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永銘點頭：“對啊，這一套也豐富了劇情，拍出來那肯定是……”
“不行的，絕對不行！”我打斷他，“等他這一套辦成，禮就成真了，你們當是演戲，可陰差對這婚禮是承認的，女主角嫁給陰魂就成了鐵的事實，這不是在拍戲，是在害人！”
田永銘一愣：“我都沒聽說過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我壓低了聲音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是執禮人。”
他神情未變，仿佛仍在思索，不知道執禮人是幹嘛的？
不應該啊，茅山怎麽說也是有底蘊的吧，那麽多藏書典籍怎麽會不知道，難道這小子冒充的？
田永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是第一次下山，家師沒告訴我什麽是執禮人啊。”
也對，由於身份的特殊，外麵典籍裏應該不會有記載的，隻能在民間聽說到。
我又問他：“那關於三書六禮的程序，也是按照順序來拍攝的吧，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今晚下定，然後就是選擇婚期準備迎親了。”
麻煩大了，如果趕一下時間的話，能跟我那邊的迎親撞到一日，不用他們再算了，何媒婆找人算過那天就合適……咦，這對我不是好事嗎，他們這裏也是真辦，到時候有很大機會可以騙過那個執禮人，哪有什麽比真的更像真的？
可這麽一辦，那女主角十有八九就得搭進去了，叫什麽綰綰的，我能忍心？
心裏又有兩個小人在對話，和小時候寫的作文一樣。
一個說道：“關你毛事啊，人家自己作死，你順便利用一下不可以嗎？又不是你做的。”
另一個聲音說道：“大良啊，你怎麽配叫大良，說好的良心呢？人家好好一個姑娘……”
好糾結。
其實真讓女主角搭進去，未必能騙過那個執禮人，如果隻是為了拍攝辦假的，也未必騙不過他，這得看我手段有多高明……我能高明過對方嗎？
牛綰綰嫁給陰魂，對我有利，能讓我很好地利用這個拍攝瞞天過海。
救她，我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麵，半吊子想蒙騙行家？
我想讓自己高尚一點，可心裏沒底啊，對方把我折騰得夠慘了，我想擺脫這個境況。
把兩家的陰婚辦成，我執禮人的位置就鐵了，那就屬於城隍爺的人，有人罩才有底氣。
前麵是兩條岔路，我應該……還是看看再說？
田永銘推了推我問：“你怎麽迴事，突然丟魂了？我看起來挺齊全的啊。”
我問他：“今晚拍攝過禮的時候，我能不能現場觀看？”
田永銘稍微想了想就說：“本來這個場景不能有外人，但由我去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第八十六章 男三遇害
我不確定要不要救人，是因為我還沒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有冥婚的程序在進行，特別是活人和陰魂之間的冥婚，這裏麵就肯定有一個執禮人。
一定得搞清楚緣由才能做決定，否則好心辦壞事會非常糟糕。這裏麵不一定活人就是受害者，得看執禮人站在哪一邊，因為對執禮人來說，人和陰魂在這場婚事裏都是一樣的。
我沒帶著那塊棺材板，不表明身份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認識。
同時我還對田永銘囑咐，千萬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我這個身份，之前太想抱大腿，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他了，隻能是亡羊補牢。
而我的現場參觀也獲得了同意，當夜幕降臨時。除了少數必要的人員，其餘的都退出了小村。這其中的人有主演和配角，導演和首席攝影師，還有那道士和我，幾乎全都是遙控機位，首席攝影師全盤指揮，不相幹人等不得進村，這得由田永銘來建議，我就抱了大腿。
