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劍心問道牧這些年的經曆,道牧不厭其煩,把剛才跟瀾彬二人說過的,再跟瀾劍心說一遍。瀾劍心很好奇龍嫻靜的背景,這就沒甚好隱瞞,道牧也詳細說了一下。


    瀾劍心聽得很認真,臉上笑容顯得很滿意,讓道牧下次迴機劍鎮,要帶龍嫻靜一起。其實,這種事情說不準,但道牧沒有拒絕,不願拂了瀾劍心的關懷,隻是弱弱的答應下來。


    談到道牧迴機劍鎮的目的,道牧依然不厭其煩,給瀾劍心娓娓道來。瀾劍心覺得道牧說得不夠,她希望能夠聽道牧更多的想法。


    事實上,舅舅大多不管家事,隻愛動刀弄槍,專研劍術。穆家裏裏外外都是舅媽在管,且管得井井有條,穆家氣運蒸蒸日上。


    瀾彬作為劍機閣閣主,些許時候,都來讓瀾劍心取經。所以,瀾劍心願意聽,道牧當然願意講。


    若哪裏不正確,想法和做法過於幼稚,瀾劍心也耐心給道牧講理,使得道牧受益匪淺。


    翌日。


    朝陽才露尖尖角,紫光未散,露珠化絲涼晨霧。為無機森林,披上一層神秘的麵紗。鳥鳴獸吼,像是一個帶麵紗的美女,遮嘴嬌笑。


    儼然,一副生機勃勃景象,不似當年鬼森,駭人心涼。


    “咦?!”道牧望著一座大嶽斷崖,眼眸紅光熠熠,遙指一塊直插懸崖上的大石,“那處不是有個山洞嗎?是誰把它給填了……”錯愕的看著,同樣錯愕的瀾彬和穆武。


    “嘶……阿山和婉晴也說過,你們是從這裏出來的。”瀾彬低吟,須臾,大手一揮,一股吸力將他們拉入時空漣漪。


    下一刻,三人立馬來到大石上,瀾彬拍了拍石壁,唰唰塵土飛揚,“有一段時間,許多好事者來探索。最後都覺得,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大山,認為阿山和婉晴在開玩笑,惡作劇。”


    “有沒有可能,是某個天牧的惡作劇?”聽別人講多了,穆武也懷疑自己兒女有可能記錯了。


    穆武輕輕推了推道牧後背,“道兒不是牧道者嗎?試試看。”如今,道牧再提起,立即選擇相信道牧和自己的兒女。


    瀾彬也給道牧,一個鼓勵的眼神。道牧深唿吸,心念才動,神識海翻騰千層浪,蕩氣鋪天。無機森林立體呈現腦海,萬物躲不過撲捉。


    心念一轉,萬物被剝離表麵,呈現本質狀態。一株株植物,一個個生靈,所有生命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存在,都在以自己獨有的形式發生。


    隻要道牧願意,瞬息即可與她們通靈。牧氣氤氳雙手,白中泛綠,印在石壁一刹那,整條山脈仿佛活過來一般。


    一頭青石顏色的蒼龍於道牧腦海翱翔,龍鱗流光溢彩,龍眸如精靈般生動。


    道牧與蒼龍對視,刹那與蒼龍融為一體,化作蒼龍本尊。山脈劇顫,大地轟隆,晨霧如興旺的廟堂冒出的香火,將整個無機森林籠罩,仙劍隱匿超過三分之一。


    嗷嗷嗷……


    一陣短促的龍吟過後,晨霧猛然收縮,化作漫天水珠。“嘩啦”一下子全都落下,無機森林視野朗朗清晰。


    道牧身體顫抖,猛然睜開眼睛,血眼冒金光。雙手自石壁抽離,金光亦收斂。道牧長舒一口氣,人已恢複平常。


    “怎樣?”穆武比瀾彬還著急。


    “普普通通,毫無異常,且沒有任何人為痕跡。”道牧雙手攤開,一粒粒金沙自毛孔冒出,麵部疼得抽搐,“可以將整座大嶽磨平嗎?”略顯蒼白的臉上,看著瀾彬,目光灼灼。


    “山脈聯動鎖鏈,不能動其根基,你且悠著點。”瀾彬雖然好奇心不弱,但大是大非,還是得有。話鋒一轉,指著道牧手上莎皇災氣,皺眉道,“他們知道你牧災?”


    “算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道牧減去大半功力,疼痛也緩解大半,臉色恢複紅暈,反問道,“你們可知千災萬厄界的莎皇?”


