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會原本還應該有幾項議程,但全都因為契丹突然出兵,而戛然而止。


    在寇準的強勢堅持下,趙恆及群臣終於決定要禦駕親征,與遼國決一死戰。而趙恆似乎對陳奧在關鍵時刻居然站到了寇準一邊有些不滿,居然任命陳奧為先鋒。而寇準同時提議,讓曹義當監軍。


    這兩人頓時目瞪口呆,簡直哭笑不得。陳奧無端接了這麽個燙手山芋,自然冤枉的很。而曹義一心想著害陳奧,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是自討苦吃。


    陳奧知道逃不過這件差事,隻得躬身領命。他一轉頭,看見台下那些武林中人。可以看出來,這其中必然有些人對他擔任了這麽個送死先鋒幸災樂禍。陳奧心想,老子好歹是堂堂的武林盟主,老子得不了好,也不能讓你們舒服!


    於是陳奧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義正言辭地向趙恆請命,希望能給武林群俠一個報效祖國,捐軀疆場的機會。這種要求,趙恆怎麽會拒絕?當即下令,希望武林中人踴躍參軍,奔赴前線。群雄當中,原本還有些竊笑的人,立馬哭喪著臉起來。


    陳奧當然要再向眾人做一番動員,說了一番什麽“*******,*******”、“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等等熱血沸騰的話。年輕人當然聽得熱血沸騰,大聲叫好。至於那些上了年紀的,都知道陳奧在灌毒雞湯,根本不上當。


    但他們不上當,卻也沒有辦法退卻,隻好象征性地命令自己門下的徒子徒孫前去報名參軍。至於他們自己,當然是恨不得肋生雙翅,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眾人恭送趙恆迴宮之後,便紛紛散去,甚至連招唿也來不及打。陳奧也得趕緊迴府準備行裝,順便與趙菱商量一下該怎麽辦。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他腦子裏到現在還是懵的。


    柳永倒是顯得很興奮,攔住行色匆匆的陳奧,躍躍欲試道:“陳兄,你剛才說的太好了。真想不到你不僅是江湖上響當當的漢子,還是一個熱血報國的有誌青年!”


    陳奧幹笑兩聲,心想,你這小子怎麽這麽實誠呢?怪不得寇家小姐看不上你。你沒看見那些老家夥個個靜明得跟鬼一樣,根本就不吃我這套。


    柳永又道:“聽了你的話,小弟也是茅塞頓開啊!迴想過往種種,實在太過幼稚了。小弟決定了,要與你一同出征!”


    陳奧嚇了一跳,心想,就你這細胳膊細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弱書生,還要跟去打仗?這是去添亂的吧?要是一個不小心,讓你掛了,老子就算沒死在契丹人刀下,恐怕也要死在你那些女粉絲手上了。


    看著柳永認真的表情,陳奧恨不得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不過現在柳永已經是名人了,自己不能太過失禮。陳奧想了想,笑道:“柳兄有此報國之心,實屬難得。不過,柳兄留在京城還有更大的作用!”


    “哦?是麽?”


    “可不是!柳兄,你如今已經是脂粉堆裏的名人了,在京城的娛樂界,可以說是一唿百應。你有這樣的資源,豈能白白浪費?說不定這場戰爭後續的人力財力,都要通過你那些女粉絲的手段,不停地輸送到前線呢!”


    柳永也不笨,顯然明白了陳奧的意思。不過他還有些疑慮,問道:“這……成麽?”


    “怎麽不成?你的那些女粉絲,個個都是集萬千寵愛。隻要她們撒個嬌,拋個媚眼,多少男人要慷慨解囊,甚至奔赴前線呢!子曰,誰抓住了女人的心,誰就掌握了世界!”


    柳永愣愣地問:“這句話……是哪位先賢說的?我怎麽從沒有聽說過?”


    陳奧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聽我的就對了!一千年後,有為名叫傑克馬的大人物,就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才能成就一番霸業的。隻不過苦了咱們男人的錢袋子……廢話不多說了,你快去從事這項十分有前途的事業去吧!”


    柳永被忽悠離去,陳奧才鬆了口氣,抬頭一看,隻見所有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趙菱才帶著馮虎靠近過來。她雖然作男裝打扮,未必會有人認出來,但還是小心翼翼,一直站得很遠。


    趙菱臉色也有些難看,甚至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她經曆過多次江湖的兇殺,知道血腥殘酷到底是怎麽迴事。而兩軍戰場比江湖兇殺更加血腥冷酷。她顯然是因為擔心陳奧,才會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


    陳奧不等她開口,直接說道:“先迴家再說!”


    歸義侯府內,陳奧再次開起了家族會議。隻不過這一次事關重大,馮虎秦朗兩人也坐在下手。趙菱一開始就看破了曹義推薦陳奧帶兵的陰謀,因此毫不猶豫地勸陳奧抓緊時間跑路。她把基調定下來了,梁小雅自然跟著附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嚇人,龍青蘋越來還無所謂,聽了她們的話,也不禁擔心起來。


    隻有雲露欲言又止,默然不語。陳奧看了她一眼,問道:“雲露,你想說什麽?”


    雲露已經見識過梁小雅的任性和趙菱的強勢,便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道:“可是……如果陳奧一走了之,從此如何在江湖立足?”


    梁小雅把手一揮,道:“立不了足就不立了唄!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她這麽一說,雲露就不再往下說了。趙菱察言觀色,知道陳奧是更傾向於雲露一點。她歎了口氣,說道:“蘇拙師兄當年帶兵進入遼境,九死一生,最後又是什麽結果?”


    陳奧搖搖頭,說道:“趙恆跟他老子不同!”


    趙菱有些生氣,說道:“可是你也跟你師父不同!”


    陳奧頹然地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趙菱說得對。或許是常年經受打擊,陳奧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識。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力有多強,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自己多次履險如夷,也僅僅隻是運氣的成分多一些。而帶兵打仗,卻是不能靠運氣的。


    兩軍廝殺,生命如草芥。一個人就算運氣再好,在千軍萬馬當中,也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具死屍。


    陳奧歎了口氣,說道:“趙菱,我明白你說得都對。不過……老趙待我不錯。我豈能在這個時候,丟下他不管?”


    “你……”趙菱啞口無言。她早該知道,陳奧不是一個會置親人朋友不管,隻顧著自己的人。否則,他不會來到京城,隻為了救她!


    趙菱默然半晌。陳奧看著她,那表情就像是在央求她答應。趙菱無可奈何,長歎一聲,說道:“陳奧,我知道你心裏其實害怕極了,但你還是想去……”


    “知我者,菱姑娘也!”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必須跟你去!”趙菱堅定地說道。


    她話音一落,梁小雅、雲露和龍青蘋都異口同聲地說道:“我也去!”


    陳奧呆了呆,失笑道:“這……我這是去打仗,又不是遊山玩水,你們去做什麽?”


    趙菱站起身,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我好歹學過一點兵法,在你身邊,也好給你出謀劃策。青蘋兒武功高強,正好可以保護你……”


    陳奧一想,趙菱說得還真不錯。自己身邊有這兩個人,就保險多了。


    趙菱看看雲露和梁小雅,又道:“你們兩個就留在京城,等著我們凱旋!”


    梁小雅撅起小嘴,滿臉不樂意。陳奧笑道:“放心吧,這次咱們定然能打個大勝仗。你就乖乖等我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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