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三人沿著海道,在海船商鋪和攤位上,尋找攬月草。


    攬月草隻有月星上才有,月星修士大都不去尼氏拍賣會,很忌憚讚者。


    越高階的月星修士,越如此。


    林韻也不清楚具體原因,隻知與月星修士的神念有關。那天在奉月港她和尼東說的悄悄話,就被亞道長的神念捕捉到了,才被迫上了夏夏姐的雷追飛船。


    當時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她和尼東也才知道,月星修士的神念有多詭異,等同於祖星的偷[窺]神通,還不用外物就能收放自如。


    而攬月草能屏蔽神念和神通窺視。一路尋來,林韻卻沒有見到一根攬月草賣。


    木爺說攬月草很珍稀,她問過了不少月星修士後,發現果真如此。月星修士又多是擺攤,就算有,這會兒擺哪兒去了也不知。她見天色漸晚,海道兩邊的商鋪已開始掌燈,攤位也開始收了,便決定暫時放棄,明天再往奉月鎮方向去找,看能不能找到。


    尼氏血中有狂性,要多備一些給風流和尼東。


    心魔出自靈魂,攬月草還是安魂草。又能隱匿氣息,是不可多得的必備寶草。


    沒找到攬月草,林韻不免還有些沮喪。


    當三人迴轉,經過先前風燕朱與人發生衝突的兩艘海船之間的花樹海道時,那兩幫人都已不在了。接近內海商圈,煤球老祖的簫聲又隱約傳來,林韻不知是真聽到了,還是出自她的心聲,想到迴去後心靈又要飽受折磨,不由歎了一口氣,“唉。”


    尼東以為她是為風燕朱歎氣,便安慰了一句,“哭泣無濟於事。”除了博同情。小韻打算幫她反到被罵,換誰都沒必要再同情,自作自受。


    小西也點了點頭,孤兒對此更深有感觸。風燕朱還指使家仆欺負過他們,他們誰都沒哭。哪像她,欺負不了人還有臉哭。他是斷定風燕朱又在欺負人,更不會同情。


    林韻默不作聲,不想解釋。


    不合韻就不同道,她和外家不是一路人,除了舅父。


    海道很寬,三人並肩走過了花樹海道。臨上海船前,海道變窄,林韻突然開口問道,“你過去喜歡聽誰的,célinedion?”席琳·迪翁,唱我心永恆的女歌星。


    她後一句問得很輕,小西隻聽到一個“西”,就以為問他。他以前當然聽東哥的,但這樣迴了,小姐會不會生氣?於是他便看向道旁花樹,緩下了腳步。


    尼東看了小西一眼,趕上前去和林韻繼續並肩走著。他明白小韻問的不是小西而是他,於是也輕聲迴了一句,“alisonkrauss。bluegrassmusic。”


    艾莉森·克勞斯。藍草音樂。


    不是?林韻略一頓,迴想起後恍然。她也曾聽過alison那首slumber,mydarling(睡吧,我的寶貝),夏夜月下忘卻塵事,在不知不覺中撫平浮躁,洗滌心靈的靈魂音樂。


    alison如水晶般純淨清亮,如天空般純粹的聲音,時而歡喜昂揚,時而抑鬱低吟,溫暖卻憂鬱,一如尼東給人的感覺。


    如果讚者唱的就是靈魂之音的話,相信尼東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讚者。


    她微笑低語,“bluegrassboys......”藍草男孩。


    尼東明白林韻所指,燦然一笑。他倆同韻,也同道。


    迴到內海商圈,正是飯時,煤球老祖又沒影子了。


    林韻不由握拳低語,“果然給煤球害得出現幻聽,要是能打得過他就好了。這會兒他明明就不在,可還是音猶在耳。”


    韻道可安魂召魂,也可殺魂,連月星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尼東聽了林韻的話就想,他們還是普通人,時間一長更沒法抵禦。千年孤單的煤球老祖也實在太悲情,就算沒有針對他們,也是時候催眠了。迴頭他就把slumber,mydarling曲譜交給煤球老祖,看能不能終結他的悲催神通,化為睡意。


    林韻和尼東都不知,小西受的影響其實並不大,他和那些更小的孩子們都不通這韻。


    三人迴到彩菊七日店,小西直接跑迴了淳元帝國大海船。彩菊七日店的孩子們成天跑上跑下,北地護衛也不阻攔,並已熟視無睹。連皇祖都混彩菊七日店去了,他們更不會多問多管。淒涼的簫聲也令他們想起了遙遠的故鄉,看到孩子們笑鬧,還能驅散些許愁雲。


