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眼見圍觀的村民一個個群情激奮,雲山先是朝著眾人壓了壓手,這才一臉鄙夷的朝著雲逸詰問道。


    雲逸沒想到劉夫子為了掩飾自己的過錯,居然會杜撰出如此惡毒的謊言來。


    剛欲開口辯駁,端坐在一旁的族老卻先開了腔:


    “雲逸,作為宗族長輩,我們本不想與你這小輩兒為難。”


    “可是你為了一己私利,居然為村子招來如此禍端。”


    “今日若不對你施以懲戒,旁人還以為我雲氏宗族沒了家法!”


    “是啊!如今你把十裏八鄉的夫子都得罪了,這不等於斷了我們村子進學的希望嘛!”


    “這小子開蒙已有四五年,如今卻連個童生都沒能考過,想來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如今雲壽也到了開蒙的年紀,依我看,不如把那幾畝肥田交給雲壽他爹打理吧!”


    “你們和他費什麽話,一個讓村子蒙羞的小輩兒,直接收了他的田產即可,莫非他還能反了天罡不成?”


    ……


    雲逸本以為就算這些宗族長輩不待見自己,至少也應該會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可如今看來,他們非但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反而還迫不及待的想要給自己定罪。


    雖說原主那個二貨,把村裏的人都得罪的不輕。


    可是作為宗族長輩,不但是非不分,還妄圖借機搶奪自己的田產,這讓雲逸不由心寒到了極點。


    其實家裏那幾畝田地,雲逸原本打算搬出村子的時候,就交還給族裏。


    可如今看到這些人的嘴臉,雲逸便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雲逸的田產,可以是我自己不要,但你們若是想強搶,那就準備撕破臉皮吧!


    當初老娘病重,沈幼薇哭求了整個村子,最終卻沒能借到一文錢。


    後來逼不得已,還是簽下了還不上錢,就賣身抵債的借據,這才找周家借到了二兩銀子。


    如果不是自己恰巧穿越到這裏,恐怕沈幼薇那傻丫頭,早已被周康逼迫到以死明誌了吧!


    掃了一眼群情激憤的宗親族人,雲逸心中不由怒火升騰。


    “敢問各位族老,當初家母病重,幼薇上門求援時,你們可曾想過自己是宗族長輩?”


    “如今我憑著本事摘得懸賞,而你們僅憑外人三言兩語,就斷定我盜用了劉夫子的詩詞,請問這是何道理?”


    “若是這等隻會窩裏橫的宗親和族老,請恕雲逸高攀不起!”


    “雲逸,你放肆!”


    雲山見族老們被雲逸說得麵紅耳赤,麵色一冷,連忙朝著雲逸嗬斥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


    雲逸並沒有因為雲山的嗬斥而退縮,依舊語氣冰冷的繼續說道:


    “你們僅憑外人的一麵之詞,就斷定我盜用了劉夫子的詩詞。”


    “你們僅憑周康空口白牙,便欲強行奪了我家的田產。”


    “我倒是想問問各位族老,你們到底是受了賊人的挑唆,還是本來就想借機謀奪那幾畝肥田?”


    自從剛才聽到族老說要把田產交給雲壽,雲逸便明白,今日這一切,恐怕不過是雲山謀奪田產的遮羞布而已。


    既然如此,他索性把這塊遮羞布扯開。


    也好讓雲氏宗族的人都看看,所謂的族長和族老,到底是什麽樣的一丘之貉。


    雲逸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中氣十足,頓時惹得周圍一陣議論紛紛。


    “莫非那首《江雪》真的是逸哥兒所作?”


    “該不會真的是周康在誣蔑逸哥兒吧?”


    “若他雲逸真有此等水平,何至於到現在還是個白身?”


    “是啊!這事兒我看周少爺說的應該是實話,雲逸此番說辭,不過是巧言強辯罷了。”


    “你們說族長收迴逸哥兒家的田產,該不會真的存了什麽私心吧?”


    “這誰知道呢!如果真的給了雲壽,那可就不好說了。”


    ……


    “雲逸,你休要含血噴人!”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雲山的臉色不由一陣紅一陣白。


    他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卻沒想到會鬧到如此地步。


    這雲逸什麽時候這麽能言善辯了!


    其實早在準備給雲壽啟蒙時,雲山就動了給孫子爭取田產的心思。


    畢竟當初雲逸開始讀書時,村裏可是給他家分了幾畝肥田的。


    如今自己的孫子要啟蒙,分到的田總不能比雲逸的差吧?


    可是他看遍了族裏的田產,也沒有找到比雲逸家更肥沃的土地了。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周康卻帶來了雲逸被劉夫子退學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雲山當即心中大喜。


    既然你雲逸被劉夫子除了名,那豈不是可以收迴那幾畝肥田了?


    在了解到雲逸居然還是因為盜用了劉夫子的詩詞,這才被劉夫子除名後,雲山當即便拜訪了幾位族老。


    此前族老們就對原主那個二貨頗有微詞,隻不過念及他是個讀書人,擔心他以後可能會高中,隻得眼不見心不煩。


    如今聽說雲逸不但被劉夫子除名,更是把十裏八鄉的夫子都得罪了個遍,幾位族老自然也就沒了先前的顧忌。


    經過雲山一番遊說,幾名族老自然也樂得送一個順水人情。


    “既然族長說我含血噴人,那我可得好好問問族長,你口口聲聲說我盜用了劉夫子的詩詞,請問可有證據?”


    雲逸明白,所謂自己盜用劉夫子詩詞的傳言,多半是劉夫子為了掩飾自己識人不明,才故意傳出來的。


    至於其他的夫子,想來是因為自己當眾拒絕他們,這才惹得他們惱羞成怒罷了。


    不過此等傳言,除了混淆視聽外,根本就經不起仔細推敲。


    畢竟當初沈幼薇拉著自己去學堂,找劉夫子的時候,他可根本沒有提到自己盜用他詩詞的事情。


    而且當初有那麽多人在場,就算劉夫子想要完全封住大家的口,那也是做不到的。


    如今大家之所以願意相信,如此破綻百出的傳言。


    恐怕更多的還是,對原主那二貨的固有印象在作怪。


    “證據?周少爺的話不就是證據嗎?”


    雲山迴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想來根本沒把雲逸剛才的話聽進耳朵。


    “原來族長真的隻是憑借周康的一家之言,就斷定我盜用了劉夫子的詩詞啊!”


    “既然如此,我說他周康欠了我一百兩銀子,族長是不是也要替我討迴來啊?”


    雲逸怒極反笑,也不管麵色陰沉的雲山,就這麽直勾勾的盯向了一旁看熱鬧的周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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