演員們按照劇情進入小村生活，而我們四個就相當於旁觀者。當然導演能喊停。
為精簡人數，很多工作人員客串臨時演員，比如化妝師，還有吊威亞的，以及替身。
那個化妝師就扮演女主角的母親，據說演技還刻意強化了一遍，好處就是領兩分工資，壞處就是被導演訓得太多了……不過沒關係，女人都有演戲的天賦，那些工作人員客串的村民連台詞都沒有。
為不破壞整體拍攝，我們四個人盡量靠近，在村子裏轉了起來，攝影師用對講機再次調整自動機位的角度。不需要專門拍攝村民的背景活動，那些可以以後再補，減到片子裏去。
今晚就拍兩場。一場是那個男主角鬼派媒人來下定的，需要陰魂出場。
新鮮吧，這簡直是劃時代的拍攝，據我所知，陰魂是可以拍攝出來的。
還有一場，是男三號掛了，總之故事很複雜，貌似是女主角開始和男二號私定終身，然後男三號又看上她，從中攪和。然而最後女主跟他們都沒有關係，家裏把女主許配給了財主家的兒子，男三號就是賤，又去攪和，結果做掉了財主家的兒子。
財主家兒子掛了。但人家財大氣粗，婚事依舊不能退，所以女主就嫁給了一個死人。
中間的神轉折我不記得了，反正最後居然財主兒子是好人，男三妥妥的兇手，然而這一切都是男二策劃的，他要把女主角騙走……頭好痛，總之最後女主經過一係列誤會也掛掉，成了陰魂之後才知道真相，接著兩個陰魂就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之前女主角化的女鬼妝是拍後麵的戲，片場就是這麽混亂，反正最後能減到一起。
所以女主角是活著嫁給死人的，最後才被男二弄死，這場戲裏她是活人，正常裝束還真挺漂亮。今晚的第二場戲陰魂會真正出現。男三對女主意圖不軌，就要得逞之際，男一號出現，弄死了男三，女主角嚇尿，更加害怕男一號，反正就這麽迴事。
為什麽非得“就要得逞”之際呢？這個大家都懂的……
下定反而不關男一號什麽事了，有媒婆替他辦，這個媒婆當然是演員。
先拍的是下定，也就是三書六禮中的“納征”，過大禮，而上次何媒婆找我碰瓷的階段是屬於“納吉”初定。一般都是男方給女方下定，我也不知道何媒婆為什麽這麽不講究，辮子姑娘也太猴急了，女方這樣上趕著催，結果就是男方端起架子，看我現在腰杆子多硬。
所以第一場我們看的是化妝師和服裝師的對手戲，服裝師飾演媒婆……
太假了，何媒婆說話哪有這麽繞，她直接坑。叼邊以血。
很快搞定，雙方交換聘書和禮書，送了一大堆東西，財主家就是有錢。
關鍵是，雙方互贈的東西都是真的，聘書和禮單上的東西，我沒有出手阻撓，一來機會還很多，二來作為執禮人，我出手破陰魂是知法犯法，最好是借別人的手搗亂。
當然這錢是韓老板的，難為他了，我感覺他被坑得不輕，這劇組裏絕不止一個坑，簡直千瘡百孔。什麽知名導演超級巨星那隻是表麵，暗地裏還藏著一個光明正大騙婚的陰魂，還有一個藏在背後的執禮人。
我感覺現在整個小村裏，演著雙重戲，隱藏的一重隻有我才看得到。
很快第二場也做好了準備，牛綰綰穿著村姑裝出現，半夜悄悄從後窗爬出去，要私會男二、除了機位，這個村子裏號稱高度真實，所以媒婆聊天的時候牛綰綰在閨房裏發脾氣，她母親--那個化妝師把媒婆送走的時候她就趁機溜出了閨房。
這村姑裝真好看，映襯得牛綰綰亭亭玉立楚楚動人，服裝師有些過分了，不真實。
她從後麵一出去，就遇到了男三截胡，然後把她拿下扔牛棚裏意圖不軌。
這男三的屬性好判斷，就是一變態，當然我不是指“意圖不軌”那部分，那是正常現象，然而你蹲人家外麵一整夜也不累啊，有這點時間幹什麽不強。
牛綰綰又是尖叫又是掙紮，男三則是言語羞辱又調戲。
演得很敬業，詭異的是旁邊就有我們四人在圍觀……田永銘看得呲牙咧嘴，仿佛恨不得把男三遠遠地踢飛，我也想這麽幹，是覺得男三太囉嗦了，替他著急，如果我上那麽現在一切都晚了，你倒是快點撕啊！
忽然牛綰綰尖叫一聲，仿佛發現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演得很逼真啊。
然後男三居然被淩空掀起，遠遠地飛出了牛棚，我靠真的是陰魂來了，可我卻沒發現！
霎時間我覺得有些冷，牛綰綰驚恐地捂好衣服，戰戰兢兢跟在後麵看，真專業啊，她竟一眼都沒看我們。
