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都穿著鞋,稍微要好點。但是不知道這些烈火一般的劇毒能影響到哪裏。隻能扛著你的蛇一路狂奔。身後的那些蛇也醒悟過來,有的蛇甘願赴死,身居最底層,載著其餘的蛇跟著我們跑。


    “漸漸地,蛇群卻來越小。倒下的蛇越來越多。我們三個的小腿幾乎已經熟了。最外麵的一層皮烤的焦脆,一揭就是一大塊。


    “我見前麵不知道還有多遠。就憑這兩條腿,不一定能走出去。於是想了個與虎謀皮的辦法,廢了老大勁,指揮著那些蛇把我們三個裹在中間,然後,縮成一團往前衝……”


    我冷笑一聲:“柴教授可真是珍愛生命啊。不過,愛的都是自己的命。”


    柴教授很不服氣,說:“怎麽能這麽說呢?按照我的方法,雖然有一部分蛇死去了,但是其餘的蛇把它們牢牢地縛在外麵,整個蛇群的損失下降了一大半。我的確利用蛇群逃出來了。但是,如果沒有我,這些蛇不可能穿過那片地方。全都得死在裏麵。”


    我蹲在地上:“那我替九頭蛇謝謝您,教授,你可是救了不少他的蛇子蛇孫啊。”


    教授看了看身後一直沒有動靜的九頭蛇,咽了口吐沫:“大力。你這麽幹就不合適了啊。以前你挑撥離間無非是開個玩笑,我不怪你,現在。你可是有點想謀財害命的意思了。”


    我站起來:“你已經講了快半小時了。再講不出點門道來。咱們誰都不好辦。”


    柴教授很氣憤,覺得我這樣傲慢無禮實在是有辱斯文,但是,又沒辦法對我怎麽樣。隻得硬著頭皮講下去:“後來,我們三人逃出那片荒野之後,見前麵有一條小河,雖然明知道這地方的河水最好不要碰,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渴得要命,肚子裏像是有一團火再燒一樣。看見那些蛇紛紛遊到水裏暢飲。而水質清冽,裏麵似乎有一些遊魚。於是我們大著膽子,開始喝那些水。


    “剛開始喝的時候,就不覺得怎麽樣。可是,過了一會。我們每個人都冷得打顫。按道理說,這種溫度,應該得凍僵了。但是,身上縱然冷得要命,但是並沒有結冰落霜的現象。我們三個人全都坐在地上,一陣陣發冷,實在是熬不過了。


    “大拽提議,不如迴到剛才的荒野。那裏雖然酷熱難當,但是總好過在這裏。我們紛紛讚同,相約往迴走。


    “我見那些蛇大半已經凍死在水裏了,而僥幸爬到岸上的蛇也已經凍得暈頭轉向。想想剛才這些蛇怎麽也算救過我們,於是每人懷裏揣了十條八條。又重新返迴那處荒野。


    “沒想到,我們走到荒野深處,仍然冷得發抖,似乎,那些熱毒並沒有發作。我們三個正在差異。突然,熱火衝天而起。身上的寒冷迅速驅之殆盡。我們隻不過舒服了幾秒鍾,就又陷身到酷熱裏。


    “幸好,這次懷裏揣了不少蛇,我們人蛇互助,狼狽的向外跑。等跑到那條小河的時候,嗓子裏幹的說不出話來。雖然明知道河水奇寒無比,但是仍然忍不住喝了。


    “之後,就是又一輪循環往複。寒冰與酷暑的折騰。”


    柴教授講道這,把我聽得哈哈大笑:“我說,教授,你們也太倒黴了。這毒不是想要你們得命,是想玩你們啊。”


    老婆婆說:“不然。我怎麽覺得柴老頭的經曆很像一個故事?”


    我問:“什麽故事?”


    老婆婆說:“曾經,有一個老婦人喜歡吃燒鵝。於是在巷子裏鋪上鐵板,下麵放上火紅的炭火,巷子兩頭則放上醋和香油。然後把鵝趕進去。那些鵝在裏麵熱得頭昏腦脹。隻好在巷子裏來迴奔走。走到醋麵前喝兩口,然後往迴跑,走到香油麵前又喝兩口。等到它們精疲力盡,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鵝也就烤好了。而且肚子裏滿是香油和食醋,吃起來很是鮮美。”


