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生此時正是全力奪路狂奔。


    當陳淮生給他指明了這條路時,他就知道自己沒得選擇。


    無論最終是怎樣一個結果,他都隻能全力去做。


    但他也相信陳淮生不至於如此大費周折給自己做這樣一個局,來陷自己於死地。


    那位異修實力如何,怎樣拯救自己,陳濟生都不想多問。


    他隻牢記一條,最快速度逃到野蜂溝口,最好能逃入野蜂溝,那就基本上能保住自己不落入西唐人手中,也就能保住整個一家子的性命了。


    此時他的耳際風聲唿唿,他馭氣貼地飛行,天上的靈禽肯定一經發現了自己,但從靈禽將消息傳遞給西唐人,西唐人再追擊而來,這中間就是自己逃命的機會。


    野蜂溝距離元寶寨直線距離不算太遠,正好與元寶寨、蜂桶嶺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但從蜂桶嶺那邊路況地勢要好一些,從元寶寨過去則要崎嶇不少。


    為了避開靈禽發現,陳濟生也小心翼翼先是頂著一頂法衣遮掩自己身上的靈息,當然這種效果未必好,他也不敢賭天上的靈禽能不能辨識出,所以在奔出幾裏地之後,就索性丟開法衣全力奔行。


    三四十裏地對於他一個煉氣五重來說不遠不近,禦氣飛行也就是兩炷香時間,但問題是敵人會給他兩炷香時間麽?


    塗瑾已經三度從野蜂溝口出來了,她很不耐煩。


    但答應了那小子的請求,她就會做到,隻要目標逃入自己的視線,她就會護得對方安全,但如果沒逃入野蜂溝口兩三裏地內,那自己也無能為力,就隻能怪那個家夥的命不好。


    當天空出現了一頭靈禽時,塗瑾一愣之後,就意識到了隻怕是陳淮生所托之人來了。


    那頭靈禽之下兩個人影速度極快,正在緊追著地麵那個一路埋頭狂奔的身影,但是很顯然他不可能逃得過追擊,雙方實力相差太遠。


    塗瑾又糾結了。


    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個家夥可能在邁過溝口前兩裏多地的那個山坡前就會被從天而降的對手捕獲,沒有意外。


    但眼前的局麵已經容不得她糾結了。


    歎了一口氣,塗瑾知道其實自己沒得選擇,自己在接受了對方請托時,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了,近一裏遠一裏重要麽?


    自己不想救,目標就是跑到自己麵前,自己也可以熟視無睹,因為他沒進溝口嘛,自己想救,升空而起,五裏地外自己也能看到,一樣在自己視線所及,那也可以算是自己可救的範圍內,全憑自己怎麽想了。


    正準備降落下手的長孫無慶隻感覺靈識中如針刺一般一痛,便知道了危機來臨。


    下意識地提聚元力,猛然怒吼一聲,“三十五小心!有敵人!”


    一道白影有如疾兔爆閃,長孫無慶隻來得及眼角餘光所及,便感覺到法力及體。雙手一記合十,金色的刀氣在胸前生成綻射而出,正好迎上了一道白色勁氣。


    長孫無慶隻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被徹底剝空一般,那陰冷中帶著無數針刺一樣的法力撞入他的元力護盾中,瞬間就瓦解了他的護盾,驚得他騰空躍閃,再度發動金陌刀術,橫生十七刀,豎斬三十三。


    鋪天蓋地的淩厲刀氣金芒四射,唿嘯著在空中密織成一具天羅地網,撕裂著泥地和周遭一切,枝葉橫飛,泥地溝壑縱橫,土腥氣混合著草葉粉碎後的草氣彌漫在空中。


    塗瑾也沒料到眼前對手實力竟然有凝魂初境的水準,高於她的預料,不過這點實力對她來說還不夠看,哪怕對方全力以赴催發了金陌刀術,但在絕對實力麵前,也無濟於事。


    身形幻動,塗瑾化身為一道白影,倏起倏落,隻是短暫地一接觸,法力迸發,手指輕點,炸裂的法力瞬間就透體射入。


    長孫無慶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遭遇如此強大的敵人,他甚至懷疑這就是一個陷阱,是專門引自己入彀而來,但從對方射入自己體內的法力來看,卻又和人類修士截然不同。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甚至連後麵那個築基都還沒有來得及迴過味來,雙方就已經分立遙遙對峙。


    長孫無慶隻感覺自己整個身體時而冰冷,時而火熱,很顯然對方的法力入體已經傷及了自己的血髓和經脈。


    他努力地控製著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狀況,對方實力遠超自己,已經是潤魄初境,最前也是凝魂高境了。


    關鍵對方還是異修,在這種山野之地的交鋒,異修更是自帶三分優勢。


    “何人如此大膽,為何擅闖我絕域禁地?”


    塗瑾也知道先發製人的道理,野蜂溝就算得上是絕域禁地,但絕域禁地並非真的禁地,也沒有誰規定絕域禁地就不能進,但作為絕域禁地中的半個主人,異修要這麽說,也沒有錯。


    內火從嘴裏蔓延而出,讓長孫無慶隻感覺自己整個嘴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但很快又是一陣陰寒從脊背後生出,直透會陰,讓他幾乎要站不穩腳。


    能確定的是自己根骨尚好,但是經髓俱傷,長孫無慶揮手製止了剛落地的老三十五,嘶啞著聲音道:“尊駕為何襲擊於我?”


    “我都說了,絕域禁地,未得允許,擅入者殺,我手下留情,不代表我會一直留情。”塗瑾冷冷地道:“你們是哪裏來的,難道不知道禺山的規矩麽?”


    狗屁規矩!


    長孫無慶根本不相信對方的這些話語,功虧一簣,陳濟生已經逃入了溝口,現在在和對方打嘴皮子仗,毫無意義,他隻想知道對方是何來頭。


    異修也是有淵源的,在大趙開禁異修之後,長孫無慶也知道短短幾年內,大趙的異修合法化迅速蔓延整個九郡兩都,與西唐這邊來往最多的伊郡和洛邑估計異修不下百人,但是有眼前此人實力的不超過五人。


    但對方是何來頭,為何要保陳濟生?


    陳濟生和她又是什麽關係?


    之前陳濟生為什麽不直接逃入這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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