視線再轉向男三，他被莫名其妙地彈到了空地上，然後一根繩子纏住了他脖子，猛地往上一拉，男三就被吊在了杆子上不停掙紮。
女主角跑出來尖叫，然後這個時候導演楊泓喊停，並大喊一聲：“好！”
身後的田永銘說了聲：“好個屁啊！”
然後他就把手往背後一伸，寒光閃爍，他居然把劍給拔出來了，衝到杆子下高高挑起，一劍把繩子給斬斷。然後男三落了下來，躺地上一動不動，田永銘大喊：“快出來人，沒氣了，趕緊搶救！”
我驚異無比，看著導演問：“你們就這樣把人吊起來拍，真不怕死人？”
導演也愣了：“不是……替身嗎？”
田永銘跑迴來狠狠罵了一句說：“替身暈過去了，吊起來的這個，被上身了！”
導演似乎也抖了一下，問道：“田顧問，這是你協調的，他是想害死人嗎，讓他出現，還有一個看著女一號背影的鏡頭呢！”
田永銘噴了口唾沫說：“不是他，他沒有來，來的是另一個，我都沒有察覺！”
我去，這裏麵還有一層戲是我沒看到的，這東西太複雜了。
好一陣過後，那邊說男三給搶救過來了，差點就斷氣，得修養好一陣。
這是個壞消息，不過還好他沒事，劇組也不用停拍，然後他已經領盒飯了，可以迴去修養。
“你們在這裏等著，大家湊到一起別亂跑。”田永銘說，“我去找一找，看到底為什麽沒來！”
高人啊，我沒喊住他，冒冒失失地就消失在夜色中。
還有，就剛才那些鏡頭，用特效拍起來也沒什麽難度，至於請陰魂拍戲？
真是求真到瘋魔了……我去，茅山高人走了，再出點岔子怎麽辦？
第八十七章 沒有人見過
太不負責任了，最起碼也得想孫悟空一樣在我們周圍劃個圈吧。
導演楊泓立即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劇組要真出點什麽事他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會直接影響後麵的殺青。人多在一起當然就不會有什麽事，開地門的時候據說湊集一百人就能直接堵門。陰陽之間的對抗也怕人多。
仔細一想，其實照我之前的估計，劇組也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如果整個局是騙婚，那就不該再搞出什麽事，你得把新娘子迎迴來再搞事吧？叼邊鳥扛。
那說明有人也看破了這個局，在試圖攪和。
一下集中了十幾個人，大多都是穿著以前村民服裝的演員，看時期有可能是上上個世紀的，十幾個人也夠了，大家就湊一堆等總顧問迴來。由於人多。請的又都是大膽的演員，配角很多都是工作人員，所以也沒怎麽怕，事先又都打過招唿，他們就熱烈討論起來、
“怎麽，還真有什麽鬼魂嗎？”
“不知道啊，我沒看見。”
“要是真的，我們這不叫電影，叫紀實。”
“據說牛綰綰看見了，我們去問她……”
別說他們。就連導演都好奇，剛才我們幾個是誰都沒看到，一般情況下是正常的，可我們四人裏有茅山高人，還有我這個執禮人，這都看不到就不正常了。
牛綰綰怯怯地說：“我看到，在旗杆上好像掛著個人……”
我們都看向剛才掛人的那根杆子，導演問她：“現在還看得見嗎？”
牛綰綰搖頭：“看不見了，也就一下子的事。”
導演又問：“人送出去搶救了沒有，跟了多少人？”
馬上有人迴答：“兩個人護送，直接開車送往醫院，不過應該沒什麽事，緩過氣就好了。”
最不希望出事的就是那個和劇組有協議的陰魂了吧，從邏輯上能排除他的嫌疑，趁著他們說別的事。我裝著無意地靠近女主角，小聲問她：“那個彎……什麽大明星，有件事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叫牛綰綰。”她不悅地看我，“你是裝不認識的吧，想要簽名？”
她把我想猥瑣了，我還得賠笑：“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差，連家裏親戚都容易記不住，我想知道和你對戲的那個，嗯？你見過他嗎？”
她又不高興：“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見過鬼？”
我解釋道：“人都是好奇的嘛，莫怪莫怪，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
