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轉生丹的事情,不可能張揚傳說出去。李家那些個躺在腐朽棺材中,半死不拉的老怪本就憋著一肚子氣。


    若讓他們知道,定是要引爆整個謫仙封地,屆時道萌境地都無法獨善其身。此次純屬晚輩跟前輩的一個私宴,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不談任何關於還魂轉生丹的事情。


    李煥成對牛郎和候大壯的了解,遠遠要比牛郎和候大壯對李煥成的了解深刻太多。李煥成夫婦並沒有什麽過分要求,隻希望日後他們若遇到李小胖,多多關照。


    其實李煥成夫婦大可不必說,因為道牧和李煥衍這層關係,候大壯和牛郎自是不會獨善其身。


    這個要求真不過分,僅僅是一個為人父母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李煥成夫婦之所以講出這麽一個要求,也正是他們精明的地方。


    在李煥成那裏待一天,道牧四人這才離開謫仙城之後,直奔道萌境地。道牧、牛郎、候大壯皆有自己坐騎,李煥衍亦還是禦劍飛行。


    其實牛頭陰帥除了將一件龍筋穿皮烏羽道衣,一雙龍鱗烏羽靴給李煥衍之外。在大家離開陰司之際,且還匆忙趕製一條龍鱗蛙皮烏羽腰帶。


    如今禦劍飛行就成唿吸一樣簡單,近乎不消耗李煥衍什麽精氣神。


    道牧他們自然不會因此覺得厚此薄彼,反倒是好奇,牛頭馬麵將會為李煥衍尋來一個怎樣的血承。


    四人拂掠在半空,莫說牛郎他們,身為道萌境地的道主,道牧自己都看得驚異連連。此道萌境地,已非彼道萌境地。


    此前的道萌境地,雖刻意模仿自然,要貼合大自然,但還是會看得出人工痕跡。現如今不同,山山水水,各類龍脈皆以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潛著,浮著,或者躺著。


    山河有殘缺,且是大量殘缺。可正是這些殘缺,讓一切看得那麽順眼,那麽自然。


    以前就像是道牧逼著各類龍脈吞吐靈氣淌靈水,如今他們怎麽舒服怎麽來,且自願吞吐靈氣靈水。因此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高於往日。


    “恁地多了不少龍脈,跟你說的數量不一樣。”候大壯眼尖,看見不少龍脈皆朝著兕湖聚首。


    這些龍脈多是接近百萬年,數量多起來,那可是不容小窺。


    “儼然是第二個牧星山,也就是幅員小了些。不過龍脈在成長,境界也會跟著一起成長,終有一天會跟牧星山境地一樣。”牛郎讚歎不已,叭哧叭哧,不停抽煙吐煙。“不,會超過牧星山境地。地仙境的牧道者,也沒這魄力,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完成。”


    道牧聞得此言,立馬迴想起自己建設道萌境地,所經受的苦難與折磨。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隻道一句“運氣”。


    雖然,金鼇老祖宗一直袖手傍觀,但是不能否認功勞他占一大半。


    道牧一直都明白,腦海那種閃過靈光,頓悟天地道理,醍醐灌頂的感覺,都是拜金鼇老祖宗所賜。都是金鼇老祖宗的棍杖之下,夯出來的。


    李煥衍是個門外漢,一年前也沒少逛道萌境地。才兩年不到的時間,道萌境地給人感覺就像是麻雀變鳳凰,這種感覺很玄妙。


    李煥衍和道牧離開前,且還是地廣靈稀,山間無獸,更別提蟲鳥,也莫講牧民們敢來此處定居,或是放牧。


    如今,山間虎豹嗷嗷爭地,靈鹿叼花漫步,蟒蛇在溪河嘩嘩翻滾,蛟龍在深潭蟄伏,鳥兒在樹間歌唱歡舞,仙鶴在雲端排成隊,無不彰顯一副欣欣向榮的生態景象。


    “當甩手掌櫃,活得最是瀟灑。”牛郎見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聲,更是在自嘲,“名利雙收不說,且還過得舒服。”


    “讚同。”道牧微微一笑。


    道牧隻是在一張白紙上畫一個餅的輪廓,接下來餅裏的餡料,表麵的材料等等細節繁瑣之事,都是他人幫助他建設。


    “讚同。”李煥衍笑嘻嘻。


    李煥衍作為謫仙樓少東家,他雖然不似他父親,卻也愛自由,不喜歡被束縛在一個小地方。


    平時李煥衍也沒參與多少事情,多時都是在悟道,或是揭陰榜,斬妖除魔,保衛陰陽兩界相對安寧。


    “讚同。”候大壯咧嘴燦笑,黑臉上兩排牙齒,潔白如雪。


    自打候大壯與莫晗馨結為道侶,他並不忌諱莫晗馨有莫家這層血緣關係,將牧星鎮本就半死不活的產業全都交於莫晗馨經營,做得可是有聲有色。


    候大壯樂得個清閑,倒是道牧很不厚道將莫晗馨拉來道萌境地。陀奉拍賣行正式還給候大壯那便宜老丈去敗家,莫晗馨全身心投入經營牧星鎮產業。


    與此同時,莫晗馨且還要兼顧管理道牧這邊。誰讓她是大嫂,誰讓她有經營才能。好在劍機閣穆家和瀾家,謫仙樓和牛家等的勢力分攤不少壓力。


    道牧他們沒有來到兕湖前,還以為這裏會呈現一副欣欣向榮,充滿歡樂生機的情景。直至他們臨空的時候,才感受到其中彌漫這一股壓抑。


    “他們以為我死了,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要運作暗流?”道牧麵色有些許不好看,若他真的不在人世。那他本來的好心,豈不是成為各方勢力發生仇恨衝突的禍心。