    這個時辰,正該取彩菊七日店的晚膳。風箏已帶著三個仆人去海船大廚房取了,以往這是小西的職責,小西迴來也沒坐等。斷水崖的孩子們做事都不需要誰喊,非常自覺自律。


    這與尼東去了斷水崖也分不開。藍草音樂,每種樂器都可以輪流主導演奏的節奏旋律,與此同時其他樂器作背景伴奏。尼東既偏愛此道,斷水崖的孩子們又都聽他的,自然也會因他而學會此道。林韻起先正是聽了他的話,而悟了,都是藍草男孩。


    其實真正被逼走的隻有風湘,她實在太不合韻了。林韻當時更一人獨韻,自行其道,一個一個往迴撿,撿了她還不管。風湘無奈,同時也收到了之前離開的風箏和風琴的消息,才最後一個離開了斷水崖,去賺晶石了。


    而風湘,更有哭泣神通......


    她若也來了......


    可以預見,那必是悲上加悲,彩菊七日店更將暗無天日。


    故此,風箏風琴跟風流商量過,便傳訊迴去,暫時不讓風湘過來。血緣祭時,煤球老祖也應該不會搶片場,風湘到時再過來也不遲。


    箏琴湘流,都會陪著林韻參加血緣祭,這是他們對風將軍的承諾。


    小西去了淳元大海船取晚膳,林韻和尼東剛下海道,還沒走到冰宮門口,尼東就被突然閃出的風琴捉走了。


    風琴捉尼東與韻道有關,林韻自迴冰宮去找胖菊。見了胖菊,林韻方知風流去找她和尼東小西去了,並被胖菊指了反方向。


    她當時見風流臉色不好,以為不讓韻韻出去玩,才將他支走。


    林韻一扶額,壞了,等風流迴來,該怎麽保住胖菊呢?


    胖菊還得意,說以前她爹就把她看得緊,不讓隨便出菊苑玩。但韻韻是誰啊?客人都知她是尼氏熊孩子,卻還不知她還是風將軍之女。這個身份也很快就會揭開,不是更會驚掉一地眼球。為風朝國而駐守風摩戰場八年的風將軍,誰人不知,誰敢不敬?


    血緣祭進場前須報名,知曉身世必須報出,不知曉也要說清來曆。


    被閨蜜如此信賴和這般支持,林韻一時也無言。默了默之後,幹脆一把拉起胖菊,去找風琴想辦法。最好把風琴拖下水,讓他在前麵頂雷。


    風流為找她,斷不會乘飛毯,必是越找越遠,越找越急。此時更不知去向,追也追不上了,隻能等他迴來。


    冰宮二層上,風琴和風箏兩人同住一個房間,風流還是一人住另一間。冰宮不大,這個房間原本也是風流給風箏和風琴留的,風湘來了可跟胖菊住,但現在已不必了。


    血緣祭開祭時,彩菊七日店已不複存在。


    林韻和胖菊敲開了風琴的房門,進去後,見房間裏滿是樂器,尼東正放下一件,又拿起另一件,嘴裏讚歎不絕,問道,“這些都是韻道法器嗎?”


    遺憾,沒靈力奏不響。他就隻能先[摸]摸,或先選一件。


    放進林韻和胖菊,風琴笑著招唿後,也沒問她們來做什麽。小韻韻會不會樂器,這個他早就知道。他還沒教,以前也沒辦法教,她連理都不理他。現在也不用急,血緣祭後再慢慢教。於是他就繼續給尼東講韻道法器,還指望從尼東身上再弄幾個新樂譜或新樂器呢。


    林韻看著新奇,沒急於說來意也沒計較風琴態度,不癡迷本行,也精不了。


    胖菊更沒所謂,有東西看,哪還記得風流迴來會不會找她算賬。


    風琴是煉器師,更擅煉樂器,也就是韻道法器。


    韻道法器要求極高,要使用的人韻道修為和境界,並非誰拿著韻道法器都能彈奏或為所欲為,一個不慎殺敵三千就自傷八百,所以還須煉精控力。若隻為娛樂,則不須韻道法器,普通樂器就行了。


    煤球老祖的長蕭就不是韻道法器,他也隻是個愛好者,不然內海商圈估計早就完了。


    韻道法器通常為讚者所喜,用以輔助司祭。司祭能力最強的讚者,一次可控幾萬、乃至十萬韻道。讚王,傳已可控百萬。他召喚能到達的高度,也是前所未有。


    讚王也會所有的韻道法器,這是戰讚者必備的功底。在戰場上,戰讚者對戰,少會一樣就是破綻,同時,少一個曲譜也可能戰敗。


    風流半夜才歸,卻是又去了尼氏拍賣會。


    林韻和胖菊都不知他迴來過,見她們聽風琴講解聽得入迷,沒進去發飆。


    他還帶迴了幾樣重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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