其實我想知道的是，她如果見過，那剛才那個就該認得出來是不是。
“不行的，絕對不行！”我打斷他，“等他這一套辦成，禮就成真了，你們當是演戲，可陰差對這婚禮是承認的，女主角嫁給陰魂就成了鐵的事實，這不是在拍戲，是在害人！”
田永銘一愣：“我都沒聽說過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我壓低了聲音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是執禮人。”
他神情未變，仿佛仍在思索，不知道執禮人是幹嘛的？
不應該啊，茅山怎麽說也是有底蘊的吧，那麽多藏書典籍怎麽會不知道，難道這小子冒充的？
田永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是第一次下山，家師沒告訴我什麽是執禮人啊。”
也對，由於身份的特殊，外麵典籍裏應該不會有記載的，隻能在民間聽說到。
我又問他：“那關於三書六禮的程序，也是按照順序來拍攝的吧，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今晚下定，然後就是選擇婚期準備迎親了。”
麻煩大了，如果趕一下時間的話，能跟我那邊的迎親撞到一日，不用他們再算了，何媒婆找人算過那天就合適……咦，這對我不是好事嗎，他們這裏也是真辦，到時候有很大機會可以騙過那個執禮人，哪有什麽比真的更像真的？
可這麽一辦，那女主角十有八九就得搭進去了，叫什麽綰綰的，我能忍心？
心裏又有兩個小人在對話，和小時候寫的作文一樣。
一個說道：“關你毛事啊，人家自己作死，你順便利用一下不可以嗎？又不是你做的。”
另一個聲音說道：“大良啊，你怎麽配叫大良，說好的良心呢？人家好好一個姑娘……”
好糾結。
其實真讓女主角搭進去，未必能騙過那個執禮人，如果隻是為了拍攝辦假的，也未必騙不過他，這得看我手段有多高明……我能高明過對方嗎？
牛綰綰嫁給陰魂，對我有利，能讓我很好地利用這個拍攝瞞天過海。
救她，我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麵，半吊子想蒙騙行家？
我想讓自己高尚一點，可心裏沒底啊，對方把我折騰得夠慘了，我想擺脫這個境況。
把兩家的陰婚辦成，我執禮人的位置就鐵了，那就屬於城隍爺的人，有人罩才有底氣。
前麵是兩條岔路，我應該……還是看看再說？
田永銘推了推我問：“你怎麽迴事，突然丟魂了？我看起來挺齊全的啊。”
我問他：“今晚拍攝過禮的時候，我能不能現場觀看？”
田永銘稍微想了想就說：“本來這個場景不能有外人，但由我去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第八十六章 男三遇害
我不確定要不要救人，是因為我還沒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有冥婚的程序在進行，特別是活人和陰魂之間的冥婚，這裏麵就肯定有一個執禮人。
一定得搞清楚緣由才能做決定，否則好心辦壞事會非常糟糕。這裏麵不一定活人就是受害者，得看執禮人站在哪一邊，因為對執禮人來說，人和陰魂在這場婚事裏都是一樣的。
我沒帶著那塊棺材板，不表明身份的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認識。
同時我還對田永銘囑咐，千萬不能對任何人提起我這個身份，之前太想抱大腿，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他了，隻能是亡羊補牢。
而我的現場參觀也獲得了同意，當夜幕降臨時。除了少數必要的人員，其餘的都退出了小村。這其中的人有主演和配角，導演和首席攝影師，還有那道士和我，幾乎全都是遙控機位，首席攝影師全盤指揮，不相幹人等不得進村，這得由田永銘來建議，我就抱了大腿。
演員們按照劇情進入小村生活，而我們四個就相當於旁觀者。當然導演能喊停。
為精簡人數，很多工作人員客串臨時演員，比如化妝師，還有吊威亞的，以及替身。
