是那些東西來吊我們的喪吧……


    “趕緊的收拾一下全都走。”查文斌好像有所察覺了招唿道:“葉秋你帶路,我們過去瞅瞅。被小憶這麽一提醒,我突然心裏覺得有些毛,真是這樣昨晚我們可就是被朋友來串門了!”


    串門,誰來串門?串誰的門?這是一個非常難以解釋的想法,但是我卻有點明白,如果這片地方從來就不是屬於活人的,那又該是怎樣,對於我們來說是去祭奠死去的人,因為我們的世界是陽的。那麽陰間的人呢?按照顧老和查文斌的說法,這個世界的確是可能存在著陰司的,或者說是陽間的人看不見的世界,按照陰陽相對的理論,有生必有死,有陽就有陰。陽間的人自然是去吊唁死去即將陰間的人,那麽若是陽間的人突然闖入陰間的世界它們該是會怎樣看我們?它們是不是也會有一套自己的社會體係,來吊唁我們這些誤入的陽間人。


    答案是未知的,可是當我們踏入那些從未有人涉足的林地裏,撥開那些比人高的灌木後,一切就有了頭緒。


    諸如葉秋所描繪的那種土丘,這裏遍地都是,大的小的,石頭的,磚塊的,無一例外它們被修建成了四麵三角的形狀,當顧老看到其中一座大的用石頭壘砌纏滿了蔓藤的建築時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金字塔,中國第二次發現了金字塔!”


    我沒有去過埃及,但是不代表世人不知道金字塔是什麽模樣,可我明明聽到了他說第二次……接下來顧老的一番話則更加讓眾人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幾年前在你們中國的另外一個地方,東北西部的喀喇沁牛河梁村第一次有人發現金字塔形的陵墓,大大小小有數百座之多,根據測算,這些墓的形成時間是在公元前5500年,其中發現了一具男屍嘴裏含著有一塊玉環,他的胸部還佩置一碧綠色無頭無尾無足的玉烏龜,這些消息都成了禁秘,我也是剛剛不久才通過內部人士確定它們的存在,尤其是那個玉環剛好可以把烏龜卡進去轉動。可是後來你們的玉雕大師照著玉環和烏龜重新做了一比一的複製品想進行研究卻發現無法卡進去,這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玉環?”查文斌腦海裏頓時想起了什麽,他從懷裏摸索了好一陣子拿出一塊紅布包著的東西道:“顧老,今天您就給看看這個東西,說起來它和您也是有點關係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鬼契約


    這塊玉環就是查文斌從狀元村帶迴來的,那一趟礦坑之行,胖子至今下落不明,葉秋失而複得卻又忘得一幹二淨,查文斌是三人裏頭唯一一個安全迴來的人,自他醒來手中便憑空多了這麽一塊玉環。那一次顧清和也是跟著一塊兒去的,隻是他和我一樣蹲在上麵沒最終下地,說起這段往事的確是讓人唏噓。


    顧老端著那隻玉環,帶上眼睛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幾遍道:“像,真的挺像,我敢肯定這隻玉環和我見過的那張照片原圖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就是這玉環裏頭的雕刻的這條龍略有不同,你這條的朝向和他們發現的那條是相反的。”


    查文斌說道:“這東西就是那次在狀元村發現的。”


    “哦?”顧老拿著那玉環簡直當做了寶貝,左右仔細查看後再次確定:“沒錯,就是它,這東西的做工相當精致,是決計不可能用現代工業能複製的,查老弟,你這算是大發現了啊。”


    “那它有什麽用嘛?”我問道。


    顧老有些不舍的把那枚玉環還給了查文斌道:“目前還不得知,據說他們也成立了專家小組專門研究那對玉飾,尤其是那隻沒頭沒四肢沒尾的烏龜,借助現代儀器,有人在上麵發現了銘文,不過這銘文暫時還沒被破譯出來,這事兒我也是聽何老跟我說的,他是中國古文字的權威學者。”


    查文斌自言自語道:“希望他早點,顧老,有一事相求。”


    “你說。”


    他說道:“如果有人知道了這塊玉環的信息可否告知我,如果有必要,我願意獻出這塊玉環。”


    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顧老的眼睛裏有一絲閃爍,隻是一絲,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他對查文斌說道:“查老弟,這塊東西說是有多值錢,很難講,因為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的故事是什麽。但是在我眼裏,它是屬於國寶級的,是無價的,你能有這樣寬闊的心胸,老朽很是佩服,若是有消息了,我一定會第一個告知你,畢竟那位兄弟的事兒我也很難過。”


    “那就謝過了。”查文斌抱拳道:“多費心。”


    我看著那一地圓錐模樣的墳包道:“好了,你倆就別在那文縐縐的,這地兒是你們要來的,看過了,現在打算怎麽辦?人可是纏著我來的,你總得給我想個辦法。”


    “光是想避禍相對簡單,我的意思是先不動它,迴頭再看。”查文斌好像是在詢問葉秋的意思,沒想到那家夥居然點頭同意,這不把我朝死裏坑嘛!


    查文斌轉身對我說道:“你也別急,我保你三天之內無恙,把手拿來。”


    “幹嘛?”我下意識的把手縮了迴來,他一準沒好事,果不其然,他把我的手一下就給強行拉了過去往劍鋒上一抹,頓時手指就開始出血。這家夥,當即把腿弓起當板凳鋪上一張白紙,就勢捏著我的手指當做筆在那紙上畫了起來,歪歪扭扭得也沒看清他就給寫完了。


    寫完之後他把那紙給疊了起來附身去抓了一把黃土往我頭上輕輕撒下去,就跟花灑洗澡一般,不等我開罵,他就喊道:“真龍寶穴占得寬,破土埋上紫金棺;先賢留下風水地,墳塋安在臥龍灘!龍須流水過的好,千年綿延來上曌;亡人西天成正道,今有故人與君邀!”


    突然他一把把我的脖子往地上一按,又一腳踹在我後腿上,我一個吃痛當即就跪下了,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磕了一頭,他在那大喊道:“鍤血為盟,三日為限,三清賜福,地府安康!”


    等我反應過來,那家夥已經把一團紙給點燃了,就地旁邊河裏打了點水,把那紙灰往裏一丟遞到我跟前說道:“喝了這碗同河水,你們就是朋友了,三日之內,絕不會再來找你,但是三日之後你必須再來負荊請罪,要金銀元寶各一擔,長香短香各七副,葷腥酒水十三大盤,你可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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