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暴喝:“你做什麽!”


    陳奧嚇了一跳,迴頭一看,隻見一個壯漢站在不遠處,正是錢老三。錢老三眯著雙眼,還沒有完全清醒,一手摸著襠部,似乎想要小解。


    他看清了陳奧的臉,忽然眼睛一瞪,又驚又喜,道:“你想逃跑!哈哈,你想逃跑!”


    陳奧知道錢老三現在心裏一定盼著自己逃跑,這樣就可以讓馬宗奎好好責罰一頓了。陳奧冷笑一聲,自己豈會讓錢老三得逞?


    他打了個哈哈,說道:“大唿小叫什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想要逃跑的?”


    錢老三不依不饒,忽地一把抓住陳奧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一邊大聲喊叫起來。


    陳奧心裏咯噔一跳,暗想,這個混蛋,還真是不嫌事情鬧大!不過自己並沒有逃跑,怕他做什麽?


    錢老三的喊聲將所有人都驚醒了。眾人披著衣服,揉著眼睛,走出窩棚,想要看看怎麽迴事。


    馬宗奎罵罵咧咧撥開人群,怒道:“是誰吵老子睡覺?”


    錢老三十分得意,一指陳奧,邀功似的說道:“馬管事,這小子想溜,被我抓住了!”


    馬宗奎一雙小眼睛瞪著陳奧,滿麵狐疑,道:“你小子到真是會給我找事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做什麽?”


    陳奧聳聳肩,故作輕鬆道:“馬管事,真是冤枉啊!你說我何必要跑呢?我隻不過是起來撒泡尿罷了。”


    錢老三怒道:“馬管事,你別信這小子的鬼話。我明明看見他鬼鬼祟祟躲在這裏,一定是想跑!”


    馬宗奎在兩人臉上來迴掃視,顯然不知道該相信誰。陳奧心裏想,這個錢老三雖然是馬宗奎的心腹,但未必能夠令馬宗奎深信不疑。再加上他口才不濟,不可能說得過老子!


    想到這裏,陳奧笑了笑,說道:“馬管事,您老人家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早已經分清誰是誰非。我就算想要逃跑,會隻披著一件單衣逃跑麽?這豈不是笑話?”


    錢老三說不出這些成語,拍不了馬屁,隻急地哇哇大叫。陳奧又道:“再說,這鹽場周圍一定都有護衛。我本事這麽低微,怎麽可能逃得了?”


    馬宗奎顯然相信了他的話,把手一揮,製止了錢老三再說話,吼道:“你就算不想跑,也一定在幹壞事!我罰你們兩個一起蹲在這裏,不許睡覺!其他人給老子滾迴去!”


    陳奧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乖乖在馬宗奎的注視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旁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惹惱了馬宗奎,趕忙迴到了自己的住處。馬宗奎點點頭,冷笑一聲:“你小子倒是很懂規矩!”


    陳奧心想,笑話,不就是把老子當成囚犯嘛,這電視裏可看過。


    錢老三顯然很不服氣,卻懾於馬宗奎的威勢,不得不蹲了下來。但他一雙眼睛,始終瞪著陳奧,幾乎要噴出火來。


    陳奧滿不在乎,馬宗奎在這裏,錢老三就算想殺了他,也是不敢動手的。


    馬宗奎看兩人都還算老實,便點了點頭,慢悠悠迴身,準備迴去繼續睡覺。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他媽的,誰再讓老子睡不好,老子就讓他過不好!”


    陳奧瞥了錢老三一眼,忽然湊過去,小聲說道:“錢老三,你不是出來撒尿麽?怎麽沒了尿意?”


    錢老三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半夜起床的目的,尿意一下子滾滾而來。但馬宗奎還沒走,自己當然不能撒尿。


    陳奧故意使壞起來,小聲了吹起了口哨。錢老三麵色大變,再也忍耐不住,跳起來扒開褲子,朝著角落暢快地尿了出來。


    馬宗奎聽見動靜,迴頭喝道:“搞什麽!”


    陳奧忙笑道:“沒什麽沒什麽,馬管事走好,馬管事晚安!”


    馬宗奎擺擺手,威脅地說道:“你給我老實點!”說著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小屋。


    錢老三終於暢快淋漓,長籲一口氣,迴身又老老實實蹲了下來,衝陳奧狠狠瞪了一眼。那目光裏的意思,是要把陳奧和水吞了。


    陳奧忙道:“錢老三,你可別亂來啊!要是再吵到馬管事的好夢,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錢老三明白這個道理,恨恨地瞪著他,強忍著殺人的衝動。


    陳奧見他果然不敢動手,放下心來,笑道:“錢老三,其實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行了,何必非要鬥來鬥去?咱們現在明明可以迴去睡大覺,卻非要蹲在這裏受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你覺得有意思嘛!”


    錢老三哼了一聲,甕聲甕氣地說道:“我遲早會抓到你不老實的證據的。到時候,一定要讓馬總管好好責罰你一頓!”


    陳奧無奈道:“你明明也是一個受害者,何必為虎作倀?你一定是屬於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這是病,得治!”


    錢老三扭過頭,不再理睬陳奧,顯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就算今晚放過了他,但下一次絕不會手軟。


    陳奧頗感無奈,心想,得想個辦法,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不行。不然錢老三作為馬宗奎的第三隻眼,一直盯著自己,就算想跑,也是不可能了。


    夜風寒涼,渾身的熱氣都被吹得一幹二淨。就算是錢老三這樣壯碩的漢子,也忍不住瑟瑟發抖。陳奧體內寒毒未清,自然更加痛苦。每當感覺體內寒氣鬱積,他便默念口訣,暗暗運功,總算堪堪能夠抵禦。


    就這麽過了半夜,終於能看見天邊升起紅光。陳奧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緊時間休息休息。過不多久,所有人都要起來幹活。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熟悉這裏的情況。


    吃過了早飯,便開始上工。陳奧照舊跟著彭樹根一道,現在他唯一相信的,也就是這位老伯了。


    今天兩人的工作倒不怎麽重,是在火房燒火,將鹵水蒸煮幾遍,過濾形成鹽漿。隻見火房裏支著好幾口巨大的鐵鍋,每一口鐵鍋下麵都是黑黢黢的爐膛。


    陳奧沒有燒過這樣的灶台,隻能在一旁給彭樹根打下手。雖說這活不重,卻也不得清閑,每一口鍋下麵都要不停地添柴,防止火滅了。


    陳奧臉上已經被煙熏成了大花臉,也不以為意,覷著機會向彭樹根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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