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議論之際,幾個人簇擁著一個白衣公子,施施然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雲逸抬眼望去,就看到葉良辰正一臉怨毒的盯著自己。


    看來這位葉大公子,應該是聽到了眾人的議論啊!


    對於葉良辰的怨念,雲逸也是頗為無奈。


    自己不過是被萬胖子拉到這裏吃頓飯而已,又不是故意搶你葉良辰的風頭,有必要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嗎?


    既然這個葉良辰一直不待見自己,雲逸自然也懶得再做解釋,當即轉身就要繼續往樓上走。


    不過剛剛上了兩個台階,雲逸便被大堂裏的人給叫住了。


    轉過頭,就聽到葉良辰身邊那幾個狗腿子,正一唱一和的嘲諷著自己。


    “雲公子,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你不準備為城外的災民獻上一點心意嗎?”


    “嘖,你這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吧!雲公子連束脩都交不起,哪裏有錢捐給城外的災民啊!”


    “你這都是老黃曆了,人家雲公子不但在詩會上贏了五兩賞銀,前幾日在福滿樓五首詩詞齊出,更是收了周員外五十兩的潤筆呢!”


    “說得沒錯,如果人家雲公子沒錢,又怎麽會來如此高檔的酒樓吃飯呢?”


    “原來雲公子竟如此富有,如此說來,豈不是成了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了嘛!”


    “哈……哈……哈……”


    ……


    聞言,大堂裏的眾人也紛紛反應了過來。


    他們今日之所以會來到這裏,說白了就是為了拍葉良辰的馬屁。


    如今見葉良辰與雲逸不對付,眾人當即便調轉了槍頭。


    “沒想到我臨江縣的讀書人之中,竟有如此吝嗇之人。”


    “是啊!手裏有了幾個錢,就來這種高檔的酒樓吃喝,完全就沒有把城外那些災民放在心上。”


    “有些人以前畢竟窮慣了,自私自利也實屬正常,如今咱們臨江縣,能像葉公子這般胸懷天下之人,當真是少之又少了。”


    “我聽說葉公子為了募捐,連家族分配的白糖,都拿到糖鋪換了錢呢!”


    “葉公子當真是菩薩心腸,本來葉家都已經在城外施粥了,他還如此盡心竭力的為那些災民募捐。”


    “你們知道那些災民為什麽要冒雨往咱們臨江縣跑嗎?”


    “聽說他們縣的糧倉都已經被縣令掏空了,這些災民聽聞葉家急公好義,這才冒雨前來請求葉家庇護呢!”


    ……


    眾人一邊侃侃而談,一邊暗自觀察著葉良辰的表情。


    當看到葉良辰眉宇間那掩飾不住的欣喜時,眾人的吹噓頓時又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


    直到後來眾人越吹越離譜,葉良辰這才戀戀不舍的朝著眾人壓了壓手。


    “雲老弟,要不老哥我替你捐上幾兩銀子吧!畢竟人言可畏啊!”


    見此情形,雲逸還未開口,倒是一旁的萬胖子先開始憤憤不平起來。


    不過由於他的身份是商賈,屬於賤籍。


    所以就算他心中為雲逸鳴不平,也不敢當眾在這些讀書人麵前辯駁。


    “謝過萬老哥,不過不必如此,我雲逸如何行事,還輪不到旁人置喙。”


    對於萬胖子的好意,雲逸道謝之後便搖頭拒絕了。


    你葉良辰想要博一個好名聲我不反對,但是想要通過拉踩我雲逸,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對於這種既想當又想立的家夥,雲逸當然不會慣著。


    隻見他微微一笑,便居高臨下的朝著葉良辰朗聲道:


    “既然葉公子如此高義,那我想問問葉公子到底捐了多少啊?”


    “還有眾人捐贈的這些銀兩,是否有專人進行管理和監督呢?”


    “另外雖然這場募捐是你葉公子發起的,可是這錢卻是所有人一起捐的。”


    “你葉公子拿著大家捐贈的錢,為自己博了一個好名聲,請問你把大家置於何地呢?”


    既然你葉良辰想和我玩利用人心的把戲,那我就讓你看看人心到底有多善變吧!


    要知道前世那些財務製度健全的基金會,還有可能會受到公眾的質疑呢!


    以你葉良辰的本事,這次募捐還不得被你做得漏洞百出?


    既然如此,不給你埋上幾顆釘子,都對不起自己在這裏浪費的時間。


    事情果然如雲逸所料,這幾個問題剛一問完,大堂裏瞬間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作為當事人的葉良辰,更是被雲逸問得啞口無言。


    他隻是一個豪門公子哥而已,又怎麽懂得財務公開這一套把戲呢!


    “這些問題咱們可以先放一放,等葉公子想清楚之後再迴答也不遲。”


    “我現在想問葉公子一個簡單點的問題,你葉家的施粥多久進行一次,還有這個施粥的活動進行幾天了?”


    似乎早就料到葉良辰會迴答不上來,所以雲逸並未糾結前麵幾個問題,反而一臉誠懇的提出了幾個新問題。


    “我葉家每日施粥一次,如今已經連續施粥了兩三日。”


    聽到雲逸如此問,葉良辰根本就沒有思考,直接就給出了準確的答案。


    說完,他還忍不住朝著雲逸斜睨了一眼。


    對於葉良辰挑釁的目光,雲逸並未放在心上。


    隻見他微微一笑,便朝著大堂裏的眾人朗聲說道:


    “既然諸位說葉家乃是臨江城的首善,那想來葉家施粥的事情,一定會堅持到災民散去。”


    “我雲逸在此請諸位做個見證,隻要葉家能一直施粥直到災民的問題解決,我願意身穿女裙去葉家登門謝罪。”


    “如果葉家的施粥堅持不到災民的問題解決,那就請葉公子穿上女裙向城外的災民謝罪。”


    “不知大家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啊?”


    雲逸之所以會如此說,那是因為他非常篤定葉良辰肯定不敢和自己打賭。


    就算他葉良辰是葉家嫡子,家族也不會為了他的一個賭約,而白白損失那麽多銀子。


    要知道他葉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之所以要去城外施粥,隻不過是想賺個名聲而已。


    若是葉良辰敢接下這個賭約,雲逸敢保證最終穿上女裙的一定就是他。


    “雲逸,雖然我葉家沒有能力一直施粥到災民的問題解決,可是這也總比你什麽都不做要強吧?”


    見周圍眾人都是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葉良辰的表情變了幾遍,最終還是沒敢接雲逸的話茬。


    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別說他葉家沒能力一直施粥。


    就算有能力這樣做,家族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一個賭約而如此浪費。


    “你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做?”


    對於葉良辰的嗆聲,雲逸二話沒說,直接便懟了過去。


    “哦?你說你為災民做了事情,請問有何證據,誰能證明?”


    雲逸話音剛落,葉良辰直接便嗆了迴來。


    “這件事情我能證明!”


    正當雲逸思考該如何證明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酒樓大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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