    老婆婆這番話挺新穎,我倒沒想到,有人會這麽做燒鵝。


    但是柴教授麵色蒼白。站起來對老婆婆說:“想不到當年一場恩怨,你我結下深仇大恨。但是今天你能對我的遭遇分析的如此透徹。不錯,就是這個道理。當時我循環往複幾次,也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口中太渴,始終無法克製自己,不去喝小河中的水。


    “當時,我們三個人都有些明白了。這條小河絕對和荒野上的熱毒有著什麽牽連。我們每次喝水,都發誓說是最後一次,但是,跑一圈迴來,又忍不住低下頭去。


    “我們有心從河裏遊到對岸去,但是看見那些蛇的屍體漂浮在河裏,又猶豫了。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我們正在喝水的時候。河裏那些魚,突然一個個跳上岸來。它們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魚,個個都長著腳。而且尖牙利嘴。我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我們已經被烤熟了,它們要開餐了。’”


    第一百零三章 洞頂的星星


    我滿臉關切的問:“後來你們三個被吃了沒?”


    柴教授滿臉頹然:“要是被吃了。我們三個還能站在這裏嗎?”


    我笑著說:“沒準可以啊。你們被吃了,然後拉出來……”


    柴教授對我的打擊已經形成免疫了,絲毫不加理會,自顧得說道:“當時,那些怪魚全都圍上來。眼看就要飽餐一頓。我們三個人也豁出去了。縱身跳到河水裏。那些蛇六神無主,也跟著,紛紛跳下來。


    “這些魚顯然是常年生活在這裏。我們三個都以為此行必死無疑了。但是它們隻是跟在後麵,時不時吞吃一些小蛇。似乎有意放過我們似的……”


    “停!”老婆婆一聲大喝:“我覺得關鍵的地方到了。我們一路走過來,雖然艱險,但是,這些東西往往在最關鍵的地方放我們一馬。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運氣好,後來又認為是我們實力強。現在想想,都不是,我們確實是被人放了一馬。”


    我不說話,大家也都沒有說話。眾人都陷入沉思之中,迴味剛才老婆婆的話。


    柴教授又接著緩緩講道:“後來,我們發現那條小河中的水雖然奇寒,但是其中也有不少暖流。那些怪魚就生活在暖流中,隨著暖流的移動而移動。看來,這河水的奇寒,即使是它們也受不了。


    “我們察覺出這個規律之後,也摸索著,隨著暖流移動,想趁機到達對岸。但是,我們漸漸發現,這些暖流呈漩渦狀,正在把我們漸漸帶到河底。


    “河底有什麽,我們根本看不清。隻覺得水速越來越快,我們似乎是被衝到一個洞裏。周圍瞬間漆黑。


    “然後,我們隨著河水向上遊。這時候,我們已經在水裏憋氣很長時間了。都在等待著早日到達出口,換口氣。


    “但是前方到底有沒有出口,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樣過了大約一分鍾。我們周圍的水流速度越來越快。雖然在水中感覺不強烈,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們正在被水流帶著,迅速的向上升……這樣升了很久。始終沒有出來。


    “我憋氣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大拽身體最好。伸手拽住我們倆,然後我們三個貼到洞壁上,拿槍托砸。沒想到,洞壁很薄,我們砸了兩下,就砸開一道口子,這些水帶著我們從上麵衝下來……


    “不幸中的萬幸,由於水流過猛,我們被水衝得濺出來。掉到岸上。就是這道門外,瀑布的對岸。那些槍當真是好槍,晾了一會,就能用了。我們取出藏在懷裏,用油紙包好的子彈。這下,就又有武器了……”


    我瞪瞪眼:“然後你們就把我騙進來了?然後就沒了?”


    柴教授:“沒了。”


    我:“那麽,現在有辦法救我沒?”


    柴教授咧咧嘴:“沒有。”


    老婆婆在一旁插嘴說:“我突然想到了。”


    眾人無論有恩的,還是有仇的,無論是關心還是好奇,都齊聲問老婆婆:“想到什麽了?怎麽救程大力?”


    老婆婆說:“不是。我想到啊。柴教授經曆的那個水洞。很像是血管……如果他們不是在最後砸破洞壁的話,就會被水泵一樣的心髒壓到不知道什麽地方……”


    我說:“老婆婆。這些問題咱們等出去之後研究,有的是時間。這時候我被拷在這,指不定一會就出什麽幺蛾子。你能先解決眼前這件大事嗎?”


    青龍晃了晃手電:“不用指不定什麽時候了,我覺得現在咱們就有麻煩了。”


    我真怕又遇見什麽東西了。有些驚恐地問:“你又怎麽了?這麻煩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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