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


    豬剛烈著一身玄衣,迤邐行在山道中,隻見他衣袂飄飄,既沒施展神通,也沒動用一絲法力,隻憑肉身力量,便走得輕鬆寫意。


    卻才下到半山時,便聽得一陣熟悉的詞調,正是前些時日遇到的那個樵子所發。


    “世上隻道神仙好,吞吐煙霞俗忘了,世上隻道神仙好,誰知神仙也煩惱?


    世上隻道神仙好,修得長生任逍遙,世上隻道神仙好,三災九難轉頭到。”


    豬剛烈聽那樵子語調中總有一些鬱結之氣,遠沒有一般山樵野夫的逍遙,憐他家幾世求道而未得,便有意點醒於他,因此也隨口念了幾句道詞。


    “原來是熟人……我記得距上次見麵,已有三月有餘,卻不知小哥一直都在山中,想來小哥也是神仙中人!”


    樵子聽到這邊聲起,便住了吟唱,等轉過一道彎,見是朱剛烈,先是吃了一驚,再深深施了一禮。


    “休要多禮,我也與你一般,是個求道的罷了!”


    朱剛烈微微閃身,不肯受這一禮,便又點化道:“仙路飄渺,莫可強求,否則枉自歲月蹉跎,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罷了。”


    “拙漢也知,再空守此地並無意義,卻實在因為除此之外,再沒甚路子,難得遇到小哥,還請憐我一片癡心,成全一二!”


    樵子聽了朱剛烈的勸誡,不但未消了求道的念頭,反而撲通一聲拜了下來。


    “你可知仙道難求?若是入了這條路,便再難迴頭,而且,這路猶如獨木橋,有去無迴,一個不慎,墜落山崖,便是粉身碎骨,魂飛魄散,如此這般,你還要求這條道麽?”


    朱剛烈見他執念甚深,不覺與己比照了一下,覺得若是換做自己,也難迴頭,因此便想成全於他,便大喝一聲,以作最後的考驗。


    “小哥不必考驗拙漢,我家祖上曾與老神仙做過鄰居,豈能不知修道如何?”


    樵子卻不知就這一句話,便讓幾代人守候著的機會去了一半。


    “哦,那你且說一下,你心中的修道是如何?”


    朱剛烈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我家祖上曾與老神仙比鄰,據說當初好不熱鬧,往來修道者無數,每一個都儀表不凡,他們或者聚在一起談玄講道,或者讀書修道打熬身體,或者下山作法行道,修的好了千萬人敬仰,修的不好也可有一技謀生,哪裏會有殞身之危?”


    樵子見問,便恭敬迴答道。


    “哎,可悲可歎!”


    朱剛烈搖了搖頭,便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憐你家空自耗費了這許多念頭,卻不知世上並無易事,即便在凡間求一場富貴,某一個體麵的營生,都需要無數汗水與努力,既然你道神仙好,豈能不知其中更是艱難無數?”


    “小哥,哪裏去?大家都是求道的,為何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樵子見朱剛烈轉身即走,於是連忙膝行幾部,又再三拜謝。


    “既要求道,雖千難萬難而不畏,雖千山萬裏而不怯,雖粉身碎骨而不怕,雖無頭無緒而懦。


    我求道時也不知道在何方,但我翻山蹈海尋之覓之訪之。


    可樵子你隻會守株待兔,又隻以為修道是享樂風光,不說別的,隻一個道心都沒有,咱們又如何是一路人?”


    朱剛烈說話間,早就去得遠了,原本要成全那樵子的一絲想法,也早就煙消雲散。


    “難道,我家十幾代人都是錯了?”


    樵子聽了剛才那一番話,卻也呆住了,又喃喃道:“也對,這許多年來,每一代都隻繼承下一個修道的執念,可道是何物,如何修道,修成何種道,卻從未有一人想過……罷罷罷,果然這修道與我家無緣,既然如此,又何必耗費無數心神,反而過得不快活?”


    樵子說罷,柴也不砍了,便把斧頭在腰間一別,自行下山而去。


    樵子這一去,自然又有一場造化,暫且不提,卻說朱剛烈,隻半日功夫便出了這忘仙山,也就是曾經的靈台方寸山。


    “朱哥哥,原來入道是如此艱難,隻一個尋路,便是千難萬難,可惜仙兒以前不懂,明明法、侶、財、地俱全,卻一點都沒用心!”


    “是啊,漓兒受教了,也明白了朱哥哥讓我們迴去好生修行的道理,若是貪圖私欲,不思進取,定然難成大道,一旦風雲變幻,便難以掌控自身命數,大劫之下自然隻有灰灰了去。”


    兩個小狐妖也感歎了半響,至此,她們也終於心結盡去,道心又堅定了幾分。


    朱剛烈卻不料竟然因這一件事,能讓仙兒、漓兒釋去心中鬱意,當即大笑一聲,腳下又輕快了一些。


    又是一連十幾天過去,朱剛烈都是在山間野道行走,隻按照仙兒、漓兒的指引,奔那南海而去。


    一路上,果然風聲甚緊,常有和尚們來往巡視。


    朱剛烈暗中探查之下,果然還是自己這事,佛旨之下,西方教眾出動無數,都為追索於他。


    “哼,這些和尚太可惡,說到天上去,朱哥哥也無非是一名地仙境的小妖王而已,何至於弄這麽大聲勢?”


    漓兒不忿道。


    “傻丫頭,你以為他們真是關心我的死活,或者真是為幾個死去的和尚報仇?”


    朱剛烈冷笑了一聲,道:“他們放不的,隻是我的兵器而已,不肯放過的,是一件極品靈寶!”


    “朱哥哥,仙兒有一事不明,既然都是離開西牛賀州,直接從邊境線進入南瞻部洲豈不是更好,畢竟兩洲交界線很長,為何要渡這南海?”


    仙兒一直對於朱剛烈的選擇不太懂,因此便借機問道。


    “最危險的路線,往往是最安全的路徑,既然按照常理,都認為我們該走陸路,我卻反而為之,豈不是出其不意?”


    朱剛烈又解釋道:“陸路邊界線雖長,但定然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位能他們自認能降得住我的和尚駐守,再說,隻要發現我的蹤跡,即便追進南瞻部洲,也照樣是人家的主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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