    “難怪……”瀾彬豆眼閃光一下,神情釋然,嘴巴卻道,“不知。”


    穆武隨之附和瀾彬,搖頭擺手,接著便催道牧,趕緊行動起來。穆武對於道牧牧災之事,毫不在意。全天下人都會幹壞事,就他妹妹交出的兒子,絕對不會幹壞事。


    何況,在穆武的認知中,災厄多為人禍。


    道牧雙手印在石壁上,金沙鋪成至今一丈的圓形。心念動,金沙噬,按照道牧腦海中的記憶,不斷朝山體內部吞噬。


    道牧三人緊跟其後,約摸半刻鍾,道牧三人自當初道牧和穆山穆婉晴,一起進入的洞穴走出。


    “這……”道牧啞然失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現象。“調頭迴去,再探視一番。”


    道牧三人各顯神通,或開天眼,或展靈識,或用靈器,在沒有金沙開路的情況下,他們一一碰壁,遇到的全都是死路。


    探索一個時辰,沒有任何頭緒,他們也就隻能帶著滿滿的疑惑離開,朝著劍坑疾馳。


    仙劍下,人如微塵一般渺小。一根根鐵鏈,如若蒼龍盤山。眼看劍坑近在遲尺,道牧猛地停步,迴身眺望,劍眉凝皺成剪,目光灼灼勝陽。


    “怎麽了?”瀾彬見道牧舉動怪異,忍不住問道。


    “內心莫名悸動,我也不知恁地了……”道牧眼光收斂,恢複如常。就在剛剛,他腦海那本《災厄編年史》,突然活躍,卻稍縱即逝。


    “沒事,那就趕緊走吧!”穆武興奮催促,恨不得此刻就深處劍機閣聖地。


    石壁,方才道牧三人所站的大石墩上,早已迴填洞穴再現。洞口邊緣不整齊,卻十分自然和諧。且還站著一個白衣聖潔的仙子,仙子身邊有個精雕細琢的小女孩,身後兩隻獅獒在戲耍,滿地打滾。


    “娘親,爹爹發現我們了。”阿魚笑嘻嘻道,聲音如同風鈴一般,悅耳動聽,百聽不厭。


    “莫亂叫,你不知羞就算,阿娘卻要臉要皮。”白衣仙子語氣就跟臉色一樣淡漠,毫無一絲感情波動,“一介凡夫俗子,怎配得上本仙。阿魚實在很喜歡他,大可自己下嫁於他便是。”


    “可是,當初是娘親自己答應的。大人都這麽喜歡,出爾反爾嗎?”阿魚嘟嘴,不悅寫滿臉上,“阿魚隻想他做我爹爹,又不想他做我丈夫。何況,阿魚要長大,還要過很多很多年呢。”說著,豆粒大小的淚珠,自粉嫩的兩頰話落,眼球紅彤彤,淚水串成珠,止不住抽泣。


    白衣仙子餘光掃過阿魚,平靜如鏡麵的眼睛,終是蕩起波瀾。她似乎不敢直視自己的女兒,轉過身去,就要走。“大局已定,我們迴去吧。”結束語帶著些許顫音,背對女兒的臉上,盡是愧疚。


    “我們怎麽能夠,就這麽迴織女星!”阿魚粉手叉腰,腮幫鼓鼓,看著自己母親的背影,“爹爹修為進度還是太慢,總是讓壞人欺負,我們得幫幫他!”


    “阿魚!”白衣仙子猛然迴頭,美眉緊蹙,本來要嗬斥女兒。話到口中,怒氣已消,不願再嗬斥,語氣軟和,“你一個爹爹,一個爹爹的喊。且還讓阿娘出手幫他,揠苗助長不說,若讓你外公發覺。道牧這一輩子,都無法展翅騰飛!”


    “哼!誰讓你揠苗助長啦!”阿魚右手叉腰,左手指向仙劍,“爹爹那麽聰明,隻需我們稍微雕琢一番,他自會發光!”


    “你要作甚?莫胡鬧!”白衣仙子似明白阿魚要做什麽,仙容微變,警告意味濃鬱。“那些個老家夥,快發現我們了!”


    “怕甚?這裏空氣汙濁,臭臭滴。反正,我們以後基本不迴這裏。”阿魚不以為然,且還嬉皮笑臉,孩童心性暴露無遺,“你說爹爹能堅持幾次?”


    白衣仙子目光閃爍,冰冷的臉慢慢消融,短歎一氣,“十一次,應該是極限了吧。”說著,曼妙仙姿再轉向劍坑那方。


    此刻,道牧三人來到劍坑,一鼓作氣,躍入劍坑。嗡,仙劍一震,一股斥力將瀾彬和穆武,以及阿萌震飛數十裏。道牧雙腳如被綁了兩塊重鐵,倏然墜入劍坑。


    道牧穩住身形,嚐試幾次都無法製止自己下墜,便順其勢。正當時,一陣清風徐來,阿萌邁神行步,來至道牧身下,欲將道牧接住。


    “阿萌,莫亂來,閃開!”道牧自知本身情況,怕傷了阿萌。


    哞,阿萌委屈一叫,一眨眼,就登上坑邊石台上。


    砰!


    道牧好比隕石墜落,諾大劍坑,深度再下陷一尺。道牧渾身發麻無力,搖搖晃晃,差點摔倒在地。


    鈴鈴鈴……


    鐵鏈劇烈抽動,聲音響徹天地。仙劍猛然下墜,“轟轟”破風襲來。道牧欲拔腿就跑,雙腳生根一般,無法動彈半毫。


    時空凝固,阿萌瞪大眼眸,定在原地,而不得動身救援。眼看道牧就要被壓成肉泥,道牧狠咬牙,雙手神識神差抬起相抗。


    當!


    決刀橫在雙手間,同道牧一起扛住仙劍。


    道牧身體顫抖得厲害,臉色醬紅,脖子往上,青筋條條綻綻。感覺身體各處骨頭都有裂痕,若非有皮膚裹著,整個人早就癱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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