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隻是看見兩個黑影,然後真的什麽都忘記了!”我不停的解釋道,其實這個問題不管是父親,二大伯,還是張姐,甚至大哥都無數次的問過我,而我的迴答都是一樣,因為那就是事實。


    “嗬嗬,明月,我真的好失望!”樂樂說著將頭別向車的另一邊。


    我開著車,越想心裏越覺得憋屈,為什麽現在說實話都沒有人相信了?我看了一眼樂樂,接著說道:“那你呢?你對我隱瞞了多少?”


    “我?”樂樂扭過頭,柳眉微顰地望著我,說道,“我對你隱瞞了什麽嗎?”


    “嗬嗬,那我問你!”我氣憤地說道,“你有沒有見過我大哥?”


    “沒有!”樂樂肯定地說道。


    “嗬嗬,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艾米的女孩子?”我接著問道。


    “艾米?”樂樂聽到這個名字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她在國外見過你!”我淡淡地說道。


    “我想起來了,艾米好像是那個大師的助手!”樂樂皺了皺眉,忽然停了下來,她抬起頭望著我說道,“你有沒有你大哥的照片?”


    我掏出手機在上麵翻了翻,翻到其中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小艾和大哥的合影。我將手機遞給樂樂,當她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猛然一顫,唿吸急促地說道:“他……他就是你大哥沈笑天?”


    “你真的見過他?”我疑惑地望著樂樂。


    樂樂沒有迴答我,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他們兩個是情侶嗎?”


    “對,女的叫艾米,是我的發小,為了和我大哥在一起一直追到了國外!”我開著車淡淡地說道。


    “可是他告訴我,他名叫蕭竇天!”樂樂望著照片疑惑地說道。


    “蕭竇天?”我琢磨著了一會兒說道,“笑鬥天!”


    “那關於你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他告訴你的?”我疑惑地問道。


    樂樂點了點頭,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出國一方麵是因為心理學還是國外最好,第二也是為了躲避那些關於哥哥的噩夢。大概在一年半以前的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一次心理學研討會上認識了艾米,她是學臨床的,在國外見到中國人有一種天然的好感,後來我們在聊天的時候,竟然發現都來自於一個城市。很快我們變成了朋友,一個人在國外的日子總是有些寂寞的,這些東西在心裏淤積的時間越久,越會出問題,所以我那時候偶爾會找艾米聊天,不知為什麽就聊到了關於哥哥的噩夢!”


    “艾米告訴我,她在為一個大師做助理,這位大師的所有本事都是家族嫡傳,她可以為我引薦。起初我對這些嗤之以鼻,不過,心理學,哲學,神學,本來就隻有一線之隔,我決定試試。沒想到當我見到蕭大師的時候,他不但知道我做的那些噩夢的細節,甚至連當時我哥哥遇難的事情都說的一清二楚,最後他告訴我,其實我哥哥的靈魂一直遊蕩在那防空洞裏,得不到安息,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我的噩夢中是因為我並未幫他報仇!”樂樂痛苦地迴憶道,“這件事本來便不了了之了,後麵足足有半年的時間,我再也沒有和艾米聯係過,之後我遇見了陸皓東,他舊事重提,並且告訴我如果想要報複你的話,他可以幫我,所以我才迴來的!”


    “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樂樂之所以一直說武召的亡魂沒有得到超脫,最早應該就是大哥告訴她的吧,但是大哥為什麽要那麽做呢?此前小艾告訴我,大哥會對我不利,我根本想不出原因,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大哥究竟怎麽了?


    接著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沉默,車子來到政府大院門口的時候,高玉鬆和平時一樣等在那裏。我將車子停下之後,高玉鬆沒有和我們打招唿,而是立刻上前關切地看了看白夜,此時白夜已經躺在繭子裏熟睡,直到看到白夜安然無恙,高玉鬆這才長出一口氣,說道:“你們總算來了,都快餓死我了!”


    “如果你的發現有用的話,一會我請你吃開封菜!”我指了指街對麵的一家肯德基說道。


    高玉鬆卻全然笑不出來,他皺了皺眉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我和樂樂對視一眼,跟著高玉鬆向他的辦公室走去。進入辦公室,和我上次來基本上差不多,房間內一點煙味沒有,甚至連煙灰缸都被高玉鬆收了起來,看來他這一次是真的準備戒煙了。


    和樂樂坐在沙發上,高玉鬆掏出一個文件袋,這個文件袋是用牛皮紙封住的,袋子上的那根線已經泛黃了,應該年代也不近了。他從裏麵掏出幾張紙,這一次他並未遞給我,而是拿在手裏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整理有關於羽陰軍被虐殺的相關資料,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我找到了這個。”


    第九十四章 第三個版本


    我和樂樂都沒有說話,而是全神貫注地望著高玉鬆,高玉鬆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翻著手上的那張紙說道:“這是一封羽陰軍與當地駐軍的密信,這個是複印件,原件保存在博物館裏。”


    “裏麵寫了什麽?”樂樂好奇地問道。


    高玉鬆將那張紙撲在茶幾上,我和樂樂不約而同地向那張紙望去,高玉鬆娓娓說道:“這封信寫明了羽陰軍的駐防,兵力部署,崗哨,以及軍內糧草等情況!”


