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肉後,風雲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沒把燧石帶來,要不就可以直接在岸邊燒烤了。


    貌似這些動物們都有個什麽協議似的,獵食者和被獵食者在岸邊都相安無事。其實忽略了水中的旋龜,湖岸邊顯然更適合歇息一些。


    又顛顛的跑迴生火處,路上還遇到一隻灰兔子,在被放了一波風箏之後,風雲果斷放棄了加餐的想法。


    不過在兔子消失的草叢裏,他還是發現了那兔子的洞窟,簡單做了個記號,風雲準備迴去琢磨琢磨怎麽下套,剛好自己有樹皮繩,設個圈套說不定能逮住它,雖然他現在還不懂該怎麽設圈套,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不是?


    迴到生火處,風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本的火堆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破壞了,燒的焦黑的草木灰濺得到處都是,火苗更是一點不剩,隻留下幾段木炭冒著青煙。


    “我靠!哪個給老子把火給弄滅了?消防隊來了咩?”風雲拎著虎肝一臉懵逼。原本靠在樹上的鑽弓被踩斷了,萬幸樹皮繩還完好無損。他撿起樹皮繩,拿著底座四下看著。


    並沒有那種汗毛倒豎的第六感,說明危險不在附近,但他仍警惕的四處打探了一圈,沒想到還真有發現。


    在火堆冬麵七八十米的地方,有一處水窪,他在水窪旁看到了幾個腳印。風雲不知道三趾的足跡是什麽動物留下的,但看腳印的大小就知道這家夥一定不小。


    不是說絕大多數動物都怕火的嗎?為什麽還有動物能破壞火堆?才升起不久的安全感又消失了,風雲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生火,生火後會不會又把那家夥引來呢?


    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風雲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虎肝,一咬牙,還是決定生火。不管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怕個球!大不了老子上樹!


    把虎肝掛在樹杈上,風雲重新做了個弓,放在底座上鑽了起來。熟悉了鑽木取火,很快,他又升起了一堆火來。


    沒辦法用刀切,他隻得用一根長樹枝插著虎肝,做了個巨型烤串放在火上烤。但足有一隻整雞大小的虎肝加上樹枝足有三四公斤中,舉了一會,就感覺手臂酸得不行。放下手來,風雲覺得得弄兩個y字型支架放在火堆旁,把肉架在上麵烤會更省力些。


    想到就做,把肉串放在一旁的草地上,他又起身爬上樹去,從樹上弄下兩根差不多大小的樹杈來。把枝葉處理了一下,他在火堆兩旁挖了兩個洞,把y形樹杈栽到洞裏,用土掩埋好,一個粗製濫造的燒烤架就做好了。


    把穿著虎肝的樹枝架在燒烤架上,風雲很是為自己的動手能力得意。


    “激活生存技能烹飪lv1,獲得食材加工烹飪的能力。”


    如今風雲已經不會被突然響起的係統聲嚇到了,一串紛雜的記憶傳來,是大量的烹飪技巧,但能夠記起的隻有些燒烤的手法。


    巧婦難為無米炊,更何況風雲現在連點鹽巴都沒有,有再好的燒烤手法也是白搭。


    看著樹枝上的虎肝,風雲隻得安慰自己說道:“木有錯!老子就是在烹飪,看到沒?這是什麽?老虎肝,都說吃了熊心豹子膽,老子吃個老虎肝也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轉著肉串,風雲嘟囔道:“老子要吃肉,吃飽了肉就去練技能,怎麽說老子也是有係統的人,什麽老旋龜,想吃我?哼!做夢!迴頭等老子手藝大成,非把你逮住燒湯不可。還有那個‘盧本偉’……”


    說著,他忿忿不平的摸著頭上還沒消下去的包,那是“盧本偉”用野果子砸的。風雲氣唿唿的想了想,還是說道:“看在救過我一命的份上,就抓過來揍一頓得了,敢砸老子,老子也要砸迴去!”


    風雲一個人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像個精神病似的,但他隻是在排解心中的壓力。任誰突然被扔到原始森林裏也不會活蹦亂跳的撒歡,他也隻能盡量苦中作樂,忘記想家。


    天色已經慢慢黑下來了,晚上睡覺的地方還沒找好,要這樣在這片森林裏活一年,風雲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下去。


    但是,撐不下去也得撐啊!隻要有迴去的希望,再苦他也要堅持下去。


    沒激活烹飪技能之前,他還是個廚藝小白,根本不懂處理食材,才會把肝髒整個放到火上烤,如果讓現在的他去弄,就算用牙咬成小塊,也比一整塊放上去烤好的多。


    現在想這些已經晚了,虎肝已經烤得差不多了,雖然有燒烤手法的加持,但缺鹽少油必定稱不上好吃,更何況是這麽大一塊整肝。風雲看了看色澤,外層熟了裏麵還有些夾生,隻能先把外麵一層吃了再繼續烤。


    風雲閉著眼睛咬了一口,幻想著烤羊肉串的味道,努力忽略口中虎肝的腥味。


    人擁有嗅覺記憶,在迴憶某種氣味的時候,鼻子裏好像也會聞到類似的味道。風雲仿佛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孜然香氣,可入口後的味道卻打破了他的幻想。


