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這“覺醒之浴”儀式共要經曆三日之久,隻要是在三日內任一時刻覺醒那便算完成,如若超出三日時長則算作失敗,須要等待三年方可再次進行。


    若是妖神神像與某個參與儀式的青壯產生感應,那它便會緩緩睜開雙目,凝視此人一炷香時刻,然後將其吸入自身體內。


    凡是被吸入妖神神像體內之鳳族青壯皆有莫大的造化,一定時辰出來之後,其修為至少也在築基期以上且同時可以將封藏已久的妖神血脈覺醒。


    覺醒後的血脈一經施展開來,與人族修士的異象相若,皆有莫測之變化神鬼之威力。


    五位少年皆盤膝坐於妖神神像之前,在他們身側都有一隻平常打水用的木桶,桶內有那各類奇獸之血並將許多珍稀藥材搗碎後混入其中,毫不誇張的說,這些木桶內之物就是鳳族最珍貴之物,錯非這五位少年皆根骨不凡,否則是決然不會取出給他們使用的。


    以鳳七為首,共有鳳族五名中年男子立於眾少年身旁,每人皆手持一小勺,用手中小勺將桶中獸血勺出,然後傾倒於眾少年頭頂之上,每日一桶,共三日。


    在這三日內,鳳族所有身強力壯者全都要聚集在這廣場之中,一來是為了鑒證妖神顯靈的那一刻,再者自然是為了防止附近村族的侵擾。


    雖說鳳族族人大多善良淳樸,但千百年來,為了生存也與周圍的村族發生了不少爭鬥,以致結下仇怨,因此每三年來,每當鳳族三月三開始進行妖神血脈覺醒儀式,都有其他村族在暗中監視,若是無人可以覺醒妖神血脈則罷,若是有,其他村族自是必然要出來阻止的。


    其中,與之結下深仇的附近村族有郎族湖族與鮑族。


    因此,雖然已有很多年無人可以覺醒這妖神血脈,但整個鳳族精壯確是無人鬆惕,皆手持武器立於廣場四周。


    熔煉有許多珍惜材料的奇獸之血緩緩自五位少年的頭頂倒下,順著額頭流到臉上脖子身體直至全身,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獸血也在一點一滴的在少年的身上被吸收融合,每隔半個時辰再次傾倒一勺獸血。


    在鳳族的典籍記載中,之前五位曾經覺醒妖神血脈的鳳族子弟,在血脈覺醒之時這廣場的上妖神神像都是睜開雙眼然後將那血脈覺醒之人給吸入妖神神像體內,曆經十二個時辰後方才送出。凡是覺醒血脈之子弟,出來後皆有人族築基期以上實力,且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那五人,有三人修到金丹後期,一人修到元嬰初期,一人竟達到了元嬰中期。隻是這五位令鳳族驕傲的先輩,都在之後保衛鳳族的戰鬥中戰死,但他們的事跡確是通過典籍被一代一代的傳承至今。


    整整過了一日,第一桶獸血已然用盡,第二桶獸血也開始每隔半個時辰被一勺一勺的傾倒在五個少年人的頭頂。雖然直到此刻,那妖神神像仍是半點反應都沒,但周圍所有的鳳族族人眼中仍然充滿希冀與信心。


    鳳飛,是這次被選出參加覺醒之浴的五人之一,他的資質在五人中並不算出眾以前也從未參加過覺醒之浴的儀式,隻是鳳七與鳳山覺得這孩子從小憨厚且有一股從不服輸的韌性,因此兩人與族中另三位長老經過反複商量,決定這次給鳳飛一次機會,因為三年後,他就年滿二十,怕是再沒有什麽機會覺醒妖神血脈了。


    一日一夜快要過去了,那廣場上的妖神神像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半點想要睜開眼睛的征兆,可是鳳飛此刻卻分明有種感覺,那神像似乎在呢喃著說些什麽,可是當自己想要仔細傾聽的時候,卻什麽也聽不清。


    族中的典籍從來也沒有提到過神像會說話呀!


    鳳飛甚至都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了,哪怕這幻覺是如此的真實,可是神像沒有睜眼,三日時日未過,這儀式便要進行下去。至於神像說了什麽,反正自己是什麽也沒聽清,或許,這是妖神對自己特殊的測試與考驗吧!


