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鋒華自己撞上劍刃,即將斷氣的時候,遠在一百多裏之外的陳奧,也正麵臨著最危險的境地。


    魏定邦扼住了陳奧的咽喉,眼睛卻一直緊盯著穆衝宣寧二人身上。他作為一個浸淫武學三四十載的武館館主,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高手,誰是凡夫。


    原本被管平吹上天的陳奧,在他一抓之下,就露了現行。魏定邦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全不懂武功的人,會被管平當做高手。他也隻能認為,是梁思之手下那夥人全是酒囊飯袋。


    因此,他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隨時準備衝上來救人的穆衝和宣寧身上。


    “你們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他!”魏定邦沉聲說道。


    宣、穆二人投鼠忌器,一時不敢上前。陳奧咽喉被死死扼住,幾乎要透不過起來,一時間心頭亂跳,暗想:不好,老家夥一定是把魏吉的死怪到我頭上,要殺我報仇了!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魏……魏老先生……鬆……鬆……”


    魏定邦冷笑一聲:“你要死的人了,還嫌我抓得緊麽!”


    雖然這麽說,但他手上還是鬆開了一些。現在自己陷入包圍,還需要留著陳奧的命用來脫困。


    陳奧喘了口氣,故作不解道:“魏老先生,我們無冤無仇,你要殺我做什麽?”


    魏定邦哈哈一笑,厲聲說道:“你這個狡猾的小子,什麽無冤無仇?我兒難道不是死在你手上!”


    陳奧見猜得沒錯,心往下沉,臉上卻嘻嘻笑道:“魏館主從哪裏聽到的謠言?令郎怎麽會死在我手上?我手無縛雞之力,令郎卻是武功高強,數一數二。不信,你去問……去問縣衙的裴師爺……”


    “哼!我已經問過了!”


    陳奧一驚,暗想,以裴師孔膽小的性格,不應該會如實對魏定邦說的啊!


    “您已經問過了?那是再好沒有了,他怎麽說?”


    魏定邦冷笑一聲:“他把什麽都告訴我了!”


    陳奧苦著臉:“他真的……什麽都說了?”


    “哼哼,一個人臨死之前說的話,總不會有假的!”


    陳奧嚇了一跳:“你……你已經把他殺了?!”


    魏定邦手上加力,怒道:“你的那些伎倆,騙一騙別人還行,想要騙老夫,還差得遠!哼,少說廢話,我想梁思之現在最想見的人,肯定是你了!”


    他說著,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向山道上緩緩走去,走的正是上山的路!


    陳奧臉色煞白,想不到魏定邦居然不帶著自己走,反而是要上山。這要是見到梁思之,還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


    他一言不發,心裏急忙思索著對策。宣寧等人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看著陳奧被帶走。


    穆衝咬了咬牙,問道:“宣姑娘,五弟被抓走了,你說現在怎麽辦?”


    宣寧心急如焚,卻還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說道:“穆大哥,你安排人將山腳守住,準備引火燒山之物!朱二、張大有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如果他們敢傷陳奧,我要他們一個都不能活著離開!”


    她說完,便從馬上躍下,縱身鑽進樹林。宣寧在這座山上生活了幾年,對林間每一條小路都了如指掌。她第一時間想到,抄小路到前麵截住魏定邦。至於之後如何救人,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魏定邦迴頭看了一眼,穆衝等人果然不敢靠近,反而向山腳而去。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陳奧,你的那幫手下,也沒有多講義氣嘛!”


    陳奧相信宣寧穆衝絕不會丟下自己,因此對魏定邦的話不屑一顧。魏定邦將扼住陳奧咽喉的手鬆開,冷笑著說道:“陳奧,你果然有些本事。先前我們都小看你了。想不到梁思之糾集了這麽多人,居然都被你算計了。隻是不知道,待會兒他見到你,會怎麽殺你。哈哈哈……”


    陳奧忽然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魏定邦有些奇怪:“你死到臨頭,還笑什麽?”


    陳奧索性豁出去,準備胡謅一番,便說道:“梁思之會殺我?你可真是會開玩笑。梁大公子現在就在山上,清點戰利品呢!要不是我們精誠合作,怎麽能取得這麽大的勝利?”


    “你胡說!”魏定邦一愣,“我分明看見山頂火光衝天,喊殺陣陣。梁思之的人到現在還沒下山,你的人居然完好無損地迴來了。”


    陳奧一聽他說,就猜到魏定邦必然對真實情況不甚了解,便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算計梁公子了?山上的大火,是我們焚燒山賊的老巢。至於我們先下山麽,是因為……梁公子要在山上審問銀礦逃出來的囚犯!”


    “銀礦?什麽銀礦?”魏定邦有些狐疑。梁思之的采石場逃出來幾個犯人,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是陳奧為什麽會說銀礦?


    陳奧一愣,心想,原來老頭子還不知道銀礦的事情,梁思之居然把他也瞞住了。


    他心頭一喜,故作驚訝道:“什麽?老館主不知道?那就當我什麽也沒說!你趕緊把我帶上山找梁思之吧!”


    陳奧越是不說,魏定邦心裏就越是疑惑。他停下馬,厲聲喝道:“你要是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殺了?”


    陳奧無奈,隻得說道:“我如果老實交代了,你可不能讓梁思之知道這是我說的!”


    魏定邦沉著臉,點了點頭。


    陳奧裝作無可奈何,將梁思之偷采銀礦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最後還加了一句:“魏館主是梁城的人。當初梁家在梁城立足,館主出了不少力。想不到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沒有告訴您。想必他開采出來的白銀,也沒有分給您吧?”


    魏定邦臉色鐵青。他冷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陳奧也不知道他如此什麽,不過經過這件事,魏定邦必然與梁思之勢同水火,這倒是一定的。


    魏定邦默然片刻,忽地又拍馬向山上而去。陳奧心頭惴惴,隻盼望著魏定邦一見到梁思之,就大打出手。這樣就沒有人有心思來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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