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尊,你就別開玩笑了,快出來罷!”葉晨有些苦笑不得,玄龍這也太過為老不尊了吧。


    這可是活了十數萬年的老妖了,叫自己隨他一同洗浴,還不定洗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出來呢。


    玄龍大笑聲中,光著身子跳出白瀑形成的小湖,來到葉晨身旁之時已然一身黑袍在身了。


    “小子,接招!”玄龍突然一拳轟向葉晨。


    猝不及防之下,葉晨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隻得出手倉促應戰。


    在黑水玄龍圖之內,兩人近身肉搏,從陸地打到瀑布之內,自瀑布打到半空之中,交手足有三十息。


    “痛快~”玄龍大笑道:“好久沒有打的這麽痛快過了。”


    “玄尊,你是痛快了,小子我可是罪受大了。”葉晨抖著酸痛的手臂埋怨道。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這段時日,你雖是在極淵重水的加持之下煉體不輟,肉身自是變得堅固了許多,但自身修為的境界卻是進展緩慢。”


    “還請玄尊指教!”葉晨在玄龍麵前,委實也隻能像個幼小的學童一般。


    這也絕非丟人之事,甚至乃是大氣運大造化。


    在這茫茫浩瀚的星空之中,數十萬年所流傳下來的典籍中,可自行完全複蘇蘇醒的仙器器靈,唯有天道鎮魔塔器靈以及站在眼前的玄龍。


    哪怕現在的玄龍並非完整,不過隻是三魂中的一魂,其見識之廣博也絕非一般修士所能企及。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有玄龍這樣的存在在身邊指引修道,那修道之途便會變得寬廣順遂許多。


    “你小子也太過小瞧聖君的九幽聚水真訣了。”玄龍隨意的坐在白瀑下的小湖邊,道:“你先前見我將極淵重水置入九幽聖泉之內,便以為隻要將獲得的異水同樣置入其中便可,雖不知這樣雖也不無不可,卻並未物盡其用。”


    葉晨聽的頻頻點頭。


    “小子,你現今可在九幽煉體之下可維持多久肉身不碎?”


    “一個半時辰可保肉身不碎。”


    “你且進入九幽聖泉之內,無需用聚水真訣護體,待肉身破碎的刹那,即刻運轉真訣,將散落於聖泉內的翠木真水所化的木之真靈吸收與體內,半柱香之後再將肉身複原。”


    “是!”


    葉晨步入白瀑之內,靈台一片空明,隻一息,肉身便被極淵重水擊的粉碎。


    在碎與未碎之間,葉晨陡然運轉九幽聚水真訣,將白瀑內無比充裕的木之靈氣吸納於成千上萬破碎的肉身之內。


    半柱香過後,葉晨自白瀑中將肉身複原,一路小跑來到玄龍身旁。


    “玄尊,我明白了!”葉晨的語氣中充滿了喜悅,整個人精神煥發,散發出勃勃的生機。


    “哦?你且說說你明白了什麽?”玄龍瞥了一眼葉晨,說道。


    “聖君前輩的功法果然靈妙無方,僅這些許時間,體內的真元流轉速度與渾厚程度皆較先前增進了數分,更令小子覺得驚奇的是,體內的經脈居然似有壯大之感。”


    “你小子現在知道聚水真訣的奧妙所在了吧!”玄龍不無驕傲的道:“以後,若是再尋得異水,先動動腦筋,別隨便給浪費了。”


    “玄尊教訓的是!”葉晨確是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這九幽聚水真訣堪稱閃耀千古之絕學,不說別的,就說可以壯大修士體內經脈這一條來說,已然可以稱為逆天。


    一個修士自煉氣期起,其修道天賦便決定了他日後修道的成就高下,有些與生俱來的天賦在後天極難更改,如靈根經脈天資悟性等。


    這其中任何一項皆為先天注定,後天也並非說萬全不能更改增益,但每一項的更改增益之舉,都可說是在逆天而行。


    這九幽聚水真訣居然可以壯大修士之經脈,這隻能用逆天來形容了。


    須知修士的經脈越是粗壯,則所容納的真元也就越多,且在運轉真元與敵鬥法之時,讓真元在經脈之內可以流轉的更加快速。


    兩個修為境界相差不大的修士鬥法,勝負往往也就在毫厘之間,若是其中一個修士的經脈比之另一個修士粗壯,則勝算至少要增加三成之多。


    經脈粗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優勢就是,可以盡可能大的提升修士修煉速度,一路上所碰見的修道瓶頸要比其他修士要少的多。


    “對了,玄尊,你可知天道鎮魔塔或鴻天道尊的下落?”葉晨忽然開口問道。


    “怎麽,你是想幫那個叫若若的女孩?”