    念及於此,鳳飛更是暗暗告誡自己,即便自己不能覺醒血脈,但也不能浪費了這些獸血,自己定要好好的吸收這些珍貴無比的獸血,待日後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定要像鳳七叔那樣上山多打些獵物迴來,才能報答族人對自己的信任與慷慨。


    鳳飛微微睜眼抬首望了眼夜空,好多閃亮的星星呀,然後迅疾閉上雙眼,細細感受流淌在全身的每一滴獸血。


    對所有人來說,頭頂上的星空都是一樣的。可是對每一個人來說,星空下的自己又該怎樣的活著,這卻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像殺戮一般,有的人隻殺該殺的人。而有的人,卻是想殺誰就殺誰,隻憑自己心情的喜惡行事。


    又或者,隻為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罷了。


    “潯先生~”葉晨慢慢走近站在自己門前的潯昱,淡淡問道:“這麽晚了,你找葉某有事嗎?”


    “也沒什麽事,就是睡不著了,所以想找小兄弟喝喝茶聊聊天。”潯昱舉了舉手中的茶壺笑道:“剛剛外麵打的這麽熱鬧,和書上寫的那些還真差不多呢。”


    “外麵冷,潯先生進來坐坐罷。”葉晨推開房門,慢慢走了進去,他本不是拘泥之人,對潯昱改了稱唿也是不甚在意。


    兩人相對而坐,潯昱先給葉晨倒了一杯茶,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不知潯先生找葉某想聊些什麽呢?”


    “是這樣的,葉小兄弟,在下素來對那來無影去無蹤的仙人仰慕不已,日常閑來無事,也愛讀一些關於仙道一類的書籍,因此。。。。”。


    “潯先生若是想求仙問道,隻怕是找錯了人,葉某不過尋常之人,先生還是另尋它途吧。”葉晨擺了擺手打斷潯昱的話。


    “看來小兄弟是誤會了~”潯昱笑道:“在下自知資質愚鈍,況且年齡也大了,這修仙之路恐怕與在下是無緣了,在下隻是對仙人之事比較感興趣,想多加了解了解罷了。”


    “哦?那先生想了解些什麽呢?”葉晨看向潯昱的眼睛。


    潯昱迎向葉晨的眼神很坦然,也很清澈。


    “在下想問問小兄弟,修仙真的可以長生不死嗎?”


    “說來也不怕先生取笑,葉某也不知道修仙是否真的可以長生不死,這或許隻是個傳說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


    不知怎的,葉晨忽的心中一動,張口說道:“對了,先生,既然先生學識淵博,葉某也有個問題想問一問先生。”


    “小兄弟但問無妨,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敢問先生,你可知道何謂天道?”


    潯昱微微一怔,略一思索,道:“對凡人來說,天道不外乎生老病死。對修仙之人來說,天道或許就是那不可預測的將來罷。或許也可以這麽說,小兄弟你若是足夠強大,那對於其他比你修為弱小的修仙之人來說,小兄弟你便是天道。”


    葉晨聞言,還真是有些訝異,看來先前還確是小看了這潯昱了。


    想當初,在百花洲,那天一門的韓小雁便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若是現在想來當時自己的迴答也確是有些年少驕狂了。錯非自己機緣巧合得到仙器黑水玄龍圖,修為境界大漲,否則此刻自己能否安然的坐在這裏聊天還是兩說。


    “哈哈~在下也都是自書中看來的,小兄弟勿要當真就是!來,喝茶!”潯昱大笑道。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不覺間,天色已然泛白,潯昱連打數個嗬欠,這才起身道別。


    潯昱緩緩走出房間,順手將房門掩上,上身微微一晃,整個人瞬息變的透明起來,倏然消失在原地。


    可在葉晨的神識之內,那潯昱卻是在關上房門之後,因熬夜所致故行路有些緩慢,步履甚至都有些蹣跚的走向他所居住的房間。


    那走向房間的潯昱與一般凡人無二,進的房門後,寬衣脫鞋上床睡覺。而消失在葉晨房門外的潯昱,此刻卻來到了洛水山脈的深處,立於一座看上去十分華麗奇美的宮殿之前。


    這座宮殿的大門上方有一塊牌匾,上有三個瞧上去十分灑脫不羈蒼勁古樸的大字:妖皇殿!


    這確實是一座宮殿,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雄渾。


    四周鬱鬱蔥蔥的林木之上,停著許多羽毛豔麗叫聲清脆的異鳥,一群群飛起來之時就如同那飛舞在天空中的彩虹,在這宮殿的上方翩然盤旋。


    門前有兩隻看門的異獸,雖現下不過二階且未有靈智,但若是識得,便可知這是傳承自太古“紫髯金睛獸”血脈的罕見異獸。


    此種異獸在人族修仙界已然絕跡數萬年之久,卻在這妖皇殿的門口一見便是兩頭,且瞧這模樣似乎僅是給人看守大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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