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奧暈迷過去,曹義也將香爐的蓋子蓋了起來。他剛剛看的時候,裏麵的檀香就已經燃盡了,因此他才放心地拿出鼻孔裏的棉團。


    莫長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走到曹義身邊,看了癱軟如泥的陳奧一眼,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笑容,說道:“莊主,這藥果然奇妙,簡直比江湖上的所有迷藥的管用!”


    曹義當然不會告訴他這藥中的奧秘,而是說道:“你把他帶到密室,按照我的吩咐,過兩個時辰再給他吸一次。”


    莫長老點點頭,正要出門喚人進來,想了想又說道:“雲露哪裏怎麽辦?要不要屬下把她抓過來?”


    曹義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她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留在這裏反倒變成了燙手的山芋。既然陳奧這麽喜歡多管閑事,那就把這個包袱還丟給他吧!”


    莫長老顯然有些不甘,說道:“可是雲露竟敢欺騙莊主,難道就這麽算了?再說了,她的美貌……”


    曹義伸手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一個女人而已,我若是也要斤斤計較,還能成什麽大事?哼!她就算再美,也隻是一個麻煩的女人而已!照我說的做,把她的銀子交給她,讓她自己離開。另外派人告訴陳奧帶來的那些手下,就說他要在我這裏做客。”


    莫長老領命而去,曹義看著陳奧如死豬一般被人抬走,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陳奧,你有幸是頭一個品嚐這藥的人,我能不能靠這藥發達,就看你的了……”


    莫長老悄悄地把裝滿金銀珠寶的包袱放在菡萏館裏。他的身手自然不會讓雲露和桐兒發覺。莫長老在暗處,狠狠地看了一眼雲露曼妙的身姿。這樣的絕色女子,隻要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就算像莫長老這樣,上了年紀的,也不能免俗。


    莫長老本以為,既然雲露沒有了價值,或許曹義會收做自己的姬妾。而如果曹義擔心惹禍上身的話,正好就可以便宜了他這個斧頭幫的二號人物。誰知道曹義居然暗示他不要去碰雲露,這自然是從大局出發,卻也讓莫長老有些不甘心。


    但不甘心歸不甘心,莫長老還是不敢違拗曹義的命令,隻是看了幾眼,便悄悄地離去了。


    正在焦急地尋找寶貝的雲露猛然在床底下看到自己的包袱,不由得又驚又喜。她剛才那副表情,幾乎像是要哭出來,等見到自己的東西並沒有丟,這才拍拍心口,鬆了口氣。桐兒不知道這裏麵到底裝著什麽重要的東西,忍不住出言詢問。


    雲露這才笑道:“這裏麵的東西是給你的!”她說著,將包袱打開。


    看著桐兒目瞪口呆的表情,雲露說道:“這些銀子是我攢下的,就是為了給你贖身。桐兒,我從此都不能再出現在世人麵前。我想在走之前,把你安頓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桐兒眼眶一紅,與主人相擁哭泣了一番。接著桐兒按照雲露說的,拿著銀子去找群芳院管事,給自己贖身。


    那管事雖然奇怪桐兒哪裏來這麽多錢,但也沒有太在意。畢竟桐兒隻是個服侍人的小丫頭,不是什麽頭牌姑娘,而且身子還沒長開,贖出去也不算虧。於是桐兒將自己的賣身契拿給了雲露,兩人一起燒了。從此桐兒便算是真正的自由了。


    辦完了這件事,雲露這才帶著桐兒走出群芳院,與秦朗匯合。按照計劃在山莊門口與其他人匯合之後,他們才知道陳奧被曹義的人請走了。雲露吃了一驚,忙問怎麽迴事。


    這時候,一個青年漢子走出大門對幾人說道:“陳公子受我家莊主邀請,要在山莊盤桓幾日。陳公子命小的告訴幾位,讓你們先迴去吧!”


    秦朗愣了愣,有些不知所以。雲露悄悄對他說道:“曹莊主此人城府極深,陳奧怎麽會與這種人有什麽交情?”


    她這麽一說,秦朗就知道事有蹊蹺。他正準備衝進去找人,猛然看見莫長老從門後轉了出來。秦朗在少林寺與莫長老動過手,知道這人的厲害,臉色一變,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己方隻有十來個人,在人家的地盤上,還能討得了好?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的想對陳奧不利,似乎也不至於放他們離開。而且今天來這裏的目的,首先是要保證雲露的安全!


    莫長老一臉笑意,上前對秦朗說道:“秦兄弟,陳公子與曹莊主意氣相投,有許多事情要談,你不必擔心!”


    秦朗想不通曹義為什麽要把陳奧留下來。他自己腦子轉不快,就想迴去找大家商量一番。尤其是趙菱足智多謀,一定知道到底怎麽迴事。


    於是他沉聲道:“姓莫的,總舵主要是有什麽好歹,鹽幫上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說著他帶著雲露匆匆上了馬車。


    莫長老見他們離去,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小小的鹽幫,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他轉身往山腰密室走去。整個喜樂山莊,知道這間密室的人,隻有寥寥三四個人。莫長老小心地避開周圍人的視線,往竹林深處走去。一條小路鋪滿了往年掉落的枯黃竹葉,將路徑覆蓋住。


    莫長老走到一間石室門口,推門而入。陳奧已經蘇醒過來,但依然渾身酸軟,提不起力氣。或者說他還沉浸在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中,不想起來。


    莫長老將石室牆壁周圍的蠟燭都點燃,屋裏亮堂了許多。陳奧一時有些不適應光亮,用手遮擋住了眼睛。


    莫長老笑道:“陳奧,想不到咱們又見麵了!”


    陳奧支撐著坐起來,沉聲道:“曹義到底想要幹什麽?”


    莫長老從一個小瓷瓶裏倒出一枚藥丸,捏成粉末扔進香爐,說道:“這種藥名叫極樂散,莊主費盡心思煉製而成。你可真幸運,能夠第一個試藥。嘿嘿,聽說這種藥用過幾次之後,你就會欲仙欲死,還會乖乖聽人擺布。也不知道有沒有莊主說得那麽神奇。南宮駿討過幾次,莊主都舍不得給。陳奧,你是賺到了啊!”


    陳奧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所謂的極樂散是曹義用罌粟煉製的,擺明了就是粗加工的大煙。難道說曹義想要讓自己染上毒癮,這樣就可以聽憑他擺布?


    他想反抗,卻提不起力氣。莫長老哈哈一笑,將藥點燃。嫋嫋輕煙冒起來,傳來一絲檀香味道。莫長老生怕自己中毒,趕忙走出石室,將門關上。


    陳奧忍不住罵道:“要把老子當蚊子一樣熏麽?曹義!老子……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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