那個化妝師就扮演女主角的母親，據說演技還刻意強化了一遍，好處就是領兩分工資，壞處就是被導演訓得太多了……不過沒關係，女人都有演戲的天賦，那些工作人員客串的村民連台詞都沒有。
為不破壞整體拍攝，我們四個人盡量靠近，在村子裏轉了起來，攝影師用對講機再次調整自動機位的角度。不需要專門拍攝村民的背景活動，那些可以以後再補，減到片子裏去。
今晚就拍兩場。一場是那個男主角鬼派媒人來下定的，需要陰魂出場。
新鮮吧，這簡直是劃時代的拍攝，據我所知，陰魂是可以拍攝出來的。
還有一場，是男三號掛了，總之故事很複雜，貌似是女主角開始和男二號私定終身，然後男三號又看上她，從中攪和。然而最後女主跟他們都沒有關係，家裏把女主許配給了財主家的兒子，男三號就是賤，又去攪和，結果做掉了財主家的兒子。
財主家兒子掛了。但人家財大氣粗，婚事依舊不能退，所以女主就嫁給了一個死人。
中間的神轉折我不記得了，反正最後居然財主兒子是好人，男三妥妥的兇手，然而這一切都是男二策劃的，他要把女主角騙走……頭好痛，總之最後女主經過一係列誤會也掛掉，成了陰魂之後才知道真相，接著兩個陰魂就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之前女主角化的女鬼妝是拍後麵的戲，片場就是這麽混亂，反正最後能減到一起。
所以女主角是活著嫁給死人的，最後才被男二弄死，這場戲裏她是活人，正常裝束還真挺漂亮。今晚的第二場戲陰魂會真正出現。男三對女主意圖不軌，就要得逞之際，男一號出現，弄死了男三，女主角嚇尿，更加害怕男一號，反正就這麽迴事。
為什麽非得“就要得逞”之際呢？這個大家都懂的……
下定反而不關男一號什麽事了，有媒婆替他辦，這個媒婆當然是演員。
先拍的是下定，也就是三書六禮中的“納征”，過大禮，而上次何媒婆找我碰瓷的階段是屬於“納吉”初定。一般都是男方給女方下定，我也不知道何媒婆為什麽這麽不講究，辮子姑娘也太猴急了，女方這樣上趕著催，結果就是男方端起架子，看我現在腰杆子多硬。
所以第一場我們看的是化妝師和服裝師的對手戲，服裝師飾演媒婆……
太假了，何媒婆說話哪有這麽繞，她直接坑。叼邊以血。
很快搞定，雙方交換聘書和禮書，送了一大堆東西，財主家就是有錢。
關鍵是，雙方互贈的東西都是真的，聘書和禮單上的東西，我沒有出手阻撓，一來機會還很多，二來作為執禮人，我出手破陰魂是知法犯法，最好是借別人的手搗亂。
當然這錢是韓老板的，難為他了，我感覺他被坑得不輕，這劇組裏絕不止一個坑，簡直千瘡百孔。什麽知名導演超級巨星那隻是表麵，暗地裏還藏著一個光明正大騙婚的陰魂，還有一個藏在背後的執禮人。
我感覺現在整個小村裏，演著雙重戲，隱藏的一重隻有我才看得到。
很快第二場也做好了準備，牛綰綰穿著村姑裝出現，半夜悄悄從後窗爬出去，要私會男二、除了機位，這個村子裏號稱高度真實，所以媒婆聊天的時候牛綰綰在閨房裏發脾氣，她母親--那個化妝師把媒婆送走的時候她就趁機溜出了閨房。
這村姑裝真好看，映襯得牛綰綰亭亭玉立楚楚動人，服裝師有些過分了，不真實。
她從後麵一出去，就遇到了男三截胡，然後把她拿下扔牛棚裏意圖不軌。
這男三的屬性好判斷，就是一變態，當然我不是指“意圖不軌”那部分，那是正常現象，然而你蹲人家外麵一整夜也不累啊，有這點時間幹什麽不強。
牛綰綰又是尖叫又是掙紮，男三則是言語羞辱又調戲。
演得很敬業，詭異的是旁邊就有我們四人在圍觀……田永銘看得呲牙咧嘴，仿佛恨不得把男三遠遠地踢飛，我也想這麽幹，是覺得男三太囉嗦了，替他著急，如果我上那麽現在一切都晚了，你倒是快點撕啊！
忽然牛綰綰尖叫一聲，仿佛發現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演得很逼真啊。
然後男三居然被淩空掀起，遠遠地飛出了牛棚，我靠真的是陰魂來了，可我卻沒發現！
霎時間我覺得有些冷，牛綰綰驚恐地捂好衣服，戰戰兢兢跟在後麵看，真專業啊，她竟一眼都沒看我們。
視線再轉向男三，他被莫名其妙地彈到了空地上，然後一根繩子纏住了他脖子，猛地往上一拉，男三就被吊在了杆子上不停掙紮。
女主角跑出來尖叫，然後這個時候導演楊泓喊停，並大喊一聲：“好！”