    外層有些硬,但一口咬下還帶著點血絲,他皺著眉頭停了下,還是苦著臉咀嚼了起來。


    嚼了兩下,伸著脖子把虎肝咽下去,風雲大喊:“好肉!如果再有一瓶好酒就更好了!”這會的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正在忙著吃肉,風雲沒看到掌心浮現的一串提示:“成長值+1.17……成長值+1.26……”


    把外層的吃完後,風雲把虎肝重新放到燒烤架上繼續烤,這會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森林中的環境更加黑暗,星光從樹冠間稀疏的露下,卻被火光推開。千百萬年來,這裏或許是第一次在夜間擁有如此明亮的火光,數不清的小蟲在火堆上方飛舞,不時有飛蛾懵懂的撲向火中,“啪”的一聲變成焦炭。


    “哎!瞧一瞧了看一看啊!烤肉了啊烤肉啦!沒結婚的羊娃子,香的你直流哈喇子啊!”風雲學著家裏小區門口烤羊肉串的買買提大叔吆喝著,撥拉著被火苗炙烤的虎肝,但隻有木柴劈啪的燃燒聲為他應和。


    火啊!隻有掌握了火的使用,才能被稱之為人,否則隻能被稱作原始人,但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現代人,即便擁有了火,又能比猿人強多少呢?風雲很迷茫,不知道這一年該怎麽過去。


    “昂!”一聲吼叫從他右側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伴隨著樹枝折斷的聲音由遠及近,在火光的照射下,深處的森林顯得更加黑暗,什麽都看不清,但是從聲音風雲還是能判斷的出,有什麽大家夥朝這邊跑來了!


    從地上跳起來,風雲左右看了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白天折樹枝的樹旁,一個縱躍就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才爬到一半高度,一個大家夥就從樹叢中跑了出來。攀著樹枝,風雲驚恐的從上方看去,赫然看到一隻巨大的犀牛衝了過來。


    火光的照射下,犀牛身上皮膚寬大的褶皺讓它像是穿著一件灰色的盔甲,衝天的犀牛角如同一把彎刀樹立在頭頂,碩大的屁股來迴擺動,顯得很是壯碩。萬幸它不是來找風雲的,而是徑直衝向了火堆,發瘋般的踩踏著火焰,來迴幾趟,寬大的腳掌就把火堆踩熄了。火光消失,隻餘下明亮的木炭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發亮。


    “我的肉!”風雲心在滴血,但卻無可奈何。


    借助星光和木炭的光亮,犀牛巨大的身影仍在樹下晃悠,時不時的哼叫著,仿佛在確認火堆已經熄滅。無意間蹭過樹幹的抖動都讓風雲有些手滑,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抱著樹幹坐在樹杈上,風雲都有些麻木了,要不是他跑的快,他都已經死三迴了。又是老虎,又是旋龜,又是犀牛的,有必要這麽玩老子嗎?迴迴都往死裏整,還有沒有點人性?


    樹下的動靜消失了,犀牛好像走遠了,但風雲卻不打算下去了。今天他就睡在樹上了,怎麽滴!


    原本以為有了火就安全了,可卻忘了森林義務消防員犀牛大哥的存在,真tm是現實版的《上帝也瘋狂》啊!


    火堆徹底熄滅了,森林又恢複了黑暗,隻餘下縈繞的煙味不絕如縷。不知道犀牛還會不會迴來,風雲隻能繼續向上爬去,找個舒服點的樹杈子湊合一晚上得了。


    舒服點的樹杈子?風雲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才一天而已,自己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就降到這麽低了嗎?唉!跟性命相比,生活品質可以先放一放了。


    被犀牛這麽一打擾,風雲整個人精神的不行,一點睡意都沒有。他索性直接爬到樹梢上,坐在了樹杈上仰天看著頭頂的星空。


    康德的《實踐理性批判》最後一章寫道: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這句話也銘刻在他的墓碑上。


    風雲不知道哪種道德定律才算震撼,但今晚的星空卻足以將他震撼得無以複加。


    幹淨的如同水洗一般的天空上,無數或明或暗的星星在空中閃爍,他可以發誓,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晰的銀河。


    和古人不同,或許他們還對遙不可及的星空抱有各種瑰麗的幻想,但風雲可是很清楚那些閃爍的星光代表著什麽,那都是一個個距離自己億萬光年的星係啊!


    從係統的背景介紹中,風雲已經了解到在他生活的那個時空的八千多年後,人類在銀河係建立的怎樣輝煌的文明,以至於那個不知名的虛空族都需要設立壁障來阻擋人類的入侵。


    但是,作為一個隻能活幾十年的普通人來說,他寧願平淡的度過自己普通的一生,也不想參與到什麽基因采集計劃裏去,八千年後的事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僅僅一天的生活就讓他已經精疲力盡,他不敢想象還有一年的日子該怎麽過。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堅強,無非是死撐罷了,而他除了死撐,也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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