    “若是能順手幫她一幫,也算是善事一樁。”


    “你小子莫非是看上那女孩了?”玄龍笑著戲謔道。


    “玄尊別取笑小子了。”葉晨苦笑道:“小子真的就隻是想幫一幫她而已。”


    “你小子還是多想想怎麽幫自己吧~~一個築基初期的螻蟻,居然還~~哎~”說到最後,玄龍似是不忍心打擊葉晨的自尊,微微歎氣搖了搖頭。


    葉晨看向玄龍的眼睛,沒有說話。


    “哎~本尊算是服了你小子了!且讓本尊好好想一想,畢竟,過去了那麽多年了。”玄龍閉上雙眼,陷入沉思之中。


    七息後,玄龍睜開雙眼,道:“本尊與天道鎮魔塔器靈最後鬥得兩敗俱傷之後,它的殘魂返迴天道鎮魔塔之內,然後。。。。好像。。。。”


    玄龍停住又再仔細想了想,突然睜大了雙眼,看向葉晨道:“本尊想起來了,天道鎮魔塔脫離鴻天道尊掌控自星空墜落,那墜落的方位。。。。就是。。。。”


    玄龍一字一頓的說道:“玄!元!星!”


    淩波城城北郊外


    對於淩波城裏的普通凡人來說,此時已是萬家燈火圍坐一桌共享天倫之時。可是對於修士來說,卻是不分白日黃昏與黑夜的。


    凡人靠眼睛來視物,所以需要日光與燈火。而修士視物卻在很多時候並不需要依靠雙目,他們靠的是神識。因此,白日與黑夜於他們來說,相差也不會很大。


    淩波城城北的郊外空空蕩蕩曠野一片,除了幾塊怪石與矮樹,根本甚麽都沒有。


    潯昱此刻就盤膝坐在一塊怪石之上,仍是穿著他那標誌性的白色破舊衣袍,神情淡漠雙目微閉,唿吸極為均勻。


    不知為何,一片樹葉忽的自不遠處的一株矮樹之上飄落了下來。原本沒有甚麽力度的輕風忽的似是變的有些尖銳起來,而那片樹葉像是忽然被一把鋒利的殺豬刀切割了一般,倏然斷為了兩片,切口處極為光滑平整。


    “你來了!”潯昱雙目仍是微閉,開口說道。


    一道青色人影似是自虛空中出現一般,由遠及近,來到距潯昱七步之處停下。


    若是葉晨在場,定能認出來人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且一同吃過肉,喝過酒。


    青衫!嶽陽。


    “嶽兄!”潯昱終於睜開雙眼,微皺著眉頭,道:“你好大的殺氣。”


    “潯道友,你難道不需給嶽某一個解釋?”嶽陽的語氣中帶著可以劃破虛空的殺意。


    “嶽兄,你這般相逼倒是令吾有些不解了。”潯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運氣中也夾帶了一絲怒意。


    “前日裏,那淩波城內無辜枉死的二百一十六人是你動手所殺。?”嶽陽的目光如劍,鋒銳至極,目光所過之處,就連虛空都被劃出道道漣漪。


    潯昱的神情凝重起來,破舊的白袍驟然間無風自動,原本空空蕩蕩的衣袍像是瞬間被塞滿了物什一般。


    原本極為平靜的整座曠野忽的,暗了一暗。


    “嶽兄,你這又是何苦呢~~”潯昱唿吸再也無法保持先前那般均勻。


    “你若是想得那仙器黑水玄龍圖,盡可去找那姓葉的小子去討要,他若不給,殺了便是,何至竟要去屠戮那些個無辜的普通凡人?”


    嶽陽話一說完,原本產生漣漪的虛空竟然變的扭曲起來。


    潯昱的臉色明顯變的有些蒼白,他站起了身子,整座曠野又再陡然暗了一暗,整座曠野都在給人一種錯覺,它正在變得失望,甚至變得絕望


    “嶽兄,你也知道,若非如此,又怎可讓那小子心甘情願的交出黑水玄龍圖呢。”潯昱的聲音不再像先前那般平靜,已然是有些低吼出聲了。


    嶽陽俊朗的麵目已然被憤怒所籠罩,眼中所射出的光芒也如同實質。


    “仙術!切割!”


    隨著嶽陽的低吟,他與潯昱之間原本扭曲的虛空一瞬間開始破碎。


    潯昱的眼中終於流露出驚詫之色,整個人一邊低吟一邊迅疾往後倒飛掠去。


    “仙術!歎息!”


    悠悠的歎息之音自天而降,與那被切割成破碎的虛空碰撞在一起,散發出無數極其刺耳令人作嘔的奇特怪音。


    整整十二息,整座曠野複又歸於先前的平靜。


    地麵上所有的怪石,包括潯昱先前所坐的那一塊,連同四周零零落落的幾株矮樹,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遠處的潯昱,看上去竟頗有些狼狽,本就破舊的衣袍上多出了幾個醒目的破洞,原本束於腦後整整齊齊的黑發也散落開來。


    “斬心境!果然是斬心境。你居然也跨出了這一步。”潯昱頹然道。


    原本正陪著秦歌吳良喝酒的老韓忽然笑道:“秦小子,你陪著你朋友先喝,大叔我出去方便一下,很快就迴來。”


    “老韓,你要去吐就去吐,找這些借口做甚~~哈哈”秦歌帶著三分酒意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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