身後的田永銘說了聲：“好個屁啊！”
然後他就把手往背後一伸，寒光閃爍，他居然把劍給拔出來了，衝到杆子下高高挑起，一劍把繩子給斬斷。然後男三落了下來，躺地上一動不動，田永銘大喊：“快出來人，沒氣了，趕緊搶救！”
我驚異無比，看著導演問：“你們就這樣把人吊起來拍，真不怕死人？”
導演也愣了：“不是……替身嗎？”
田永銘跑迴來狠狠罵了一句說：“替身暈過去了，吊起來的這個，被上身了！”
導演似乎也抖了一下，問道：“田顧問，這是你協調的，他是想害死人嗎，讓他出現，還有一個看著女一號背影的鏡頭呢！”
田永銘噴了口唾沫說：“不是他，他沒有來，來的是另一個，我都沒有察覺！”
我去，這裏麵還有一層戲是我沒看到的，這東西太複雜了。
好一陣過後，那邊說男三給搶救過來了，差點就斷氣，得修養好一陣。
這是個壞消息，不過還好他沒事，劇組也不用停拍，然後他已經領盒飯了，可以迴去修養。
“你們在這裏等著，大家湊到一起別亂跑。”田永銘說，“我去找一找，看到底為什麽沒來！”
高人啊，我沒喊住他，冒冒失失地就消失在夜色中。
還有，就剛才那些鏡頭，用特效拍起來也沒什麽難度，至於請陰魂拍戲？
真是求真到瘋魔了……我去，茅山高人走了，再出點岔子怎麽辦？
第八十七章 沒有人見過
太不負責任了，最起碼也得想孫悟空一樣在我們周圍劃個圈吧。
導演楊泓立即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劇組要真出點什麽事他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會直接影響後麵的殺青。人多在一起當然就不會有什麽事，開地門的時候據說湊集一百人就能直接堵門。陰陽之間的對抗也怕人多。
仔細一想，其實照我之前的估計，劇組也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如果整個局是騙婚，那就不該再搞出什麽事，你得把新娘子迎迴來再搞事吧？叼邊鳥扛。
那說明有人也看破了這個局，在試圖攪和。
一下集中了十幾個人，大多都是穿著以前村民服裝的演員，看時期有可能是上上個世紀的，十幾個人也夠了，大家就湊一堆等總顧問迴來。由於人多。請的又都是大膽的演員，配角很多都是工作人員，所以也沒怎麽怕，事先又都打過招唿，他們就熱烈討論起來、
“怎麽，還真有什麽鬼魂嗎？”
“不知道啊，我沒看見。”
“要是真的，我們這不叫電影，叫紀實。”
“據說牛綰綰看見了，我們去問她……”
別說他們。就連導演都好奇，剛才我們幾個是誰都沒看到，一般情況下是正常的，可我們四人裏有茅山高人，還有我這個執禮人，這都看不到就不正常了。
牛綰綰怯怯地說：“我看到，在旗杆上好像掛著個人……”
我們都看向剛才掛人的那根杆子，導演問她：“現在還看得見嗎？”
牛綰綰搖頭：“看不見了，也就一下子的事。”
導演又問：“人送出去搶救了沒有，跟了多少人？”
馬上有人迴答：“兩個人護送，直接開車送往醫院，不過應該沒什麽事，緩過氣就好了。”
最不希望出事的就是那個和劇組有協議的陰魂了吧，從邏輯上能排除他的嫌疑，趁著他們說別的事。我裝著無意地靠近女主角，小聲問她：“那個彎……什麽大明星，有件事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叫牛綰綰。”她不悅地看我，“你是裝不認識的吧，想要簽名？”
她把我想猥瑣了，我還得賠笑：“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性差，連家裏親戚都容易記不住，我想知道和你對戲的那個，嗯？你見過他嗎？”
她又不高興：“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見過鬼？”
我解釋道：“人都是好奇的嘛，莫怪莫怪，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
其實我想知道的是，她如果見過，那剛才那個就該認得出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