    “你在的時候,你就是他們的利益核心。”牛郎俯瞰兕湖,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人為入水,就覺得冰涼透骨,“你若有個什麽意外,他們核心自然會崩潰,屆時利益點就分散開來,各勢力的衝突在所難免。”


    四人三獸一同降落兕湖之上,“需要引入一個強有力的懲處機構才行,待我飛升織女星,那還了得?”道牧沉吟片刻,拍拍阿萌,讓阿萌叫喚幾聲。


    哞!


    阿萌迴到自家土地甚是興奮,無需道牧吩咐,她就自己興奮歡叫起來。頭上頂著蘊木,在兕湖上奔騰幾圈,接著一溜煙沒了蹤跡。


    大黑驢和大黃牛也邁開步伐,追尋阿萌而去。道牧則領著李煥衍他們三人,一起潛入兕湖,看看金鼇老祖是否迴來。


    若金鼇老祖不在,那就直奔自己的道場。若金鼇老祖在,理應先拜謁他們才是。潛入兕湖,深入地下河道,很快來到涵洞。


    隻見那森黑幽幽的玄蛇盤繞金鼇,將整個涵洞盤得滿滿。涵洞正中是一隻金光閃閃,渾如黃金澆鑄而成的金鼇。


    一個龍頭龜身,一個龍頭蛇身,隨著水波蕩漾祥光,少了些許猙獰駭人,多了很多神聖仙光。


    遠看玄蛇盤旋的縫隙很小,近看才發覺縫隙高過三丈,蛇身大如通天巨柱,其直徑就是金鼇最寬處的直徑。


    蛇身鱗片密密麻麻,比那鬼龍帥的鱗片黑。黑得很徹底,且在水波之中,流光溢彩,映射出五光十色。


    道牧他們才到,水龍靈和駱芬已在龜殼邊緣恭候。金鼇老祖宗還在菜園裏忙碌,旁邊跟著龍嫻靜。玄蛇老祖婆和莫晗馨則在給茶幾旁邊添上幾盤點心。


    “喲!”金鼇老祖宗手上功夫沒停,卻猛地轉頭,佯裝一副很驚詫的樣子,“恁地連那幽冥地府還不收了你們幾個?”


    “小子本就是鍾馗,從來都是小子收人。”李煥衍笑眯眯,挨個指過道牧、候大壯、牛郎,“這大概就是老人常言,禍害留千年。”


    金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農具,在龍嫻靜攙扶下,走出農田,“李煥衍,你小子沒少被李煥柏罵吧?”


    “呃……”李煥衍笑容瞬間凝固。


    “老祖宗知道小叔?”道牧驚疑。


    “都來屋裏。”玄蛇向眾人招手,無數歲月沉澱出的溝壑,笑凝成一朵向陽花,“一邊喝茶,一邊說。”


    道牧急吼吼就衝過去,還不忘跟龍嫻靜一起攙扶金鼇,說是攙扶,倒不是說是拖著金鼇往裏走,更加貼切。


    人都沒有坐下,就問道萌境地的近況。是不是有些不長眼的人想要搗亂,將道萌境地的清靜給攪渾。


    莫晗馨白了道牧一眼,讓道牧放一百個心。如今最難的開頭已經過去,一個完整的製度和法律體係全都建立和實行,且還有其他勢力互相鉗製。


    畢竟不同勢力,不同道義,不同理念,需要相互磨合包容,所以小麻煩小衝突不斷。但是兕湖之中,有兩老坐鎮,大麻煩大衝突不敢有。


    隻要兩個老祖宗威名在,誰敢在道萌境地造次。小矛盾和小衝突一直都有,大矛盾和大衝突沒有苗頭。


    穆婉晴和穆山姐弟已在去年飛升織女星,如今是穆紮召集當年那一批劍機閣弟子,來此處坐守兼經營。


    如此一來矛盾又小不少,倒是謫仙封地的李家依然有點勢微,好在有謫仙樓做幫襯。


    黃氏兄弟和莫晗馨他們一行人在香姨的指導下,在各方勢力之中穿針引線,將道牧境地的所有勢力的核心利益捆綁在一起。


    現在,各方勢力在利益上也沒有太大衝突。


    香姨更是讓各方勢力簽下租賃契約,讓這些勢力租下土地山河,獨自經營,按一定收獲比例上繳租金。道萌境地任何一寸土地山河,最終歸屬權都還是道牧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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