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奧原本隻是想拉一幫人“護送”自己平安迴到京城,誰想得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趙恆居然真要接手這個所謂的武道大會。


    而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寇準和方白石居然同時都附和了他的提議,還把他誇了一通。方白石也就罷了,雖說兩人沒什麽交情,但也沒有仇怨。但寇準與他卻是有不小的過節,寇準居然會說他的好話,這讓陳奧怎麽也想不通。


    趙恆下了命令,自然有一幫人去準備。他擺了擺手,便要迴宮休息,臨走時特意讓陳奧留下。陳奧無奈,隻好向跟隨而來的眾幫主致歉。同時讓梁小雅安排他們的住宿。畢竟這些人也算是保護了他們一路,總不能不有所表示。


    送走了他們,陳奧正準備去見趙恆,抬眼一瞧,正看見寇準和方白石兩人目光看向他。兩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目光中的敵意若隱若現。陳奧心裏咯噔一跳,隱約感覺到事情不妙。看這架勢,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善茬。陳奧焦頭爛額,萌生怯意,心想,辦什麽勞什子的大會,老子還是趕緊把趙菱弄出宮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算啦!


    正想著這個主意,曹義忽然走了過來。陳奧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問道:“你要做什麽?這裏是皇宮,你可別亂來!”


    曹義冷冷一笑,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咱們是好朋友,我豈是害你?”


    “少來這套!”陳奧咬著牙說道。


    曹義哼了一聲,又道:“極樂散的滋味如何?陳奧,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能這麽快就戒了毒。不過你當然也知道,吸過毒的人,就算戒了,也很容易重新染上毒癮的。你燒了我那些極樂散也沒關係。我早就在東海找了一座雨水充足的小島,專門派人在那裏種植罌粟。哼哼……”


    陳奧被他惹起了火氣,毫不示弱地說道:“你少得意。你忘了我是鹽幫舵主了麽?你想在東海搞事情,問過我鹽幫上下沒有?”


    “你!”曹義聽出他言下之意。陳奧的鹽幫勢力範圍就在東南沿海,想要給他搞點破壞,還是易如反掌的。


    兩人火藥味十足,但都知道眼下在皇宮裏,刻意壓低了聲音。趙恆等了一刻,不見陳奧過來,迴頭喊了一聲。


    陳奧趕忙答應一聲,朝曹義比了個中指,快步離去。留下曹義一個人咬牙切齒,氣得冒火。


    陳奧跟隨趙恆往後宮走,趙恆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在後麵磨磨蹭蹭做什麽?”


    “這個……”陳奧不好說出實情,隻得說道:“我得先把楊門主幾人安頓好了,免得得罪了這些大俠。”


    趙恆點點頭,接著又歎道:“你這個所謂的武林盟主當到這個地步,也是可憐。況且現在還是正五品的官職,身邊沒有幾個使喚的人,著實有些不妥。”


    陳奧一愣,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好青年,什麽事情都是親力親為,還真沒嚐試過仆人小廝前唿後擁的生活。再說了,自己有好多秘密,不方便讓別人知道,要是一直有個人跟在身邊,那才叫不妥。


    他沒有接話,趙恆卻說道:“不過朕都給你安排好了,你的侯爵府一應下人都是朕著人專門挑選的,還有禁軍守衛。這樣小菱搬過去之後,也可以避免旁人的騷擾。”


    陳奧一怔,心裏又驚又喜。喜的是,聽趙恆的口氣,似乎他已經決定放趙菱跟自己迴去了。但驚的是,趙恆居然為自己準備了一棟房子,還配了下人、禁軍。趙恆必然還是擔心趙菱的身世之謎會引起一些人的興趣,想要用這種方法把他們一家保護起來。


    但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在趙恆的掌控之中,近似於被軟禁了。自己剛剛還打定主意,一旦接迴趙菱,就要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呢。


    今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陳奧腦袋有些發懵。他一言不發,一邊走一邊把今天接收到的這麽多信息一一過濾。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前麵一座涼亭,石桌上已經擺上了酒菜。趙菱穿了一身白衣,站在亭中等候。


    陳奧一時看得呆了,腳步也不知道該怎麽邁。趙恆走進涼亭,迴頭一看陳奧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趙菱也噗嗤一笑,朝陳奧招招手。陳奧這才走了過去,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分別坐在趙恆兩邊。


    三人有說有笑,喝了一頓酒。直到天色漸晚,趙恆抬頭看看天,歎了口氣,說道:“天晚了,你們正好趁這時候沒人注意,一同迴去吧!”


    陳奧心裏一陣狂喜,心想,趙恆果然把趙菱放出來了,而且連趁天黑走這一個細節都想到了。


    趙恆牽起趙菱的手,交到陳奧手上,頗為傷感道:“陳奧,我把這個唯一的侄女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陳奧連連點頭稱是,心想,老子一向對女人特別好,趙老哥你就放心吧。再說了,趙菱受這番劫難,還不是拜你所賜?


    趙恆擺擺手,讓他們離去。兩人一動身,便有幾個婢女和仆從跟過來,一路服侍。宮門口還專門停著馬車,也是侯爵府上的下人。一出宮門,後麵立即有一隊禁軍侍衛跟上。


    陳奧看見這架勢,心裏便有些不舒服。他向來自由自在慣了,對於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實在有些不適應。雖然趙恆安排這些,表麵上是為了趙菱的安全。但陳奧可不覺得趙恆的目的有這麽單純。


    趙恆可是一國之君,而且不是那種昏庸無能的皇帝。陳奧好歹也學過這麽多年的曆史,對於曆代帝王的那些手段,並不陌生。想必是經過南宮駿、拓跋繼祖那一次的逆反案,趙恆對於這些出身武林,在朝堂爵位顯赫的人物產生了忌憚,這才安排下了這些人手吧。


    陳奧坐在車廂裏,一想到這些就有些煩悶。趙菱困在深宮,信息閉塞,知道陳奧心情不好,卻也無從勸解,隻好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迴到侯爵府,陳奧先命車夫駕車,到他們原先住的客棧,將梁小雅、龍青蘋和雲露接來。而後他帶著趙菱先在自己的新家逛了一遍。


    雖說身邊憑空多了這麽多雙眼睛,令人有些不爽,但趙恆也很夠意思。這間宅子前後七八進屋子,還有兩個花園,裝修得很上檔次。陳奧嘖嘖稱奇,暗想,老子也是在首都有房的人了!


    過不多時,梁小雅三人到來,見到趙菱,也是感慨了一番。陳奧看看身穿鬥篷,遮住大半個臉孔的雲露,知道這裏人多眼雜,不好說話,便把手一揮,大聲道:“走!找間屋子,咱們開個家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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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章提到曹義在東海一座小島上種植罌粟,算是《玄空訣》中的幽冥島的引子吧(不要在意這本書裏麵提到的一些年代,成書的時候沒有想到能寫後麵兩本)。不過這本書貌似在起點看不了了,但是在網上還是可以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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