    “羽陰軍屬於皇帝衛隊,按理說這些關於軍情的報告是不需要也不應該發給當地駐軍的!”高玉鬆解釋道。


    “有沒有可能這封信是當地駐軍在長期監視羽陰軍之後得到的信息呢?”我疑惑地說道。


    高玉鬆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看這裏!”高玉鬆指著其中的一段話,那段話記錄著羽陰軍這個時期內的一些人員流動的情況,何日何時何人外出,何時歸來等等信息。“如果是剛剛你說的那種情況,羽陰軍被駐軍監視得到的情況,那麽這些內容是監視不可能得到的!”


    我和樂樂不禁點了點頭,高玉鬆說的沒錯,這些內容應該屬於羽陰軍內部的機密事宜,外人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你們看這封信的最下麵!”高玉鬆指著那信的一角,我和樂樂順著高玉鬆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都是一驚,那上麵出現了三個點,那些點的形狀和大小與我手上的信一模一樣,不會有錯,這應該是羽陰軍專用的通信紙張。


    “那麽現在可以確定羽陰軍內部一定有一個奸細,他潛伏在羽陰軍之內,監視著羽陰軍的一舉一動,然後將這些情況報告當地駐軍,但是真的是這個奸細帶著羽陰軍前往大黑山的嗎?”樂樂疑惑地說道。


    “你們看這個!”高玉鬆將後麵的一張紙拿出來,說道:“這是關於那次峽穀之戰的第三個版本,你們知道這個版本的作者是誰嗎?”


    “我們認識?”樂樂敏感地說道。


    高玉鬆搖了搖頭,然後皺著眉說道:“不認識,但是你們應該知道!”


    我和樂樂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向高玉鬆望去,隻見高玉鬆將那張紙放在我們麵前,我們兩個向那張紙望去,不禁都大驚失色,這個版本的作者竟然是——秦雲陪。


    “是他?”樂樂不可思議地說道。


    “恩,秦雲陪不但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且對曆史頗有研究,我覺得他對當時峽穀之戰的分析更具有可信度!”高玉鬆沉吟了片刻說道,“我甚至有種感覺,秦雲陪似乎就參與了當初的那場峽穀之戰!”


    我和樂樂將那張紙湊到近前,那張紙隻有聊聊數百字,但是這千八字卻讓我和樂樂心中一陣惡寒。全文如下:


    農曆七月十三日,駐軍將軍朱清福忽然而至,以勞師為名送來十餘壇美酒。此前羽陰軍因為任務與地方駐軍發生衝突,衝突中羽陰軍五人受傷,而駐軍死十餘人,傷者近五十。一度羽陰軍與駐軍關係劍拔弩張,此時讓朱清福十分惱怒,因為羽陰軍隸屬皇家衛隊,朱清福無權節製,因此對羽陰軍更加妒恨。後軍中謀士出歹毒伎倆,節製羽陰軍糧草,逼羽陰軍就範,一旦羽陰軍與駐軍再發生衝突,駐軍便可以名正言順剿滅羽陰軍。


    此計一出,果然奏效。羽陰軍將軍派人多次找到駐軍,但是駐軍或是閉門不見,或是以將軍不在軍中為由加以搪塞。最後羽陰軍無奈,一方麵向皇帝上密旨,而另一方麵則派人去山上狩獵。可是不知何故,密旨上報月餘,卻始終沒有迴報。羽陰軍中人心惶惶,軍心略動。


    而當此之時,羽陰軍於山中發現大批藏匿之糧草,也算是天不絕人,糧草得到充盈,使得羽陰軍軍心穩定。朱清福原本坐等羽陰軍嘩變,但是月餘卻始終沒有動靜,甚是失望。便命人扮成土匪,偷襲羽陰軍,羽陰軍個個驍勇善戰,土匪一擊而退。


    這件事讓朱清福更加惱火,卻也無可奈何,後兩軍相安無事。


    今日朱清福忽然來軍營中勞師,羽陰軍大感不惑。朱清福麵善心狠,當晚所有喝過酒的士兵盡皆中毒,幸好軍中有善解毒妙手,救了眾人,羽陰軍唯恐駐軍會發動襲擊,立刻轉移,誰知軍中竟有奸細,將羽陰軍動向盡皆告知朱清福。


    朱清福一路追殺,羽陰軍被奸細引入大黑山中,盡皆被駐軍屠戮,殘殺,屍體隱匿,唯一人逃脫。


    看完秦雲陪的版本之後,我和樂樂都陷入了沉思,這羽陰軍內如果真的有奸細的話,那奸細究竟是什麽目的呢?而且羽陰軍究竟在執行什麽任務?最重要的是,按理說羽陰軍屬於皇家衛隊,給皇帝上密奏皇帝為何遲遲不迴?恐怕也隻能有一個人知道了,想到這裏我立刻站起身說道:“老高,我們先走了!”


    “嘿,你小子,聽完就走啊?”高玉鬆指著肚子說道,“這還餓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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